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就开始了迎娶之礼。
铁木真厚礼馈赠了桑昆的使者,大肆准备牛羊做嫁妆,并承诺亲自送女儿入桑昆部完婚。
按照习俗,婚礼的时候男方是应该亲自来迎亲的。
女方自己上门,乃是小老婆的意思。
这种侮辱人的做法,就是普通牧民都不能接受,何况铁木真作为一个部族的大汗。
桑昆狂妄自大,他是王罕的儿子。
王罕又是铁木真与扎木合等豪酋的义父,素来威望卓著。
他就理所当然地认为,铁木真等应该像下属一般地臣服于他。
他提出这种离谱的婚礼仪式时,手下人都认为铁木真不会答应。
如今铁木真果然十分谦卑的答应了,他心底非常高兴,更是认为自己乃是草原上不世出的大英雄。
送嫁的当天,铁木真麾下众将都义愤难当,一起来到汗帐,恳求铁木真不要答应这样屈辱的方式嫁女。
铁木真哈哈一笑,鸣人擂鼓聚将。
他环视着众人,目光如电,大声道:“桑昆欺我太甚!看在义父的面子上,我对他一忍再忍,如今已经无需再忍!
今日趁着送嫁的机会,我们一举踏平桑昆部,一统草原!”
“踏平桑昆部,一统草原!”
“踏平桑昆部,一统草原!”
众将齐声呐喊,兴奋难当。
铁木真开始布置军略,众将各领使命。
郭靖担任了亲卫百夫长,奉命保护铁木真跟华筝。
值得注意的是,察合台没有被安排任何任务,命他镇守老巢。
虽说镇守部落的任务也很重要,但是怎么比得上在外建功立业的机会。
草原上最重军功,储君之位向来是军功最盛的子嗣担任,不像汉人的太子,大多是坐镇中央。
蒙古人虽然憨直,但不是没有精明的人。
有的人眸光微微闪烁,立马像鹌鹑一样缩起了脖子,不敢掺和到铁木真父子的权力斗争中去。
分派已定。
第二日,送亲队伍随着使者出发了。
这支队伍约有千人,都是百战精兵,铁木真精心挑选的。
他们内穿皮甲,外面罩着吉服,抬着盐巴、大雁、酒等婚嫁必备礼物,敲着鼓乐,一路赶着成群结队的牛羊。
另外还有几支军队远远地缀在后面,等到约定的时辰,一起突袭桑昆部。
此时的桑昆部,欢声笑语,宾客群至。
在草原上有点名望跟势力的人都来了。
桑昆认为此次铁木真嫁女,乃是臣服的表现。
望着满座的大大小小部落头人,桑昆畅想着自己一统草原,人人臣服的景象,不禁哈哈大笑,开怀畅饮。
可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没一会儿便醺醺然了。
“你们看那个白痴还在喝酒,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角落里,几个气质迥异的人在低声谈论着,其中一人指着桑昆低声说道。
“队长,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你们提醒过他没有?”队长问。
看他们的面相,似乎都是汉人,言谈举止跟当今之人却颇为不同,显然是新一批进入的轮回者。
队长是一位少女,银盘脸,杏眼樱唇,生得十分美艳。
只是一双吊梢眉,让整个人的面相平添了三分狠戾之气,只看一眼就令人觉得她是个脾性刚烈暴躁的人。
在她身边的是一位白衣少侠,神色孤高,似是瞧不起队友,颇不合群。
两人师兄妹相称,眉目间春情传递,显然是一对郎情妾意的眷侣。
“提醒过了,不过桑昆那家伙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一个队员道。
少女扬了扬手中之剑,道:“到时候乱军之中,咱们直接取了成吉思汗的人头就是。”
其他人看向她手中的宝剑,充满了羡慕之情。
她看了其他人两眼,道:“我与师兄到时候将成吉思汗重伤,你们趁机取他性命。
虽然杀了成吉思汗就得立马回主神殿,但是也比你们平日的任务收益更多。”
他们已经签订契约,由队长与师兄两人为主力,其他人负责补上最后一刀。
收入分成由队长占八成,最后补刀的人占两成。
最后杀死铁木真的人,必然遭到排斥,立马就得结束这次轮回任务。
虽然二成很少,但是相比其他的主神权限者,这个队长已经算是厚道了。
其余人郑重地点了点头,各自暗暗摩挲着兵器,养精蓄锐。
一直到黄昏时分,铁木真的送嫁队伍才感到桑昆部落。
桑昆迎上铁木真,把住他的手臂,哈哈大笑道:
“如今我们结为了儿女亲家,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你好好效忠于我,我绝不亏待你。”
言语之中,已然把铁木真当做了前来投诚的下属一般。
铁木真手下诸将大怒,对桑昆怒目而视。
铁木真轻轻咳嗽了一声,哈哈一笑,拉着桑昆的手往里走,嘴上恭维了桑昆几句,有乃父雄风,说得桑昆心花怒放。
当晚,桑昆部载歌载舞,尽皆醉倒。
铁木真唤了亲卫来,命他们快马去跟后面的部队联络,约定进攻时间。
华筝的大帐内,她一身大红色吉服,娇艳美丽。
她拉着郭靖的手,道:“郭靖,你说我穿这身衣服好看不好看?”
郭靖点头道:“好看,就像草原上的月亮。”
华筝嘻嘻一笑,牵起他的手坐到床边,然后打开一个箱笼,拿出一套大红色的衣裳,道:
“这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衣服,你穿一下,看合不合身。”
她将衣服展开,往他身上套。
郭靖一看,分明是婚服,连忙躲了开,斥道:“华筝,不许胡闹!”
“哼,你这头笨牛!”
她生气地将衣服扔进箱笼里,坐在床榻上生闷气。
这时忽然听见侍女的喧哗声,只见都史那家伙醉醺醺的闯了进来。
侍女跪地请罪道:“公主,驸马硬要闯进来,奴婢拦不住他。”
华筝怒道:“什么驸马?胡说八道!滚出去!”
她又怒视着都史道:“你进来干什么?你也滚!”
都史傲然道:“你马上就是我的妻子了,你凭什么让我滚出去?”
华筝道:“咱们一天没拜堂行礼,就一天不算。你出不出去?再不出去,我就告诉我爹爹去。”
都史哈哈大笑,大着舌头道:“你爹爹还不是我爹的一条狗而已。他敢把我怎么样?
要不是当初我爷爷的收留,你爹铁木真早就被蔑儿乞部落的人给杀了!”
他踉踉跄跄地扑过来,猖狂地大笑道:“反正也不差这么一两天,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不如咱们今晚就先洞房吧!哈哈哈…”
华筝吓得花容失色,躲到了郭靖身后。
都史已经醉得人事不清了。
他一把搂住郭靖,一张大嘴就要凑过来。
满口酒气,差点没让郭靖反胃吐出来。
郭靖一巴掌将他打晕在地,拿绳子绑了,塞到了床底下。
华筝担心道:“会不会坏了父汗的大事?”
郭靖道:“不用担心,大汗最迟天明之前就要动手。你先歇息一会儿,咱们一大早就要启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