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冰刀,刀身晶莹剔透泛着寒光,一条精致的凤凰飞天姿态饶璇着刀身而上。而那刀尖处竟是扎着一根头发,狠狠的钉进了老笔斋的大门里。
冰刀还在嗡嗡颤动,在场的侍卫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铁英更是脸色苍白。那头发分明就是自己的,那冰刀是从后头飞来的。
可是,铁英等人的身后的巷口出就坐着那个号称知命以下无敌的王景略,这刀竟是当着他的面飞来过来。
可知那人实力绝对在知命以上,铁英咽了咽口水,这地段怎么会有知命的高手听闻那侍女主人是书院的十三先生,莫非是书院来人了?
铁英身后的王景略更是紧皱着眉头,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紧张的观察着左右的动静。一年的军旅生涯给他带来的不仅是面容的沧桑,还有许多血淋淋的教训。
铁英愣在原地,刚想扭头看看是谁,一把冰刀又狠狠的破空而来。王景略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一把冰刀就从他的面前飞过去了。
“别动,再动一下,扎中的就不止是头发了。”
“阁下何人?为何阻拦我长安府做事?”
叶凡听到这个问题后稍微犹豫了一下,接着便高声答道。
“呵!区区长安府而已,听好了,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我乃听雨楼二当家,洛无双是也,还不快滚蛋!”
铁英一愣,听雨楼不是被解散了吗?
“听雨楼早已被陛下下旨解除......”
回应铁英的是三把冰刀,三个衙役的束发皆被斩落,头绳散地,三人皆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叶凡站在对面书坊二楼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洛无双,眉头一扬,开始声色俱厉的吼道。
“放肆!不过一个长安府,还入不了我洛无双的眼,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里。若是你们要带走桑桑,我就把你们衣服全都给割了。”
“走了还是扬名立万,你们自己选一个吧。”
铁英显得有些为难,沉默半天后,铁英朝着一个年轻的侍卫打了个眼色,示意他去抓住桑桑。
铁英心里大概有点谱,他笃定身后那人应该有所忌惮,不敢在这里杀人。这次的任务下的是死命令,要么带回人要么丢官。
那年轻侍卫看到铁英朝他打眼色后,脸色瞬间就白了。但是苦于铁英严厉的神情,再想想自己那还未过门的媳妇,前前后后彩礼还没凑够呢!
若是这位冷脸上司给自己穿小鞋子,那自己别说仕途无望了,弄不好这个月的俸禄都悬得很。
那年轻侍卫面容青色,唇边无须,正是刚入场的新人。面对这种凶险和施压下的命令,应对显得有些青涩,大多最后都会妥协。
若是换做任何一个老兵油子,一定会抬头望天自动忽略这明摆着送死的事情。但是他动了,他抱着富贵险中求的天真想法动了。
叶凡站在二楼一皱眉,钉在老笔斋门上五把冰刀刷的一声齐齐挣脱门板。那年轻侍卫都傻眼了,自己只是动了一下还没上前去呢,门上那五把冰刀便围在自己身边告诉旋转。
他听见了衣服割裂声,能感受到冰寒的刀锋划过带来的冰寒之气。
涉世未深的侍卫面如土灰,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完了!”
片刻之后,那年轻侍卫身上便是光秃秃的一片了,他尴尬的捂住夹腿显得很是难堪。侍卫里的其他人见状,纷纷抬头望天。
心想这要是搁在自己身上,肯定就没脸活了,这大年初一的,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看着呢!众人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就是拿刀加在脖子上也再也不会动了。
叶凡站在窗台拿起茶杯朝空中洒了一杯水,水在下落的一瞬间纷纷被冻结成一根根细小的冰针。
冰针迅速包围了老笔斋前的长安府侍卫,铁英只见到一根根细小的冰针停滞在自己的眼球前,铁英立刻认怂了。
“这位爷,大爷,放我们走吧,我们不抓了,不抓了!”
叶凡呵的一声轻笑,带着极为蔑视的声音望着那边背对着自己不动的王景略,开口奚落道。
“那边那个知命都没有的玩意,你要抓吗?”
王景略脸色潮红,整个人被气得发抖。
心中牢牢的记住了洛无双这个名字,默念了一百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后便是沉默了下来。
叶凡见那些人都妥协了,心中不由飘飘然。
“不抓了就滚吧,莫非还想留下吃饭不成?”
侍卫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看向铁英。
铁英咬了咬牙,挥了挥手下令撤退。
长安府一行人磨磨蹭蹭的离开老笔斋,只剩下呆滞的桑桑和低头憋笑的齐四。
桑桑不明白为什么叶凡要报洛无双的名字,在她的印象里叶凡对于这种高光时刻总是很喜喜欢出风头的。
洛无双在整个长安城里,名号不如叶凡来的大。偏偏叶凡是个喜欢藏在背后捅刀子的人,所以,明面上高级一点的权贵基本都知道叶凡是听雨楼和私房菜的少东家。
可是论真正的,整个长安城的权贵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拼凑得齐叶凡的容貌和年龄。在众人眼中,叶凡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迷。
而洛无双却是恰恰相反,虽然洛无双和叶凡一样喜欢苟着猥琐发育。但是只是在大部分人眼里,洛无双很不起眼。
在那些和听雨楼打交道勤快的权贵里,洛无双便是不怎么神秘,无论是他的年龄喜好手段都有专人记录他的资料以供传阅。
只要王景略回去稍微在权贵的圈子里一打听,叶凡的谎立刻就会被识破。但那时,叶凡早已经离开了长安城。
夫子只限半天时间让叶凡离开大唐境内,叶凡也不好意思拖延。对于这个结果,叶凡心里并没有太惊讶。
他并不是一时置气召唤死去的上古凶兽,正是因为夫子在场。叶凡想拿出自己的一张底牌来试探一下夫子的底线在哪里,或者说夫子背后是不是还站着人。
无论夫子是什么反应,叶凡都确定夫子不会杀他。
夫子没有必要在叶凡弱小的时候放过他,在他拥有诸多张底牌的时候冒着危险杀他。狗急了还跳墙,何况是叶凡这种小人。
夫子的目标是昊天,是星辰大海。并不是叶凡,说实在的费力杀一个叶凡并不值得,昊天并不是陷入了沉睡,昊天一直高悬在天上。
若是夫子有什么大的异动,昊天绝对不会就这样当一个素质良好的观众的。
让叶凡离境,就是对叶凡示好。
作为新生的第三方势力,叶凡已经从一个观众走上了表演台。或者说从一个观棋不语的退休老大爷变成了有资格博弈的第三人。
这份可怕的新生力量已经向世人宣布站稳了脚跟,接着就获得了博弈权。
人族只剩下两个选择,一个团结起来灭杀妖族,二就是默认妖族的存在。
叶凡相信夫子已经做出了选择,不管是出自个人还是为了身后那人,夫子都倾向于与叶凡的妖族交好。
与其冒着风险剿灭,不如示好结盟。
也是从今天开始,夫子不再将叶凡视为一个大一点的蝼蚁,而是开始作为敌人或者合作伙伴。
大唐皇帝也不再视叶凡为一个江湖组织的头,一个优秀的合伙人,而是作为一族之主的待遇来进行的送行。
在长安城外的一个郊区内,叶凡将小铲子藏在袖子里,轻轻的蹲下一戳地面。突然,松软的泥土开始下陷,一个直径三米的黑洞出现在地面上。
黑洞的一头是通向天弃山脉的入口,叶凡也不敢将入口直接放进荒人的营地里。一是不太稳妥,而是不太安全。
总之众人见到这黑洞时表情不一,叶红鱼和青龙朱雀已经见过了,承受能力还是比较强,脸色不变。
而花沐蓉和洛轻灵他们的表情就呆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玩意怎么弄出来的。叶凡很是淡定的一展背后的冰翼直接飞了进去,青龙第二个走上去,背后漆黑如墨的双翼一展而开便飞了进去。
叶凡等人刚走不久,南门便炸锅了。
颜瑟大师和光明大神官同归于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南门,南门正焦急的寻找着颜瑟大师留下的阵眼,那可是操纵惊神大阵的阵眼,丢了可就非同小可了。
几乎是所有人认为这阵眼肯定交给了那场战斗唯一的旁观者,桑桑。天枢处目前得到的消息是长安府的衙役去拿桑桑却被听雨楼的人给拦了。
天枢处的最高话事人诸葛无仁和何池明撑着一把油纸伞,冒着风雪天出了天枢处的门。
老笔斋,齐四已经离去,桑桑又恢复到百无聊赖的境地。
突然,一把油纸伞出现在临街十七巷,伞面上还残留着细碎的雪花。
老笔斋的大门突然被敲响,门是开着的,桑桑扭头望去。发现是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和一身官府的官员进了老笔斋的大门。
比起长安府的衙役们,诸葛无仁和何明池的待遇是好的,最起码他们进了门,桑桑还给他们泡了茶。
诸葛无仁不喜喝这种只有茶叶和水的茶,他一直有喝浓稠茶汤的习惯,对于清茶他并没有多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