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为什么要救我?(1 / 1)

舒玥割第一刀的时候,想着与段徽宴的一幕幕,她有点不舍。

割第二刀的时候,想到她死了,段徽宴会不会会伤心?会不会难过,她还是有点不舍。

割第三刀时,想起了他的父亲,她亲眼目睹父亲与第三者殉情死在了同一张车里,不过三天母亲也追随而去。

每一次的疼痛都让她清醒一分,每一次的清醒都让她痛上加痛。

可是,身体的痛,哪及得上心里的痛?

她成了她噩梦里的那个第三者。

她的不舍不甘成了厌恶。

一刀刀刺入肌肤,鲜血顺着手腕流下,染红了温热的水。

她闭上眼睛的瞬间,梦里走完了与段徽宴的一生,睁开眼,刺眼的灯光让她有些不适。

耳边传来阵阵脚步声,还有呼喊声。

“谈医生,病人醒了。”

谈洅曦听到呼喊,急忙走了过来。

“黎舒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黎舒玥任由谈洅曦一阵鼓弄,翻眼皮,听心跳,量血压,她没什么反应,只是静静地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刺鼻的药水味让她承认了一个事实,她没有死。

她只想逃离这一切,逃离段徽宴。

为什么连死都不可以。

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浸湿了枕头。

“为什么要救我?”

谈洅曦顿住,他没想到黎舒玥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

他淡淡道:“救人是医生的职责。”

“可我不想活着,有一个人他救了我,也杀了我,连同我的信仰与原则。”

谈洅曦皱了皱眉,他知道黎舒玥口中的“他”指的是谁。

他想说些什么。

黎舒玥却闭上了眼睛,隔绝了与外界的交流。

他守了好久,见她睡了过去,再三检查了仪器,没有问题后,才走出了病房。

站在走廊尽头,拨打了段徽宴的电话。

电话铃声一直响,段徽宴跪在地上,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心中焦急。

段奕峯察觉他情绪的起伏,扫了手机一眼,直接拿起手机,摔了出去。

“啪嚓……”一声。

段徽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又跌落到谷底。

段奕峯见此,甩了一沓照片在地上。

段徽宴跪在地上,看着那些照片,是他和黎舒玥的亲密照,他抿着唇,不发一言。

段奕峯继续发难道:“段徽宴你有出息了,竟然敢和这种女人混在一起,玩起了金屋藏娇把戏?”

“你知不知道她以前是做什么的?”

“还为了她顶撞我,翅膀硬了是不是?”

“你是想毁了你自己还是想毁了段家?”

段徽宴低垂着头,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略显沙哑的声音。

“爷爷,我爱她,我没有错,如果有错,也是我一人的错,与她无关。”

段奕峯气极反笑,“爱她?你以为你爱她,就可以肆意妄为,不顾家族的颜面,不顾她的死活吗?”

“我告诉你,段家的男人,从来没有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失态过。你,简直丢尽了我们段家的脸。”

“啪!”

又是一记耳光甩在了段徽宴的脸上。

段徽宴的头被按在了地上,段奕峯冷声道:“你给我记住,你姓段。你的婚姻,只能由家族决定,容不得你任性妄为。”

“你父亲是这样过来的,你想以一己之力改变段家的传统,痴人说梦。”

“爸爸,爸爸。”

段奕峯闻声,松开了脚,段先珣扑到段徽宴怀里爸爸爸爸的叫。

他抬手摸了摸段先珣的头,温声道:“珣儿乖,爸爸没事,你先回去睡觉,好吗?”

段先珣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段徽宴,“爸爸,你不要跪着了,我们回去吧。”

段徽宴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让保姆带段先珣回去休息。

段奕峯冷笑道:“段家继承人的位置与那个女人,你只能选一个。”

没有那个情种会拿得天独厚的优势去换一时的情之所钟。

谈洅曦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显示的名字,心中有些无奈。

“谈医生,你快来啊!VIP病房的病人出事了。”

护士急匆匆的跑来,打破了谈洅曦的沉思。

他皱了皱眉,转身向病房走去,按住黎舒玥的手腕,恨铁不成钢道。

“你真的想死不成。”

扭头对护士说道:“快!拿个缝合包过来。”

“是。”

护士转身去拿缝合包,谈洅曦按住黎舒玥乱动的手,想将她按在床上。

黎舒玥突然抬头,看着谈洅曦,还有他的胸牌,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的笑。

“谈医生,谢谢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活了。”

“就当……我求你……放过我……”

黎舒玥的眼神空洞而绝望,让谈洅曦心中一颤。

他深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坚定:

“我是一名医生,希波克拉底誓言不允许我放弃任何一条生命。”

黎舒玥听了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她看着谈洅曦那双坚定的眼睛,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坚持和信仰。

她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任由谈洅曦将自己按在床上,开始缝合伤口。

谈洅曦缝的过程皱起了眉头,幸好只是扯开了皮肤表层的缝线,如果动脉再次破裂,他偶像华佗来了,都没法二次缝合。

不过她也是够狠的,竟然生扯。

多好看的手腕,可惜要留疤了。

他缝好后,看在段徽宴的面子上,又多盯了一会。

走出门时,特意交代护士,“一刻也不能放松,看紧点,有任何情况随时呼我。”

“我知道了,谈医生。”

谈洅曦回到办公室,坐下喝了口水,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段徽宴的名字,犹豫了片刻,还是拨打了过去。

电话终于接通,谈洅曦沉声道:

“段徽宴,你的女人醒了,但情况不太好,她……似乎真的不太想活了,死的念头很强烈。”

“割腕的伤口又被她扯开了,我刚给她缝合好。她这样,我也救不了几次。”

段徽宴才将卡插入新手机,就接到了谈洅曦的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心中猛地一沉,他立刻挂断了电话,转身走出了段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