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谢大人使不得(1 / 1)

喀嚓!

李乘风面前的案桌突然塌断,碎了一地,写着诗的那张纸却丝毫无损。

小姑娘如意吓坏了,急忙伸手想去捧起那张纸,结果使尽了劲也挪不动那张纸分毫。

“纸重千斤!”

吴从文跑了过来,脸上神色又惊又喜,对如意道:“天地灵气未散,你是搬不动的,快让开。”

如意只好松手退开。

吴从文又转头对李乘风道:“这是天地法则对镇国诗的保护作用,对作者本人并无影响。”

李乘风半信半疑,俯身抓向那张纸,果然轻松拿起,感觉与寻常纸张无异,完全没有先前如意搬不动的情况出现,不由得越加觉得这个世界的神奇。

吴从文凑近,想细看整首诗,结果被人撞开了,心里顿生怒意,转头一看,发现是苏炎武,愣了愣,急忙行礼,但没有退开。

苏炎武根本没心思搭理吴从文,双目炯炯地盯着李乘风手里的诗稿,兴奋又渴望,藏在衣袖里的手指用力搓着,激动道:“李公子真乃诗圣也,奉阳王朝百年间,独你一人作出了镇国诗篇,可喜可贺,啊不,应举国同庆,李公子简直是奉阳王朝诗坛之圣才,奉阳之大幸呀!”

百年没出过镇国诗篇?

李乘风心中讶异,看来这奉阳王朝的诗坛的确够衰败的。他选李诗仙的这首将进酒,一是因为切题,二是因为熟悉,开始他心里也是忐忑,并不知道会达到镇国的等级。毕竟这首诗在另一个时空的文学史上,名头虽大,但后世评论褒贬不一。

此时,苏瑾离、杨万里和柳进士也都离开座位,走了过来。

苏瑾离比她的兄长苏炎武要直接,道:“李公子,可否让我等好好读一读这首镇国诗?”

“自然可以。”李乘风没有吝啬藏宝,很爽快地把诗稿递了过去。

见到诗稿落入妹妹手里,苏炎武此时才开始心里懊悔,暗骂自己矜持放不下身段,否则诗稿此刻已经落在他手里了。

“妹妹,咱们一起看。”他伸手过去,捏住了诗稿的一角,防止苏瑾离转身走人。

苏瑾离目光闪了闪,没有说话。

呼啦!

吴从文不知什么时候重新搬来了一张案桌,眼疾手快的柳进士猛地挥袖,打出一道符光,扫飞了地上的杂物,腾出了空间来,杨万里则适时开口道:“世子殿下,郡主,下官几个也想一睹镇国诗篇,开开眼界。”

李乘风忍着笑,这几只老狐狸。

苏瑾离柳眉微蹙,显然是不愿意与这么多人共同分享诗稿,虽然她兄长苏炎武说过让这三人评鉴李乘风的诗,但是刚才的天象已经表明,这首诗就是镇国诗篇,已无需他人来作评鉴。

苏炎武此刻似乎也跟妹妹想到了一块去,咳嗽两下,抬手将诗稿一推,送到苏瑾离怀里,然后对眼巴巴的吴从文三人道:“镇国诗篇乃国宝,又是初稿,不容有失。若是不小心弄坏了分毫,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三位大人还是先忍一忍吧,初稿先由本世子与郡主保管,稍后会抄录一份,送与诸位传读。”

吴从文三人一听,眼神都变了,这简直是岂有此理,仗着世子与郡主身份欺负人呐?刚才还自称我,现在就变成本世子了?太气人了!

吴从文和杨万里还算清醒,听到这话后也只能在心里苦涩苦涩,不敢做过分要求。

但是柳进士却没这么圆滑,此时听到不能看镇国诗,立马不干了,瞪眼道:“世子殿下,郡主,这有不妥!这首诗是李公子用来参与文斗的作品,在下身为此次文斗的评监,自当要对作品过目,吴大人,杨大人,你们二位说是不是?”

吴从文和杨万里正巴不得有人出头呢,反正要怪罪也怪罪不到他们头上,此时哪管脸色已经很难看的苏炎武和苏瑾离这对王族兄妹,急忙附议。

这可是镇国诗的初稿,诗中的情、意、境,都因为吸收了天地灵气而饱满充盈,甚至可能还蕴含着天地法则,这对他们来说,可是难以想象的巨大宝藏,试问他们一辈子,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

三人都知道,错过今天,他们将永远看不到这一份诗稿了!

然而,苏瑾离也不是省油的灯,卷起诗稿,沉声道:“不用再评鉴,李乘风作出镇国诗,诗才无双,毫无争议是文斗第一,谁若不服,大可以来申诉,本郡主灭了他!”

最后那句话杀气腾腾,让吴从文三人心头微惊。猛地醒悟过来这位可是个狠人,了解过去发生在京城的那一段可怕往事的人都清楚,这位郡主的危险,连皇室大内都要头疼不已的。她的本事,比她的身份还要让人恐惧。

苏炎武的脸色也变了变,下意识看了一眼妹妹,发现没什么异样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顿时对柳进士沉声呵斥道:“退下!本世子说了稍后会抄录一份送与你们传读,自不会食言,休要再胡搅蛮缠!”

他板起脸来样子,还是有几分王霸气势的,柳进士此时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满脸的颓丧和不甘。

吴从文和杨万里则垂首低眉,一声不吭,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

看到这些,李乘风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要不要拿回诗稿呢?毕竟是镇国诗的初稿,要是拿来炼符,会是几品?八品?九品?还是圣品?

他正想着,手里就被塞了一物,低头一看,是一面三角墨玉,入手冰凉,且沉甸甸的,不似凡物,上面刻有三个字:太学府。

苏瑾离道:“这是太学府的身份令牌,持此令牌,你可进入太学府学习,翰林院之下,奉阳王朝的读书人都不敢对你不敬。”

李乘风震惊,这太学府这么厉害?

转头一看,发现吴从文几人的脸上都露出羡慕神色,顿时意识到这身份令牌是宝贝,急忙道谢收起来。

苏炎武见状,知道该是自己履行承诺的时候了,笑道:“我说过你若作出镇国诗篇,便重重有赏,说吧,你想要什么重赏?”

李乘风急忙道:“草民不敢,不过倒是有一事相求。”

苏炎武豪气道:“尽管说。”

李乘风道:“是这样的,家父是一位江湖草莽,舞刀弄枪还行,读书写字却丝毫不感兴趣。草民自从回家以后,才发现家中藏书少得可怜,平日里想看书都不行,这段时日实在是憋得慌,心痒难耐,听闻州府文库里藏书丰富,古今书籍皆有,便斗胆恳请能得到准许进入其中读书,不知可否?”

苏炎武一听,想都没想就大手一挥,道:“就这件小事,不难。”

说罢,转头对杨万里道:“杨大人,州府文库归你管,李公子的请求你也听见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以后李公子想去州府文库读书,你不得阻拦。”

杨万里想了想,道:“遵命。”

闻言,苏炎武脸上露出笑容,对李乘风道:“我一时间也想不到要给你什么重赏比较好,这样,等我回去想好了,再亲自送到你府上。”

李乘风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急忙道谢称不敢。

“谢大人!”苏炎武忽然大喊一声,转头看向一直不吭声的谢根,道:“你先前说的话,该兑现承诺了!”

众人这才想起这件事来,纷纷看向谢根。

谢根神色复杂,慢慢起身,走到李乘风面前,捧手,躬身,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先生!”

低垂的头颅下,他的脸色难看到极点,面容狰狞着,眼里闪过怨恨歹毒之色。

李乘风哎哟一声,慌忙伸出手去,将其扶起,连声道:“谢大人,这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呀。先前你我说的都是玩笑话,当不得真,当不得真呐。”

谢根抬起头来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认真道:“你诗成镇国,我输的不冤,以后,我见到你,定会做到事如父师。”

李乘风急忙摇头,道:“言重,言重啦谢大人,这不合适。”

谢根面无表情道:“言出必行。”

“李公子不必惶恐。”苏炎武笑道:“你诗才镇国,将来必定会成为我奉阳王朝之无双国士,谢大人事你如父师,并不委屈他,你若愿意,回头我就禀明父王,请你到王府,以国士之礼相待。”

“世子殿下厚爱,草民惶恐。”李乘风急忙推脱,道:“草民正年轻,想留在家人身边多一些,此事就算了。”

“无妨,将来有的是机会。”苏炎武哈哈一笑,看得出对李乘风极为爱才。

“你们先聊,我走了。”苏瑾离心里惦记着看诗稿,挥挥手要走。

苏炎武也回过神来,便对吴从文几人道:“你们先去主持才俊会,本世子与郡主稍后便到。”

还不忘照顾李乘风,“李公子若不着急,可以去看看才俊会上的文武斗,顺便认识一下珩州的各个才子才女。”

之后,兄妹二人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