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四指宽的厚戒尺(1 / 1)

有惊无险的是,姜妤的手一直紧紧抓着绳子,即便突然飞那么高,也没有贸然松开。

只是回到原点时,一颗心脏还是止不住地跳。

她连忙道,“不玩了,不玩了。”

怀冬仿若未觉般,还要继续,直至被霜月抓住手。

“姑娘说不玩了,你没有听见吗?”

怀冬被抓疼了,委屈地红了眼,“我又没有听到。”

霜月冷笑两声,不说话。

姜妤心有余悸从秋千上下来,几个丫鬟连忙去扶住她,见她虽然面色被吓得有些白,但没什么事才放下心来。

今秋本来就与怀冬生了嫌隙,见她犯了错还一副绿茶样,更是气急,这会儿怒斥,“你做什么呢,玩乐玩乐,哪有你这样搞得。”

怀冬可怜兮兮地看着姜妤,“姑娘,我错了。”

姜妤没说话,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摆了摆手。

霜月眯着一双眼看着怀冬,阴鸷冷漠的眼神让怀冬觉得自己险些被看穿了。

只是再看她,这人显得稚嫩的娃娃脸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是吗?你当真是无心的。”

“当然,姑娘第一次玩,我自是想着如何让她能够尽兴,谁想得到一时失手,险些害得姑娘这般,也是怪我。”

她气馁地拍拍脑袋,腮帮子鼓起,显得天真又无辜,看着当真让人觉得没什么城府。

若不是霜月熟谙这一套,恐怕也得被骗了过去。

她微微倾过身,“你呀,还真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呢。”

怀冬瞳孔一缩,“我听不懂姐姐的话。”

“听不懂算了。”

反正懂不懂都没意义了。

怀冬没听明白她这话的潜台词,藏起自己的小心思借口有事离开了。

*

夜半时分,更深露重,临近十一月,偏北的京城夜里寒凉异常。

怀冬埋着头,从小门一路向外走,冷风凄楚地吹着。

这个白日表现得天真的小丫鬟脸上却无任何表情,眼神沉寒,步子又快又稳。

直到到了一拱形门前,她从袖子中刚掏出信封的一角,手就被人抓住。

“瞧瞧这是谁呢,原来是我们心思单纯的怀冬妹妹呢。”

身后人的声音隐隐含笑。

怀冬闭了闭眼,这道声音在白天时还对她冷嘲热讽过。

……

当被带到灯火通明的屋内时,怀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早就被发现了。

望向其他几人,面上平静无波,似是意识到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于是再没垂死挣扎。

姜妤坐在上首,翻开着怀冬的信。

看到“贺从洺”三个字时,不知道是该说荒唐还是什么。

屋子里的另外三个丫鬟,宜春年长尚且能控制情绪,敛夏本就性情平和,只有今秋年岁算不得大。

眼瞧着怀冬如此,气得就要扇她。

却被霜月拦下,今秋不解,愤懑看着她,“怀冬都对姑娘做这种事情了,难道还要留下她不成?”

霜月摇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四指宽的厚戒尺,“拿着,用这个打,她脸皮厚,你用手打也没劲。”

今秋沉默了,连带着看完信注意到这边来的姜妤也欲言又止。

“怎么,你不愿?”见今秋不接,霜月挑眉。

今秋摇头,傻傻接过戒尺,在手中掂量半晌,才吐出几个字,“你这,戒尺还挺有分量的。”

“还好,我跑了好些地方才找到的,只可惜时间太短,只来得及找到这把。”

今秋又憋了半天,“你还挺会未卜先知的呢。”

霜月似笑非笑,“你还打不打了。”

“打!”这一声极为干脆。

今秋站到怀冬跟前,持着那把厚戒尺,随即猛地一下拍在她脸上。

戒尺拍打在脸上,“啪”的一声,怀冬的脸上霎时浮起一道巨大的红痕。

被人微不足道呛几声都要委屈落泪的人,如今被人这么打,却是什么反应都没。

今秋打第一下时还有些害怕,但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又生气起来,手中戒尺不断朝着怀冬挥去。

姜妤在一旁听得心惊胆颤,“要不然先停一停,我问她两句话。”

今秋正好打累了,停下手退到一边。

姜妤垂首看着怀冬几乎肿成猪头的脸,强忍着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或者说,为什么要背叛原主。

四个贴身丫鬟里,毋庸置疑,原主对怀冬是最好的。

怀冬与原主年岁相近,又乖巧嘴甜,天真的样子又很讨巧。因此没少赏赐她东西,很多本该让她做得事情也被分发给了别人。

哪怕直到后来原主死前,对她也算仁至义尽。

“没有什么原因,只是因为奴婢本来就不是您的人而已。”怀冬回答得很坦诚。

其实事到如今,即便她回不回答都已经没了意义,毕竟那封信已经交代了很多出来。

姜妤忍不住复盘这些日子的种种事情,顿觉心凉了大半。

“那些贺从洺的信?”

“是我。”

“一直引诱我喜欢贺从洺的话?”

“也是我。”

“……”

姜妤沉默,突然想起之前的秋千,“秋千也是吗?”

怀冬倏然抬起头,已经肿大到说话都有些僵硬的脸却缓缓勾出一个笑。

“是的。”

今秋也瞬时恍然大悟,她气得牙根痒痒,“我说那秋千的绳子和木板为什么都这么脆弱,合着都是因为你。”

怀冬无所谓地别过眼去,“那是你自己蠢,非得要这样做,只可惜当时没摔死你。”

“你!”

姜妤问,“那你今日推我时也是想摔死我吗?”

“当然不是。”怀冬冷冷道,“只是想让你摔残或者是摔毁容罢了,这样一个形容有亏的女子,就算谋夫家,也谋不到一个合适的了吧。”

原本听到前一句话时,姜妤还想她起码念了这么多年的主仆情谊,直到有一句话,才让她意识到这就是一头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样,你就可以说服我去嫁给贺从洺了?”

怀冬摇头,她突然抬首,目光幽幽,“姑娘,您说都已经是个残废了,即便是给人当妾都已经是抬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