姜妤逐渐有些说不出话了，她偏过脸去，忍住眼泪。

0666此刻正狐疑着呢，一见姜妤不自然的样子，当即问出声，【你不会还想着救世吧。】

姜妤避开这个问题，只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最后的任务完成好的。”

0666半信半疑，却也不再问了。

毕竟它还是信任姜妤的。

姜昭此时站起身啦，“继续找吧，不是还想要找到清灵玉吗？我与清灵玉有点感应，能感知道它应该就在这房间里，只是具体在哪儿，就不知道了。”

姜妤听罢默默点头，继续在这找了起来。

一直到姜妤看见摆在唯一一张桌子上的纸，纸上很简单，只写了他们弟子四个的名字。

从左到右依次是姜妤、乔舒时、束宣，最后才是宋明姝。

姜妤看着那张纸，再度仔仔细细翻阅。

宋明姝的字不算好看，只能勉强看出字形，但一笔一划都显得极为认真与用心。

姜妤又仔仔细细校对一番，手指触碰上那几个字，下一刻，灵力自指尖灌入这张薄薄的纸片。出乎意料，这张看上去脆弱的纸片并没有在浩瀚的灵力下被摧毁成齑粉，反而散发着一层盈盈的光，尤其是“姜妤”两个字上。

姜妤抿着唇，加大灵力的灌输，下一刻，纸张破损，一块散发着清透光芒的玉珏出现。

姜妤将其攥在掌心中，触手生温。

下一刻，来自0111的少年音响起，【恭喜任务者已经完成偷盗清灵玉的任务。】

姜妤攥紧清灵玉，又看了看那张破碎的白纸，一时无言。

姜昭这时走过来，略有诧异，“阿妤，你这师姐真奇怪，也不知是从哪里得来了你的灵力。不然除非是元青那个修为的人，否则除了原主人，别人根本不能拿到里面的东西。”

姜妤有些发呆，低头看着清灵玉，讷了一瞬才问，“那这纸上的人都能打开吗？”

她指的是乔舒时和束宣。

姜昭拿过一张碎纸片，摇了摇头，“只有你和你师姐，其他人都不能。”

他是觉着有些奇怪的，但再转身，却又见到姜妤两行清泪缓缓落下。

“只有我吗？”她语调平静，却还是难掩悲伤。

宋明姝将她的灵力输进这张纸的时候，会想到有一天被信任的师妹偷东西吗？

姜妤不知道。

她只是沉默地将清灵玉收好，转身出去，并把房门关上。

冬日的风刮在她身上，单薄的衣服将她纤细的腰身勾勒出来，显得越发清瘦，像是一只孤零零的小猫，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严寒的冬日。

乔舒时在后面看着，几步追上来，替她搭了件披风。

姜妤回过头，神色依旧寂寂，乔舒时有些心疼，撇去她鬓发间的雪花。

姜妤抬起头，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落雪了。

*

另一边的战场，宋明姝正在同一个魔族士兵血拼，突然感受到胸口一阵悸动。略一失神，那魔兵的的长矛就要捅穿她的心脏。

横都眼疾手快将她捞回来，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救世神女就死了，他略有不满，折扇挥倒一片魔兵。

“你在想什么？”

宋明姝心间一片冰冷，此时面对横都，更是没什么好脾气，冷淡地扫他一眼，随后背过身去。

横都眉头皱起，正在此时，元青走过来，“清灵玉上的气息变了。”

横都只停了一瞬，随后嗤笑一声，“难怪，自己守不住东西，还敢对着我发火。能被同一个偷两次，宋明姝，你也是本事。”

宋明姝的步子停了停，还没有所动作。

下一瞬，天边突然像是被划开了一个口子，有一天天天火从中泄出。

横都与元青脸色齐齐一变，不约而同上前来。

而另一旁的魔族见此，一个两个张狂笑出来，因为他们感受到自身实力在加强。

元青施展结界，横都则卖力抵抗魔族，“把姜妤唤来。”

上瞿没有多问发生了什么，马上传令给乔舒时，让他把姜妤带过来。

这次，横都冷笑，“宋明姝，本尊劝你，莫要再留手。你是神女，注定要担上救世的责任。”

上瞿在一旁听着，眉头逐渐皱起。

明姝？神女？救世？

他张了张嘴，正要询问，却听宋明姝声音冷而平静，“好。”

*

姜妤跟在乔舒时身后那阵，雪还在下，不要命似得往落着，很快两人都像雪人般。

姜妤已经带上了那块清灵玉，没有问要带她去哪里。

乔舒时在前面摸了摸姜妤的手，感受到有些凉，问她，“别怕，师尊寻你过去，恐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姜妤不怕。

乔舒时又絮絮叨叨起来，老妈子一样怎么也不嫌累。

姜妤听着听着，突然把头靠在他的肩头，问他，“师兄，能不说了吗？”

乔舒时顿了顿，不再说话了，只是摸了摸姜妤的脑袋，“阿妤不想听，就算了。”

只是他手上动作又开始了，掏出一样样的丹药瓶递给姜妤。

姜妤没拿，瓶子从她的手上滚落掉到飞舟上，清脆的掉落声仿佛是响在乔舒时心头。

乔舒时突然声音有些艰涩，“师妹？”

姜妤从他肩头上起来，笑容清浅，“怎么了？”

乔舒时想问很多，想问姜妤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他怕听到那个答案，于是又瑟缩不敢问，怕姜妤已经猜到他只是个伪君子，又怕姜妤再不同他来往。

他只是个胆小鬼，是万千凡人中最普通的一个，即便修了仙，也依旧怕死。

乔舒时不敢看姜妤的眼睛，因为那双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让他感到畏惧。

直到最后，他才低低地问，“师妹会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