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找我干什么？”斯内普给林墨倒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自己坐回另一边的沙发上。

“西弗，你这么说话真的很不好，就像渣男一样。”林墨说不委屈是假的，他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家先生突然就变成教授模式了。

“林先生希望我怎么说话？”斯内普抿了一口水，淡淡地说，“墨～～～～～？”

这里的山路十八弯。

林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知道，他的西弗勒斯在故意恶心他。

“没关系，西弗，你这样叫我我也很喜欢。”林墨强压下生理不适，僵硬地笑着走到斯内普身边坐下，搂住斯内普的胳膊。

这下轮到斯内普浑身刺挠了，林墨以魔法打败魔法。

“很好，我觉得我们还是有些距离感比较好。”斯内普努力往旁边挪了挪，可惜他旁边是沙发扶手。

林墨向斯内普又靠近了一些，斯内普一把扯回自己的胳膊，瞪了他一眼，就想要站起来。

斯内普刚用力，林墨就一把把斯内普搂回到了座位上：“西弗，咱们聊正事。”

斯内普看着牢牢禁锢住自己腰的胳膊，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声音矫揉造作地问：“林先生就是这么和别人说正事的？”

林墨才不管斯内普话里的阴阳怪气，自顾自地说：“伏地魔快回来了，先生胳膊上的那个印记是不是有时候会有感觉？”

“你怎么知道的？他那里有你的人？”斯内普的眼神一下就变了，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抱住了。

“怎么可能，我的人可都是心理正常的，怎么可能去那个卤蛋手下遭那个罪。西弗，我没说你不正常哈。”林墨赶紧否认，他可没有让手下兄弟受罪的癖好。

“那你是……”斯内普的紧张依旧没消散，反而更加焦急地问。

“别着急，西弗。”林墨赶紧顺了顺斯内普的后背，“盖勒特那家伙会预言，这件事也关乎邓布利多的生命，他不会出现纰漏的。”

斯内普沉默了，他低下头，垂下眼帘，陷入思考。

阳光洒满了整个客厅，却照不透斯内普的心中所想，如同飞蛾扑火，却被灯罩阻挡，连这种死志竟也显得无力。

“墨，我必须继续做间谍……”

“西弗，你不要再做间谍了……”

斯内普抬头睁开眼，和林墨的天蓝色眸子撞了个满怀，声音相撞，敲在每个人心上。

“墨，你要知道，他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对付，我在他面前根本没有成为他对手的能力。”斯内普试图劝林墨。

林墨也想劝斯内普：“先生，曾经我没能阻止你进入黑暗，现在我不能眼睁睁地让你重蹈覆辙，让你独自承受痛苦谩骂猜忌。”

“不，这些都是值得的。”斯内普黑色的眸子深邃得让人想要探寻却又令人敬而远之，“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些都是值得的。”

“这很危险，我不能把你推入危险中。”林墨根本不想听斯内普的解释，甚至就连斯内普如此明显袒露情感的话都被他狠下心忽视。

“这个世上哪有不危险的啊？你我处在这个世上怎么可能没有危险？我不能遇到危险就想着躲在别人身后，我怕我拿过来当挡箭牌的人是你！”斯内普说得很激动，想要挣开身上的禁锢。

“我心甘情愿。”林墨逐渐用力，不敢让斯内普离去，他怕这一次的松手，就永远也抱不住了。

“你不要和我讲这个，你心甘情愿？我不忍心看着你死在我前面，你才多大，你还有那样美好的未来。

我死了也就死了，谁会记得我，但你还有家人，你有哥哥弟弟，有朋友同学。

你不仅仅是为你自己活着的，你要为别人想想啊，你死了你要让其他人承受多大的痛苦你想过吗？！”斯内普朝着林墨大吼，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失控，像一个失去一切的疯子。

斯内普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他不是想吼他的小鬼的，他不是想骂小鬼不够为别人考虑，他也不是想咒小鬼牺牲的。

他只是……只是一想到十几年前那个倒在血泊里的人，那个他跪着颤抖着抱住的尸体会变成眼前充满生机的少年，他就心尖发颤，无法压抑情绪，恨不得将五脏六腑的酸涩都撕裂。

“墨，你听我说，你必须好好活着，如果我真的没能活着，你要替我好好活着，替我好好感受人生，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你要带着我的那份好好活着。”斯内普颤抖的指尖握住林墨的手腕。

林墨只感受到手腕上的冰凉和心里刺骨的冰寒。

“这就是你一次次将自己置于险境的原因吗？西弗勒斯，这是你的选择吗？这是你认为的为我好吗？”林墨单手将斯内普更加用力地抱住，另一只手被斯内普握住手腕。

从手腕处传来的凉意仿佛顺着血液和心跳，冻住了他浑身的脉络，似乎连脉搏都冻住了，失去了心跳。

“所以你只当我的保护是玩笑吗？你只当我的安慰是虚言吗？斯内普，我从来不在生死上说假话。”林墨将斯内普抱在怀里，想要将他的心跳融进骨血里，再给他的心脏重新跳动的力量。

他想，如果他感受不到怀中人的心跳了的话，他可能真的要死了。

“你只说你为了我好，你说我不能死，你说我要带着你的那份活下去，你说我不知道活着的人要承受多大的痛苦……”林墨忽然觉得自己哑了，喉咙里像是咽下了立刻见效，令人十死无生的毒药，扼住了他的呼吸，可他却连血也咳不出来。

林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像是无法吐出的血以另一种方式释放：“斯内普，你太自私了。你怎么就没想过，我活着有多痛苦。

你口口声声说我未来光明，你自认为将我护在身后就是最好的选择，你怎么这样自以为是，竟然认为我会心甘情愿让你用命护我平安！”

斯内普突然觉得有什么被他遗漏了，他犯了大错，他因为抱住他的人的安全而乱了心神，忘了他现在的慌张样子像极了当初害死朋友时做的决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