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狄家血案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位红蝠陈光明,好在对方有一位同僚此刻恰好就在荆州府,龙庭飞剑曹小芝。
下午时分,喝茶的人也越来越多,一拨接一拨的客人进入春风楼,老板娘忙前忙后的招呼着,茶水这个行当价格越高利润才会越大,可是寻常来的客人大多还是喜欢喝那三文钱一碗的春芽,三文钱茶楼只赚一文,所以老板娘也就一直没有舍得雇用跑堂的,而是自己亲力亲为。
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风采皆是不俗,老板娘眼尖,一眼瞥见那两位女子腰间悬挂的玉佩便知是价格不菲的上等货色,茶楼的生意往往就靠这种大鱼,每日如果能招待三五桌这样的客人,那便是好光景了。
老板娘一阵春风般飘至门口,一脸陪笑的将四人迎至一张方桌前坐下,还没等她开口,其中一名淡褐色云纹袍的青年便主动说道:
“老板娘,来一壶上等的红袍。”
老板娘听了一双眼睛笑成弯月,连忙应声道:
“公子有眼光,我这里的红袍可是整个荆州府最好的,您闻这满屋的茶香,都是那边两位客人桌上的红袍溢出来的。”
那公子眼角余光瞥向赢贞那桌,当他看到姜沛宁那张红颜祸水的俏脸时,顿时双目发亮,笑呵呵的对老板娘说:
“我们四个本就是慕名而来的,快快上茶,别让我们失望。”
老板娘娇嗔的答应一声,便去准备。
这张桌子上,姿色最为出众的那名红唇樱口女子名叫张婕妤,在瞥见姜沛宁后,也是秀眉微蹙,显然后者的容貌带给一向自视甚高的她不小的震撼。
身穿淡青色长衫的杜莘落座后,笑呵呵道:
“看过水师操练,可知我大周艨艟战舰之雄壮,千帆而过如庞然大物立于江面,单是这种威势,便可不战而屈人之兵,阎提督这几年确实做的还不错。”
张婕妤身旁的白衣女子孔裳,眼神一直真勾勾的盯着杜莘,脸上的爱慕之色一览无遗,也是,这位杜莘杜公子无论样貌家世都可谓是上上之选,她如果能因此番相伴游历与对方生出情愫,无疑给已是走下坡路的孔家攀上了一颗大树。
淡褐色长袍的苟黑虎与这位杜莘公子是莫逆之交,出身江南武林首屈一指的青蛟帮,这一次四人游历江湖,便是他来带队,他们一路从江南出发北上,但凡遇上风景名胜之地,都会肆意游览一番,光阴对于少年郎来说确实是最充裕的。
“哈哈,杜兄,荆州水师的例行操练我们也看过了,听说现如今城外的码头上停靠有一艘荣阀的楼船,目的地是洛阳,要不咱们几个改陆为水,乘船北上?”负责带队的苟黑虎说道。
杜莘正襟而坐,微笑道:
“一些都由苟兄安排,咱们这趟全靠兄弟了,等回去了,我请你到醉仙楼大搓一顿。”
“哈哈,这个要得。”
“不行!”仍是蹙眉的张婕妤淡淡道:“若是乘船北上,沿途许多风景都会错过,这违背了我们的初衷,我只走陆路。”
苟黑虎与杜莘对视一眼,讪讪一笑,无奈道:
“好吧,一切都听张小姐的,不过在下还是要说一句,荆州府以北的陆路之上匪盗不少,山林中也多有匪寨,不如荣阀的船来的安全。”
张婕妤抬头道:“苟兄不是青蛟帮排行第四的好手吗?难道还怕一些匪盗?”
苟黑虎嘿嘿一笑,耐心说道:
“今时不同往日,随着明镜湖、汉江两战过后,加之先帝驾崩,天玑阁又在辽北易帜,许多不世出的魔头巨孽已然纷纷重出江湖,咱们这一路上只走官道,都遇上几个极为难惹的人物,就说上旬,在下与那花间手郭长风一战其实只是堪堪险胜,若是日后遇到一些在下应付不了的,一旦三位有丝毫损伤,在下都是万万担待不起啊,就拿这荆州府来说,前不久女帝江清惠便在这里击杀列威堂窦伏威,听说如今这城内仍有不少魔教余孽,他们这些人可不讲什么道理。”
张婕妤听了,托着香腮在一旁沉思,她不喜欢水路的原因很简单,站在船上欣赏的风景,和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风景怎可同日而语,既缺少了那份身临其境的切身体验,也没了可驻足静心欣赏的机会,更没有长途跋涉后那种疲惫却又无比欣然的满足感,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陆路不够安全,确实也会将大好的心情吹散一半,当她正准备妥协的时候,一道冰冷的女声忽然说道:
“敢问几位,什么叫魔教余孽?”
四人同时一愣,循声看去,发现那位姿色绝美的女子正冷冷的看向他们,
张婕妤方才的目光全部被那男装女子吸引,此刻才发现原来就在那女子身边还坐着一位俊逸无比的年轻公子,一时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苟黑虎常年行走江湖,见识广了自然脾气也就好了,此时笑呵呵的朝着姜沛宁抱拳道:
“这位姑娘多包涵,在下刚才只是随口一说。”
姜沛宁冷冷道:
“本姑娘可不是随耳一听,你们......”
这时,赢贞忽然将她打断,笑道:
“叔叔不急婶婶急,宁儿竟然还在意这些?”
姜沛宁听了,轻轻一叹:
“想起姑丈一家的遭遇,心情有些不好罢了,唉,是宁儿肚量小了。”
苟黑虎见对方两人一问一答后,便不再和自己计较,也就笑呵呵的端碗喝茶,
可是张婕妤却是忍不了了,她只觉的这对男女刚才那几句话,简直就是将自己四人嘲讽到了极致,什么就叫度量小了?瞧不起谁呢?
只听她冷笑一声,说道:
“我们说魔教余孽,你们有什么不高兴的?怎么?难道你们就是魔教余孽?”
茶楼里其他几桌客人也看到了这里的针锋相对,皆是饶有兴趣的看热闹,毕竟其中一方可是有一位生平难得一见的大美人,大家都想看看这位美人生气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呢,至于什么魔教不魔教的,他们倒是全然不放在心上。
姜沛宁没有理会,而是笑吟吟的看向赢贞,说道:
“宁儿若是因此动气,你会不会笑话我?”
“会,”赢贞哈哈一笑:“不过我喜欢。”
姜沛宁笑靥盛开,下一刻,她的一只已然掐在对方脖子上,直接将其拎起,
张婕妤顿时双脚离地,一张白皙的脸庞因充血而胀的通红,樱口张开,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