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在她蠢爹走到地方后,用她的小胖手比划着她要这个,然后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爹给她薅了一大把叶子。
我要根!
但说出来只是一堆听不懂的婴言婴语。
她撇着嘴,豆大的眼泪要掉不掉,这次不像刚才那样是装的,是真的委屈想哭。
韩成才赶紧哄她,“珠珠别哭,你想干啥,跟爹说啊,爹都给你干。”
珠珠:我会说还能等到现在?
她用手抹抹眼泪,又指着刚才拔叶子的菘蓝的地方。
这次韩成才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直接把根挖了出来。
珠珠笑了,她抱着根不撒手,决定先回家,她要和聪明的娘说话,这蠢爹说不明白。
回家之后,珠珠看到陈秀菊下工回家之后立刻抛弃她爹,转而张着手跟她娘要抱抱。
她喜欢漂亮温柔的娘,她娘五官秀丽,要不是常年劳作微黄的皮肤倒是像城里的工人。
当然他爹也帅气,尤其嘴巴甜,每次哄的她娘眉开眼笑的。
韩成才撇撇嘴,一把搂住陈秀英的肩膀,略带醋意地跟陈秀菊说:“媳妇,你一回家,咱珠珠就抛弃我这个爹了。”
陈秀菊有些害羞,推了推他,没推动。
珠珠暗地翻了个白眼,又来了,她爹和她娘真是羞羞,她还在呢,她穿过来前大学都快毕业了,她都懂好不好。
哎,要不是为了和舅舅庆祝考研成功,她也不会出车祸,也不知道舅舅怎么样了。
她走了之后,家里只剩舅舅一个人了,希望他能好好活下去。
她有些坏心眼地“嗷”了嗓子,打断了她爹娘之间旖旎的气氛。
陈秀菊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小坏蛋,捣乱是不是?”
她吐了吐舌头,把抱在手里的菘蓝根推给陈秀菊,然后指了指摆在桌子上的饭。
陈秀菊不确定地问,“珠珠你是想把这个给娘?”
她摇摇头,拿着菘蓝根往饭桌的地方指了指。
陈秀菊继续猜,“那你是想用这个换吃的么?”
她点点头。
陈秀菊噗嗤一笑,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咱家吃饭不用你拿东西换。”
她有点急,“啊啊啊”地比划,又把根拿出来,捏起三根胖乎乎的手指头做了个点钱的动作。
陈秀菊明白了,韩成才也明白了,俩人对视一眼,“哐”一下关上了门,现在屋里只有他们三个人。
他们把她放在炕上,犹疑地问,“珠珠你是说这个换钱?”
她点点头,呼出一口气,不会说话真是累死了。
陈秀菊一把抱起她,死死抱住,带着哭腔跟韩成才说,“这怎么办啊,老话都说慧极必伤,珠珠这么聪明,老天爷收走她怎么办啊。”
韩成才赶紧出声安慰,“没事,咱们珠珠天生聪明。”
陈秀菊和韩成才怎么会没感觉呢。
珠珠从小就不哭不闹,尿了饿了知道喊人,跟她说什么都能听懂,但他们无所谓的,无所谓珠珠是山精野怪转世或是宿慧之人,只要珠珠是她们的孩子就好。
珠珠自然是不傻,她选择透露出来一方面是在这六个月中感受到了全家人的爱护,一方面是她不想这么好的家人受苦。
她很有信心她的爹娘都是靠谱的。
果不其然,陈秀菊带着担忧嘱咐她:
“珠珠,我们知道你能听懂,你记得外人面前不要表现这么聪明知道么?”
陈秀菊还是担心,现在家家户户连灶王爷的画像都不能供奉,这珠珠要是被人发现打成封建迷信可怎么办?
韩成才安抚地拍拍她的背,“放心,珠珠聪明着呢。”
他现在关心的是珠珠手里的根是不是真的能赚钱,这样他舅舅的钱能还上,他们家以后的生活也会好起来。
他的身体自小就不太好,干不了重活,每天只能赚五公分,他媳妇娘都能赚八公分。
他不想拖累家里,如果有来钱的门道自然是好极了。
他因为这个身体跟县城中药材收购站也熟,第二天他就带着菘蓝根去了药材收购站。
县城离着村里两个小时的脚程,晚上他兴高采烈地回来,回来后先抱起珠珠这个大胖闺女“吧唧”亲了一口,获得闺女一记嫌弃的眼神,又抱起正在玩手的三蛋“吧唧”了一口。
瘦瘦的三蛋用手擦了擦他爹的口水,用实际行动表示着嫌弃。
“咋啦,是收?”陈秀英也很开心,这样他们家日子也能过得好点。
韩成才吨吨吨灌了口水,“收,五毛一斤,只收根。”
“太好了,跟娘说一下。”
陈老太正在做饭呢,就撇见倒霉儿子笑的傻兮兮进了灶房。
“你干啥,没事看孩子去,快吃饭了,把大蛋二蛋叫回来吃饭。”
大蛋二蛋是珠珠的双胞胎哥哥,今年五岁,平时就爱在村子里淘气瞎玩。
“娘,你先听我说,我找到门赚钱的生意。”
陈老太乍一听还以为是黑市,抡着锅勺就要打他,这黑市是能去的?
韩成才反应快着呢,一步窜出去好远,边跑边逼逼:
“哎哎哎,不是娘,是药材收购站收药材。”
陈老太这才放下心,随即嫌弃地看了他一眼:
“你认识个屁的药材,真以为久病能成良医呢。”
韩成才也不好解释是珠珠的原因,反正他听媳妇的跟他娘说下就完事。
他第二天天没亮就偷偷摸摸背着竹筐上山了,在菘蓝的那片地方哐哧哐哧挖菘蓝,等挖回家之后,去掉叶子,随手掂了掂,得有十几斤呢。
他直接没去上工,现在他觉得他这身体还是有好处的,至少上工请假不用想理由,去县城理由都是现成的。
药材收购站的收购药材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躺在躺椅上看书,看到韩成才进来,赶紧起身打招呼,“来了?”
韩成才笑了笑,“何老好啊,昨天问的菘蓝根,挖来这些,你看咋样?”
何老打开竹筐看了看,虽然没有炮制但很新鲜,“按昨天的价格来?”
韩成才自然是欣喜答应,揣着六块钱乐颠颠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