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陵容(5)(1 / 1)

宫里因宁贵人被害一事闹得人心惶惶。

皇帝大怒之下下旨彻查,但查来查去不仅没有如皇后期盼的那样查到齐妃头上,反而是牵连到了受害者本人头上。

齐妃送的凉汤没有坏人身子的功效,反而是宁贵人自己时常贴身佩戴着的项链里藏着的药丸堪称虎狼,宁贵人无法孕育子嗣便是这药丸的‘功劳’。

三堂会审。

事情突然超出了控制

皇后本还想暗中动点手脚把线索引到齐妃身上,但还没来得及下手,宁贵人自己就出了大漏洞,使得齐妃彻底没了嫌疑,想牵连也没处牵连去。

皇后因计划落空而冷着脸,手底下人却不怎么会看脸色。

祺嫔老早注意到身边安嫔的视线,顺着她的视线便看到了宁贵人的项链。

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平日里她才瞧不上眼。

只是今日难免多想,毕竟安嫔这人眼毒的很,无缘无故盯了那么久,必定是那项链有什么异常。

祺嫔于是开了口让查一查那东西,左右一句话的事儿,却没想到炸出了这么一桩真相。

作为第一个指出那项链有问题的人,祺嫔丝毫没有抢功劳的自觉,此刻仿佛立了大功。

“皇上,臣妾记得这项链是宁贵人从宫外带进来的...”

从宫外带进来的脏东西和她们宫里的人可没关系。

也即是说,宁贵人极有可能是自己带进宫、自己服下的丹药...

雍正坐在最上首,视线在那项链上凝视片刻,语气沉沉,“宁贵人,朕记得这项链你极为喜欢,从不假手于人...”

进宫以来叶澜依第一次直面帝王冷沉的视线,不再如以往那般带着包容,反而冰冷能能把人刺穿,即便早有心理准备此刻也浑身不可自控地发寒......

早在那项链莫名被祺嫔注意到时她便知道躲不过这一遭,扑通跪倒在地,张了张口,“臣妾......”

宫妃私自服用避子的汤药,是大不敬之罪...

皇帝不可能留她的。

对上那双淬了寒意的视线,叶澜依发自内心的惶恐和不安,但隐隐又有一种疯狂地解脱感...

她就是恨极了皇帝,就是不想生下所谓的皇子,如今死了也算是解脱吧?

正欲不管不顾地开口,忽然听见一声清灵的声线,“这项链做工粗制不是值钱之物,但宁贵人随身携带着,可见十分看重,怕是极为在乎的人送的?”

自入殿以来紧张到极致,叶澜依未曾注意到都有谁在,此刻对上那双清亮温和的视线时,一时回不过神。

她是谁?

耳边是她依旧温温柔柔的声线,“宁贵人想来是念及旧情才把这东西常带着,如今看来怕是被人骗了?”

叶澜依轻轻怔神,才明白对方是在为自己说话。

可是为什么...

几乎已经断定了事实如何,雍正喜怒不形于色,但在那人开口时慢慢睁开了眼,只看见了女人精致柔和的侧脸,清泉般的声音在殿内流淌。

第一个为宁贵人说话的,居然是安嫔。

她有这般心善?

雍正眉梢微挑。

视线落到地上跪着的人身上,突然觉得还可以给她个机会,“宁贵人有何解释?”

声线显然比刚才要缓和了一瞬。

殿内除了祺嫔之外几乎没有迟钝之人,无一不意外于皇帝突然减弱的怒气,皇后在皇帝身旁,清晰地将对方的兴味收入眼中,心里一紧。

旋即又有些复杂。

皇帝好像不是对那胆大包天的宁贵人感兴趣,而是对着安嫔?

对皇后复杂的视线视若不见,陵容只盯着地上失神的女人,“宁贵人出自圆明园,想来这东西也是那里带来的,不知是谁人想害宁贵人...”

然后清晰地发现,在提及圆明园时对方眉宇一怔。

“皇上...”

叶澜依自然也不是迟钝之人,察觉到了皇帝留有余地的话语,刚刚慷慨赴死的勇气不知为何此刻突然消散了。

“这项链....是臣妾在宫外的友人所赠,所以才贴身带着...不知为何会有这等脏物...”

她不想死。

她还有想要见到的人,不能就这般窝囊地死去...

“臣妾也是被害的,求皇上恕罪...”

本以为今日就算齐妃没事,好歹也能赔进去一个宁贵人,皇后觉得如此也算安慰,但如今看来好像连宁贵人也能幸免遇难?

皇后按耐不住,“皇上,此事颇为蹊跷,宁贵人所言犹不可信...”

宁贵人先前就是个低贱的驯马女,与她交好的人身份能高到哪里去,无非是宫女太监什么的,哪里有本事神通广大地弄到这种宫闱禁药。

而且如此费尽心机,只是为了害一个低贱的驯马女?

连陵容也有些无言,只觉得宁贵人这谎话编的实在低劣,有些浪费她委婉求情的口舌。

也不知圆明园有什么,能让宁贵人慌张到编这种漏洞百出的谎话,只为了避开那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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