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伤口因为进了水,又重新疼了起来。
她走姿踉跄,也没想过姜卿皎会来帮她。
保不齐人还以为她是做戏的。
也确如她所想,姜卿皎只是略显冷淡地看她一眼,重新离开这处小院。
姜妤恨自己为什么出门没多带两个丫鬟,她今日只带了怀冬出门,又留着那丫头在外,此刻真的是有苦都说不出。
*
姜卿皎回来前面宴席时,姜卿瑶正扯着那王姑娘讨要说法。
王姑娘本就只是想害她出丑,谁能想到会使得人家掉水里,当下吓得不着四六,连声道歉。
“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她急得话都不说好。
姜卿瑶冷笑,“只是什么,你倒是个心思恶毒的,只因两句话就能害人性命。”
王姑娘直哭,“我真没有啊,我只是想让您摔个跟头,根本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姜卿皎就在后面看着,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异色,却也没有打搅两人间的对峙。
挥手唤来个丫鬟,耳语几句。
又在那丫鬟即将走时,顿了顿,还是嘱咐了一句,“你去的时候看看五姑娘还在不在,找个人把她扶回家去。”
丫鬟得令,很快便离开。
一旁的王姑娘已经被姜卿瑶气势震慑地跌在了地上,哀哭悲鸣,直求着饶了她。
从她二十年都没升官的爹说到她重病在床的娘,又说到她自己如何遭受人冷眼苛责。
有心软的姑娘已经忍不住落了泪,但姜卿瑶可不吃她道德绑架这一套。
“这干本姑娘何事,好好想想为什么别人的爹都能升官,就你爹熬了二十年还在那个位置上。”
“你娘重病是你爹舍不得给她治,还是你们这些个做子女的未能尽孝。”
这话说完,她又鄙夷地上下扫了眼王姑娘,“你有时间出门攀龙附凤没时间给你娘侍疾,这般品性还希望别人能待你如何?”
王姑娘没想到一切都被人点明了,瞬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孙婧如眼见人脾气出得差不多了,这才上前,“姜二姑娘消消气,我这就让人将她撵出去,此后我孙府的宴会再不会邀请她。”
有懂事的已经附和。
“我陆家也不会再邀请这位。”
“张家也是。”
“冯家也断然不会与这种道德败坏的人来往。”
……
王姑娘被带出去时,只觉得一切都完了。
消了气的姜卿瑶看向自己身旁的长姐,眼见没看到姜妤,不免有些疑惑。
“姜妤呢?她怎么没来?”
姜卿皎重复一遍先前的事情,反倒让姜卿瑶有些不满。
“大姐姐怎么不帮五妹妹一下,她肯定是前些天的伤还没好,又碰了水才会行动不便。”
听着自家妹妹抱怨自己,姜卿皎睨了她一眼,“之前怎么没见到你这么喜欢她?”
闻言姜卿瑶面上一囧,有些忸怩,却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我觉得……五妹妹人其实挺好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么就知道她没有骗你。”
姜卿瑶不满,“姐姐!先前姜妤救我,可是一点都没有犹豫,若她想要骗我,干嘛不知水的深浅就下来。”
她听不得有人说姜妤不好,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姐姐也不愿意。
她还记得当时陷入水中,水漫过鼻腔,呼吸不能的感受。
在浮浮沉沉之中,岸边没有任何人下来,只有姜妤毫不犹豫扑腾过来。
虽然姜妤在水里的样子很丑……
算了,自家妹妹,大不了以后给她打扮的好看些。
这般想着,她不免更担心起姜妤,当下扯着长姐往外走。
等处理着事情的孙婧如看过来时,就只能瞧见这两姐妹的背影了。
她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只能希望她没能得罪。
*
姜妤走得慢,等姜卿瑶两人追过来时,她才刚上马车。
姜卿瑶一把扯开车帘子,坐姿不端,正为了能让自己舒服些而选择劈叉的姜妤:……
“咳。”姜卿瑶差一点就把车帘放下了,很快又反应过来,“这般像什么样子,姑娘家就应该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姜妤:……
最没有姑娘家样子的应该是你吧。
姜妤想说,但她怂,怕被念叨,只得瑟瑟躲在一旁。
姜卿皎没想看这一幕,径直就要回自己那辆马车上坐着去,却被妹妹一把拉住了手。
“大姐姐,你就陪我和五妹妹一起吧。”
姜卿瑶想着自己长姐先前那样子,指定是和姜妤有些误会。
若是两个人坐下,长姐和姜妤相处一段时间,定然就能发现姜妤的好。
如此想着,姜卿瑶在心中叹了口气,这个家没她是真的得散。
姜妤心中一跳,眼含暗示地拼命朝姜卿瑶那边看。
她可不敢和女主坐在一块,若非先前遇到了个好心的丫鬟带她出来,指不定她还得在孙府走多久才能出来呢。
姜卿瑶这个地主家的傻闺女看不出姜妤的意思,还以为姜妤是在夸奖她,一时脸上笑意更甚。
姜卿皎倒是看出来了,多疑的她不免担心两人私下相处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于是改了主意,便真的坐了上来。
姜妤坐在中央,左右为女,一时间进退两难。
只得在心中哭唧唧。
右边的姜卿瑶小声和她咬耳朵,“怎么样,我够意思吧,特意让长姐坐上来。”
“离家还有一段路程,一会儿我找个话题,定能让你和长姐化干戈为玉帛。”
姜妤心中惴惴,只能用一种颇具怨念的眼神看向姜卿瑶。
姜卿瑶却已经开始了话题,“大姐姐,你见过阿妤的未婚夫了吗。”
姜卿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姜妤,若说先前她在母亲床前侍奉,父亲与人商议婚事的时候她没看见。
还以为姜妤是和贺从洺搞在了一起。
但当经历过今早的一系列事情之后,她才发现这一世居然生出了一些偏差,姜妤新的未婚夫居然是卫长舒。
上一世那个惊才绝艳、意气风发,却又英年早逝的少年将军。
年少英才,一心坚守边塞,为他的国家拼死数年,却落于一个成为了政治博弈间的牺牲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