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中怎么玩都无所谓,反正都是投影,可主要问题在现实里,该如何彻底解决血魔这个隐患,必须要消除他的符文才能弄死他啊。
噬和元两个符文,到现在唐云都有点懵逼,因为第一个是直接传承的,第二个也是冥琊传承,他不知道怎么主动获得符文。
唐云思来想去,只能延伸出种种猜测:“或许杀了他,能获得符文?亦或者吃了什么血魔之心?”
辣么问题来了。
当年血魔全盛时期,可是血海滔天,覆盖三州十九郡,就连朝廷都出动了各种大佬,才彻底平复此难。
就算如今血魔真身破碎,被镇压在血海魔渊。就算他实力一落千丈,可朝廷也派出了大佬镇压,种种都可表明…这厮很强。
八品?七品?
恐怕六品,五品都是送菜的货色…血魔这等怪物,实力再怎么预估也不算过分。
唐云眉毛拧起,不自觉眯起眼睛,暗暗嘀咕:“现实中有援兵,有大佬帮忙,或许还有周旋的机会。
如果在副本里的血海魔渊,探清楚血魔的真身,血魔的心脏藏匿之处的话。再找到如何抹去符文效果的方法,应该可以彻底解决血魔,解决血海魔渊禁地…”
唐云如今越发觉得,这个系统的出现,最大的意义并非让他提升实力,而是要借助副本发生的一切,应用于现实之中,改变即将发生的种种悲剧。
“呵”
他笑了笑,喃喃自语:“谁知道呢,走一步看三步是城府,走一步看五步是前瞻,走一步看十步是智慧,走一步看百步…就是白痴。”
人呐,有时候并不是看得越远越好。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固然可以看得更远,但千万别忘记自己站在哪,不脚踏实地的走,会摔得很惨,很惨。
拇指轻推,冥琊出匣。
一抹流光乍现,剑影肆虐如鸿。
映入唐云眼帘的,是一望无际似被鲜血浸透的场景。
山是红的,水是红的,草木灌丛诸般种种,都透着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天空更有魔气缭绕,凝化漩涡永久不散。
没错,这血色苍穹从血魔陨落之后,便出现且没有散去过。就连阳光都透不进来,这里的唯一的光源就是那昏暗的漩涡…
唐云涉足其中,仿佛沸腾的油锅中落下的水滴,在他拔剑的那一刹,天地风云,山石草木仿若活了一般,朝他迸发出悚然的敌意。
唐云面前的一切都在扭曲,狂风呼啸如钢刀临面,地面砂石如簌簌尖刺,周遭闪烁着紫红色,如眸子般黑红色包含怨毒的光芒。
无他,杀尔!
在他踏出那一步时,无尽恶意扑面而来。
巍峨的山峰在颤动,块块随时滚落,声势浩荡不绝,一颗巨大宛若陨石般的头颅陡然升空。
模糊的五官在碎石剥落中越加清晰,妖异双眸如两个漩涡,满含怨毒居高临下的盯着唐云。
蓦得,她血盆大口张开,露出森然尖锐的獠牙,发出如实质般澎湃的音啸,地面层层龟裂,掀起百丈砂石土浪朝唐云冲来。
唐云毛骨悚然,被妖瞳盯着的那一刹,一种难以名状的作呕感陡然冲入脑中,眼前一切开始模糊扭曲,似一颗微不足道的小石子,被紧随其后的音浪冲入空中。
咔嚓嚓…
两条长达百丈如土龙般的巨臂,忽然撕开大地,夹杂着砰砰音爆声朝唐云袭来,不给他任何反应机会,直接双掌合并如拍蚊子般砸在手心。
紧接着便是两根擎天之柱轰然落地,在双掌松开的刹那,一脚将唐云踩进地下,在隆隆连绵巨响,烟龙略微散去…
地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个宽大百米的巨坑将这偌大平原,生生变成了似被陨石肆虐过的坑洼泥沼。
那颗头颅犹自不停,冲着那深不见底的大坑,大嘴张开直接喷出一道黑红缭绕,污秽腥臭的血水。
在血水涌入刹那,坑底陡然爆出一抹璀璨如划破黑暗的暗金色光芒,撕开血水冲击,逆流而上直入天际头颅。
吼!!!
一条手臂横空扫来,五指如柱悍然攥住那一抹虹光,摩擦声吱吱作响,遂有剑光崩碎散百万光影,化作狂风倒卷囊括。
咔嚓嚓…
唐云在连续重击后,彻底摸出了这些家伙的大概实力,那个脑袋或许可匹敌七品武者,其他几个精英差点,但也足以跟八品武者角力。
退出副本!!!
虽然彻底激发符文,爆发出远胜当前境界的实力,可达到的成果,也仅仅是将那条被悲风包裹的手臂搅碎,唐云很果断选择了退出。
这个副本以他如今的层次,压根没法打。
首先怪物是一股脑全出来的,其次脑袋可以统御手足达成配合,灵巧程度较之于他不相上下,全方位的碾压怎么打?
这不是最后一环,根据剧情发展下去,通关这个以后,八成就是终极副本,跟血魔硬碰硬。
七品才能稳过这个副本,六品有资格去最终副本溜达一圈。
思索半晌,他觉得还是先通关深山诡异最好,一旦完美通关,就能再获得一个属性点,积累的属性点越多,届时实力就越强。
费了一番手脚,终于将这个副本完美通关,获得一个技能点,一个属性点。悲回风点到二十八级,只剩两级就满级了。
属性点依旧没有动,现在还没那个必要。
唐云不动声色瞥了眼聂鱼,指风弹出,截断他的气血流通,暂时让聂鱼昏了过去,脚下轻点悄然消失在客栈。
他要去城主府溜达一圈,目的自然是为了功法,据他所知这个城主当年可是弄死了大名鼎鼎的月华天谷传承弟子。
真可谓战绩非凡。
当然后果也很严重,这厮被月华天谷的大佬,追的满地跑,足足横穿七个州,最终不得不以假死金蝉脱壳躲在这三不管地方,改头换面当了个城主。
至于唐云是为啥知道的…
很简单,这么大的事儿镇武阁能没记载嘛,对方一开始能追的这么死,镇武阁也出了不少力气呢。
只可惜月华天谷也不是白痴,后来镇武阁透露风声,告诉他们凶手躲在三不管,企图挑起事端。对方反倒就此罢手了,明摆着不愿意被朝廷当刀使…
月华天谷作为赫赫有名的大宗门,固然不如二门三寺六派这些巨无霸强盛,但也相差无几,只是他们收录弟子更严苛一些,整体力量不如对方罢了。
这个宗派最出名的两种功法,就是通脉境以及辟穴境两个境界,在修炼这两种功法后,他们的真气浑厚程度,是普通七八品武者的两倍之多,堪称恐怖。
原因就是通脉境的功法,所拓宽的经脉更宽阔,更坚韧,从而让真气流动运转更为顺畅迅速。
还有便是辟穴境的功法,较之其他宗派而言,开辟的穴窍更多,自然就能容纳更多的真气。
当年那个邪修,之所以目光瞄到月华天谷的传承弟子,其目的很明显就是图的这两本功法,若说没得手是不可能的。
月华天谷家大业大,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弟子,派出大佬横跨七个州追杀。肯定是因为功法泄露,让对方勃然大怒继而采取行动。
这一点在镇武阁中多有记载,根据情报分析,可能性高达八成。
唐云准备先趁着对方离开的空档,去其老巢溜达溜达,看看能否有啥收获,若得不到想要的东西,那就只能挑起事端,伺机偷袭了。
这几天聂逡一直在散布消息,着实将城内搞得人心惶惶,就连城主府都受到了影响,就在今天早上,城主迫不及待的离开,找其他几个城主议事。
现在城主府内,除了城主这个主人以外,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以及…唐云眼里的普通人。
三不管都是罪犯渣滓,城主不可能心大到招揽高手看家护院,这他么绝对是引狼入室的操作,谁还没点秘密,万一有人心怀鬼胎咋办?
唐云脚下一点飘忽不定的窜了出去,迅速来到后院,屈指轻弹,数道金线迸发,迅速钻入房间内。
在一阵微不可查的低呼声中,随着淡淡的血腥味,一众女眷与几个男女小孩被真气夹裹着走到了院子里,身上多少还充斥淡淡的血腥味。
那是侍女的。
唐云摆摆手,当先走进某个房间,身后这群人身不由己的跟着他进屋。
房门关上,几人明显打了个寒颤。
唐云环顾一番,将这些人跟记忆中的对上号,这才望向那个衣衫凌乱,强自镇定的半老徐娘:“夫人莫要紧张,在下此来非是杀人寻仇,不过求财而已。”
女子皱了皱眉,银牙紧咬,默默将子女护在身后,道:“你,你想要什么?”
唐云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幽幽说道:“功法,通脉境,辟穴境的功法,城主修炼的那种。”
女子定了定心神,摇头说道:“没有,家中小辈未曾达到那等境界,故而相公并未留下功法。”
唐云摇摇头,轻笑:“如果是之前,我肯定相信,但是现在可不一定,别忘了现在城里的流言蜚语。”
“…是你!!”
此言一出,不但是女子本人,就连其他家眷也露出骇然惊恐之色。
唐云的声音,如恶魔的低语般在他们耳畔响起:“有这等流言,就算城主不当回事,起码心里也会膈应。
若真如流言所说的那样,那么他此去与其他城主议事,继而去妖城问询,恐怕凶多吉少呢。
这等老狐狸,如果不留下点后手,你觉得我会信吗?不说应对之策,最起码也会给你们这群家眷留下后路吧?功法…八成也会留下。”
这个时候,唐云的獠牙才彻底暴露出来。
狗屁三不管,狗屁魔峰,狗屁三大派跟妖城,狗屁的禁地。
关他唐云屁事?
他首先要达成自己的目的,才回去想着能不能再取得利益。
聂逡父子的出现,顶多是让唐云对此地形势更了解些罢了,他们说白了就是个锦上添花,归根结底影响不了唐云太多。
就算没有他们,唐云只不过多费点事,比如杀了聂鱼冒充他,然后散播流言蜚语…
“可是我们真的没有…”
嗡嗡…
唐云笑吟吟的看了这小姑娘一眼,遂有金光凝现,在她白嫩的脖颈缭绕攒动,锋芒绽放,煞气凛然。
“不要!”
几人大惊失色,忙声阻止。
唐云拄着下巴,说道:“城主府内,有城主多年培养的两个亲信,他们都是九品武者,你猜他们能解救你们吗?”
几名女眷眼中含泪,努力让自己不至于瘫软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可是相公真的没有留下功法…”
“不,相公留下了。”一开始那女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说道。
唐云盯着她,良久忽而出声:“条件。”
房门推开,一英武男子披甲走来,静静的看着他:“带她们走。”
“城主果然没走啊。”
唐云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反倒怅然叹了声。
其实也没啥惊讶的。
试想一下,无缘无故城中忽然谣言四起,用屁股想都知道有人搞鬼,那么揪出这个家伙的最好办法,自然就是将计就计。
那么在行动之前,必须先确定对方的目的,如果唐云没猜错,聂逡恐怕已经被对方逮住拷问,且露出破绽,被对方推测出了些许消息。
如此才会有欲擒故纵之计…
只是唐云也没料到,对方竟然能任凭他抓住其家眷子女,生生将优势变成劣势的时候才现身出来。
唐云何许人也,与之对视刹那,脑中掀起滔天风暴,瞬间得出了一个略有些荒谬,却又在情理之中的结论——故意的。
对方故意的。
那么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用问?
跟聂逡差不多,情知必死,意在托孤。
城主跟聂逡目的一样,但他们原因却不一样。
聂逡是活不了多久了,他不得不托孤。而城主则是有月华天谷的通缉,出了三不管就是个死,他没法也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