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瑶此刻还有些不明所以,眼见着长姐还在打哑迷,不由连声催促起来。
“大姐姐,你快说啊。”
姜妤闻此,不由弱弱举起手,“这丫鬟我看着眼熟,可是二姐姐之前来我屋里呛我那个?”
姜卿瑶点头,“她言行无状,我便打发她到其他地方去了。”
姜妤点头,“这便是了,之前二姐姐落水那次我就觉得奇怪。那王姑娘虽有贼心,却无真正的贼胆。”
“捉弄一下已是最多,若按照大姐姐的意思,恐怕那次落水还有她的原因。”
怡红抖得更厉害了。
眼瞧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偏偏她还要继续做辩解。
“姑娘可不能没有根据的污蔑我。”她仰着首,倔犟地看着姜妤。
姜妤一时有些叹为观止,若这是一篇现代豪门文,她恐怕就是清冷小白花,会被霸总追着宠的存在。
很可惜,这是本古早大女主文,而且大女主正在旁边坐着。
姜卿皎只挥手的功夫,就有人呈上一件衣裙,赫然是当日姜卿瑶去孙府穿得那件。
那人将衣服展开,露出其中一截明显的线头。
眼见如此,怡红终是无话可说,“奴婢只是想,只是想……”
她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就已经被怒急的姜卿瑶甩了一巴掌,“好啊,你个刁奴,竟敢陷害主子。”
“真是奴大欺主,这怕是自己都把自己当主子看了吧!”
怡红哭丧着脸,“奴婢也是为了二姑娘好啊……”
又是一脚,姜卿瑶直接将她踹倒在地。
“好了,瑶瑶。”姜景山在主位上出声,“一个丫鬟,也值得你这么生气?”
姜卿瑶闷闷应声,重新坐回去。
姜景山最后看向怡红,冷漠下达命令,“就按之前府上的规矩办事。”
怡红哭得更为大声了,求饶声一直传出好远。
“真是半点不让我消停。”姜景山深吸一口气,“你们都下去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姜妤三姐妹齐齐应是。
直到临了出门,才悠悠从中听见一声,“你们母亲的意思是,还是让你们再去静安寺小住。”
姜妤的脚步微顿,眼中不由带上点困惑。
即便遭遇这些,还是没打消掉去静安寺的意思吗?
她不由怀疑,这静安寺是不是什么必须触发的地点,需要打怪升级才能获得前往下一关的道具。
许是注意到她的失神,姜卿皎淡淡看她一眼,“母亲做这一切都是为我们好。”
姜妤下意识跟着点头。
这倒是,原着中姜卿皎的母亲柳琳琅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为这个女儿所筹谋。
一直走出好远,突然听到一声大喊,“我的青花茶盏!”
姜卿瑶的脚步在顿了一瞬后迅速加快脚步,“我想起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了。”
姜妤觉着有些好笑,但等她真的离开后,才发觉现在这儿只有她和姜卿皎两人。
“大…大姐姐。”一片尴尬中,姜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弱弱地唤她。
然而,姜卿皎却突然停住脚步,这个重生归来的魂魄第一次显露出锋芒,“姜妤,我不管你要做什么,但如果你想要迫害姜家,那你也要掂量下这个后果。”
也许是这些日子里姜妤的不安分性远远超出她的预想,让她不得不提防,也不再想着姜妤听到这些会露出什么样的变化。
她扭身就走。
徒留姜妤僵直站在原地。
这个时候,今秋和怀冬两个小炮灰立马上前煽风点火。
“您看看大姑娘那个嚣张的气焰,简直就是没把您放在眼里,这也太过分了。”
“就是,奴婢心疼您啊,您想着和她们相亲相爱。可她们却觉得您不怀好意,真是让奴婢宫寒。”
“王八听了都死了,怎么死的,冤枉死的。”
“……”
两个丫鬟犹如和尚念经似的吵吵个不停,姜妤直想喊“师傅快别念了。”
“行了,你们两要真没事干不如去收拾收拾院子,给我打个秋千。”
今秋和怀冬果然不念了,彼此对视一眼,有些犹豫,“奴婢们也不会啊。”
“不会可以学啊,王八听了你们这话都要被活了,怎么活的,气活的。”
一种只属于主仆两人的油麦诞生了。
眼看着两人哭啼啼地走了,姜妤松了口气。
她本来只想要找个借口把这两人支走的,但脑海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秋千。
福利院里有一架盘踞很久的秋千,每个小朋友都坐在上面玩过,除了姜妤。
她小时候性子怯懦,有些自闭不敢冒头,不如别人活泼。以至于即便有人想要收养她,但对比起一旁伶牙俐齿,活泼乐观的孩子来说。
又让人忍不住担心她会不会有自闭症。
来这儿的人家都想找个健康的孩子,因此姜妤一直在福利院里。
院里的孩子来了几波,每个人都玩过。
只有姜妤闭塞不敢上前。
第一个发现她诉求的人,是个清俊的少年,记忆太过久远,姜妤已经记不得那人的样子。
模糊之中,听到他说,想去就去吧,我陪着你。
她被说动了心思,在第二天刚准备拉着这个少年去玩秋千时,秋千坏了,而那个少年也再没见过。
此后姜妤路过的每一架秋千,她都想上去坐一坐,却又总存在着一个认知,担心下一刻秋千就会坏了。
如今到这个小世界,她突然又想起了那个一直不可得的秋千。
姜妤深吸一口气。
算了,人总要向前看,不如想想得要完成多少个任务才能买房子。
她在府上一直走走停停许久,也没有回院子的想法,直到天色黑沉,她才意识到自己在自己家里迷了路。
她茫然看着四下,是处荒废了不是多久的小院,院墙内爬出一树枝丫,开着应季的花。
姜妤迟疑一下,找不着周围有其他人,于是便准备进里面问问。
小院门半敞着,她敲了敲门,却只听一声沙哑的“进”。
她小心翼翼进去,于满院残垣中,她看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低头绣着一只虎头鞋。
她垂着头,只能看到半张脸,而那半张脸上却爬满可怖的伤痕。
抬起眼时窥向姜妤时,整个人阴冷宛若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