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青从小就面对这群魔，再丑都看了这么多年了，它们就是再恶心一点也能忍的下去。

宋砚青不知道拿他的灵魂会是个什么感受，但想必也不好受。

他阖上眼，想起了以前的种种。

乔今刚才说那番话，绝对不是无缘无故的。

正在思索间，他心底深处骤然传出一种让他难以言喻的痛苦。

使得他闷哼一声，身子往后一撞，背脊骨直直的撞上了墙壁，带来一种剧痛。

然而，这也比不上那股突如其来的痛。

他感觉到了有什么东西似乎在被强制性的剥离，而自己全身上下都感觉不到那股痛的实质源头。

就像是在被撕扯，有什么东西，想把自己一点一点的撕成碎片。

俊美的脸庞一下就变得苍白无比，薄汗也跟着渗了出来。

来自灵魂被拉扯的剧痛是极致的，那种痛无法用语言形容，或许换成一般人来，早就痛的哀嚎了起来。

宋砚青只是抿着嘴唇，手指却紧紧的抓在了后面的墙壁上，墙壁石料还未完全做好，被他手指深深掐入，灰尘噗噗而下，这个时候宋砚青却顾不得脏了。

不仅是痛，他的脑袋也开始昏沉了起来。

好似随着那阵拉扯，他的意识再跟着一块被拉扯出来。

这是常人无法忍受的煎熬。

尽管如此痛苦，他的眼神看向魔，依然透亮璀璨，就像是这世上最华美的光。

魔的笑声他听不见，但透过它们脸上露出的狰狞笑意，大概也能想到它们此时是多么畅快。

他甚至看见一个魔将爪子抓进了他的身体，明明没有实体，就像是被穿过了一般，他又感觉到了一种透入骨髓的冷。

那种冷能够叫人牙齿打颤，他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

这种虚弱不是身体本身的虚弱，而是意识的消沉。

这一切看似很漫长，可实际上不过是发生了十几秒钟而已，因为痛苦，时间总是给人格外漫长的感觉。

“你要用自己的信念…”

“我不会救你…”

宋砚青混沌的意识一直想着乔今的话。

乔今不会救他，灵魂被拽入罗刹界，想救也救不了。

至少他推测出了这个信息。

他不知道乔今所说的信念到底要多坚定，但他脑子里面确确实实在想着，他不能死在这。

有时候，有些想法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

在感觉到自己的意识都在被剥离之后，他脑子里面的念头都变得紧绷了起来。

他是宋家的天之骄子，就算被人调换了命格导致身体极度的虚弱，这么多年也始终展现着完美的一面。

他有最聪明的头脑，面对问题从不会退缩，这会儿哪怕意识到自己处于全然的劣势，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里依然是一片沉着冷静。

意识的逐渐剥离，他的视线也渐渐的模糊起来。

他只看见从头到尾，那个最高大的魔一直没有动过，只是用那种狰狞的眼神望着他，嘴角甚至带着古怪的笑意。

这会让看见宋砚青撑不住了，终于缓缓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