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国家之才,不为民为国,一心只想着如何让自己过得快活!你们这样!楚国迟早被你们这些栋梁蛀虫啃空!等到时候!国梁崩溃,你们没了遮阳的大树,到时候,我看你们,或者你们的子嗣该怎么存活在这个世上!”
慕醒说完之前那句话,依旧不依不饶,他知道,在场不少人因为屈宜臼的话,对自己抱有偏见,所以,慕醒干脆不破不立,先彻底击碎他们对自己的看法,再重新建立。
毕竟,他还想要完成那个任务。
说完这些,慕醒才转头,似是无意的看向了周围的人,然后转头看向屈宜臼。
嗯,从那些情绪不稳定的人呢都时不时看向屈宜臼的情况来看,这个屈宜臼应该就是楚国顽固守旧派的头头了。
擒贼先擒王,只要解决了屈宜臼这个老家伙,那其他人应该就很好解决了。
想到这里,慕醒扬了杨嘴角。
但是,慕醒心里清楚,想让一个顽固的老头变得不顽固,可以说是十分困难的,而现如今,自己又需要仅凭三言两语来让一个顽固老头变得不顽固,无疑是男,哦,难上加难。
“我们子嗣怎么样,用不着你关系,不过是一个阅历尚浅的年轻人,说话却如此狂悖,简直是岂有此理!”屈宜臼听到慕醒的话后,当即厉声斥责了一句,紧接着,就转身看向昭奚恤,“江君!还请将此人赶出宅院!休要让此人脏了我们的双眼!”
慕醒闻言,皱了一下眉头,但是没有立即做怒。
这个老头很明显是想激怒他,不带着脏字骂他,就是想让他愤怒,跟这个老头撕破脸皮,好让老头更有缘由来说道。
如此显而易见的激将法,慕醒还是不会上当的,毕竟,此时的他,心心念念着刚刚接受的任务,现如今的他,已经处于最冷静的状态。
他,不会轻易动怒。
就在慕醒皱着眉头,没有说话的时候,早已经对慕醒敬佩有加的昭奚恤,是不会听屈宜臼的话的,但他又不想破坏了他跟屈宜臼的关系,只得开口道:“莫要生气啊,屈老,你为何要跟小辈们如此大动肝气呢?而且,既然吾王邀请了庄先生,就说明,庄先生有他的过人之处啊!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和不擅长的,庄先生如此,也是情有可原啊!而且,屈老刚刚说的话的的确确有些难听。”
“你为何如此相信一个他国来客!江君!你变了!”屈宜臼没想到,凭借着他跟昭奚恤那过硬的关系,屈宜臼竟然没有答应,反而过来劝说自己。
屈宜臼也不管昭奚恤了,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慕醒。
这个小毛孩究竟施展了什么妖术,让江君如此倾心于一个小毛孩?!
就在屈宜臼打算质问慕醒,甚至用言语相逼,以此来让慕醒求饶,然后离开的时候,从刚才就一直沉默的慕醒突然开口了。
“屈老,请允许在下姑且如此称呼于你!还望屈老海涵!在下的确如屈老所言,十分年轻,阅历肯定也不如江君和屈老,屈老看不起我们这些经验尚浅的人,在下也能理解。但是,在下一直有一个问题,不知道屈老能不能将答案告知在下?”
慕醒的话,顿时让周围的人都打起了精神,他们很好奇,这个庄周会说出什么样的话,在主位上的饿昭奚恤也是兴趣十足。
屈宜臼听到慕醒的话,就以为慕醒是想要求饶,然后通过询问问题,来表明自己的能力不足,然后借此离开。
想到这里了,屈宜臼那张老脸宛如菊花绽放,显然是心情不错。
“既然你如此识趣,那老夫就勉为其难回答你这个问题!”
慕醒嘴角微不可查的扬了一下,然后方才故作迟疑的缓缓说道:“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在下听到屈老那番话语,突然间想到的,不算是什么深奥的问题。”
“莫要多言,速速道来!”屈宜臼没想到这个庄周废话这么多,不由得催促道!
他还想看到这个年轻人受挫后,气馁退场的样子呢!
“请问屈老,屈老自己看不起我们这些经验尚浅的年轻人,那么,屈老自己呢?难不成,屈老自出生以来,就已经达到了如此年纪?莫非,屈老从未年轻过?”
慕醒见状,便是说出了刚刚他所指的那个“想要询问的问题”。
嗯,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其实,我也不想让你这个老人家难堪,但是,屈老,这可不怪我啊!
想到这里,慕醒顿时扬了杨嘴角。
慕醒的话顿时让屈老的表情瞬间僵硬,周围有不少保持中立的人听到慕醒的话,也是用手捂住了嘴巴,显然是在憋笑。
就连昭奚恤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不愧是庄先生,根本不需要老夫担心。
这几句话,说的是真的漂亮!
让屈老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你秀要胡说!老夫也是年轻过的!”屈宜臼闻言顿时憋红了脸,背在后背的右手都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
“那,屈老岂不是看不齐年轻的自己咯,也就是说,屈老看不起自己?”慕醒早就料到屈宜臼会如此回答,当即是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开口说道。
慕醒的这句话,让那些中立的人中的些许,都是没能憋住,笑出了声,但很快又收住了笑声,然后继续努力的憋笑。
只听见一道道“噗,哈口.......”的笑声连续的在正堂中响起。
很显然,这些人没忍住笑出声来后,就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让嘴巴发出声音。
虽然屈宜臼现如今是无官一身轻,但是,他现在好歹也是楚国三大家族之一的屈家的代表人物,其在屈家的地位甚至略高于屈家家主,所以,他们可不想因为自己的笑声,就与屈老关系弄僵。
慕醒听到这些笑声,也是眼神带笑,眼角弯弯。
在听到这些笑声后,慕醒知道自己现如今并不是孤单一个人,也有一些人可以站在自己的身后支持自己,所以,慕醒心里清楚,眼前的这个屈宜臼也不是那么难解决。
“休要胡言乱语!老夫是过来人!怎么可能自己笑自己!”屈宜臼顿时有些慌了阵脚,他现在真的有一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了。
“那屈老为何要看不起经验不足的年轻一辈呢?屈老自己不也是从年轻人过来的么?如果屈老没有自己笑自己,那么屈老就是没有年轻过!”慕醒继续追问,根本就不给屈宜臼喘息的机会。
“你怎么能凭空捏造事实!我何时自己笑自己了?!”屈宜臼用他最后的倔强支撑着。
“那屈老还看不起年轻人,觉得年轻人资历不足,难当大任?!”
屈宜臼闻言顿时涨红了脸,老脸的皱纹都变多了起来,争辩道:“口胡!看不起年轻人不代表看不起自己!看不起......过来人的事情,怎么能算笑?!”
接着就是连连表明自己年轻的时候比庄周厉害得多,又表明自己看不起年轻人,并不代表看不起自己。
但是,说来说去,都自相矛盾了,引得那些中立的人都哄堂大笑起来,整个大堂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