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不知我儿受了天大的委屈吗?是要老身去击鼓鸣冤嘛!菩萨啊!睁眼看看吧!”
钱氏哭啼啼地喊着。
生怕别人不知她伤心欲绝,受了天大的委屈。
可见皇上不是谁都能随便见的,至少得经过层层的禀报。
钱氏就掐准了这一点,逢人就说委屈不公。
想要逼迫皇上不得不查,做出决断来。
她虽然不常在京内,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偌大的侯府,
侯爷光天化日被人打了,说出去,也觉得可怕。
是哪里来得狂徒。
不一会也有人聚集,其中还有几位看热闹的夫人,想要为她说几句的。
“听闻前些日子就不太平,肖家出了事,文家在曲州不太平,莫不是派了刺客入城了?”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瞬间让话题提升了一个档次。
难不成文家真的要反,有刺客入城了?
钱氏捏着手帕都没来得及擦拭眼泪,立马反驳,“不可能,明明就是有人伺机报复!”
她说得有些急,过于针对,反应过来后,掩面就又开始哭泣了。
“我苦命的儿啊!”
“伺机报复,老夫人说的是谁,莫不是侯爷得罪人了?”
后面那道声音在混乱中又出现了,显得很清晰。
这会也有几人跟着附和的,“是啊,是不是结仇了啊?”
“好好想想,到时候也能迅速锁定人啊。”
“打这么重,搞不好还真是仇家呢。”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钱氏被闹得头晕乎乎的。
“你们知道什么啊,都是华...话是这么说,但我也不敢胡说啊!
你们也知道,我家儿平日里就听他夫人的话,也没有太接触谁啊!”
钱氏压着声音说道。
侯府那些事没有传到外面,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说,说出去,怕是没人给评理了。
可她知道,要说仇家,那华妧绝对是最恨她儿的。
巴不得他死了,好继承家业。
想到这里,钱氏眼睛一眯,双手摆动,继续哭诉。
“哎哟,我家儿媳也是可怜哟,才刚刚生下一个大胖小子,我的乖孙,
怎么就这么赶巧出现这样的事呢!可怜我的儿,还没能好好看看孩子呢!”
她还想大声嚷嚷,后面的声音响起。
“老夫人怕是不常待在京内,侯爷可是整日里都在天水楼里会客呢。”
“是啊,听闻最近那些门客犯了事,还是好好查查吧!”
“侯夫人向来心善,真是可怜了,才刚刚生产,身体虚弱恐怕都没喘口气,这边侯爷就又出事了!”
“老夫人,此事皇上定然会派人查处的,您啊,还是回家去,记得告诉侯夫人,让她也别太伤心了。”
一句句在钱氏耳边蹦,
没一句是她爱听的。
她捏着手帕,忍着气,想去看是谁多嘴多舌的,但眼下围着她的人还挺多。
每个人一张嘴,她是有气也没地撒。
钱氏不明白,他们怎么就是不怀疑华氏那一家子呢?
当然,她是真离开京内许久了,
华妧名声在外,贤妻良母,又经常救济旁人,谁会觉得她刚生了个孩子就将永平侯暴揍一顿呢?
再者,华太师又不在京内,
至于当今皇后,那就更加不可能了。
人家稳坐中宫之位,无缘无故暴揍自己的姐夫作甚?
闲得慌?给自己找事?显然是不可能。
钱氏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了很大的声音传来,几个人奔跑在街头,举着纸张出现。
“永平侯夫人重金求医!愿散尽家财,也要治好侯爷!”
众人都看了过去,谁听了不感慨一句,夫人重情重义。
钱氏看着,手扬起不由颤抖,脸涨的是通红,气得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老夫人!”
边上的着急说着,就见着那钱氏倒了下去。
.........
乾清宫内,
李胜手握着拂尘,左右看了看,见里面没有动静,他也摸不准皇上的心思了。
永平侯重伤,钱氏要告御状。
这会估计朝堂上那些老顽固察觉到味道,也得来烦皇上了。
现在主要是看皇上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交由谁来查处。
皇上可都没吩咐呢。
外面急匆匆走来小太监,将宫门外的事禀报了。
钱夫人在外面闹了会,等后面侯夫人重金求医。
紧接着钱夫人晕倒被抬回了侯府。
就如侯爷被抬回去的那样。
李胜明白,既是闹起来了,就一定会有人为侯爷说话,
也会有人疑惑宫门口是谁如此放肆,
哪怕是刺客,也得有个出处,总得看得见人吧。
总不能来皇城放肆了一番,还抓不到人,这岂不是成了笑话。
没等李胜进去,就见着里面的人走了出来。
楚泽还是穿着上朝时的明黄龙袍,他手里握着那串白玉珠拨动,紧接着,才抬手,二指微动,“皇宫刺客在逃,全城警惕,不可放过可疑人员。”
李胜听到皇上的话,便也明白,皇上不想动用三法司去查。
“再查永平侯常出落之地,与谁有仇,都一一排查。”楚泽说着,就走出了乾清宫。
李胜领命,便下去安排了。
京内注定是不平静,不少大家都关门闭户,
永平侯的惨样他们也知道了些,自然是有多远躲多远,免得被刺客盯上。
.........
坤宁宫内,
华姝如平常那般用完膳,就回榻上歇着。
没多久,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她握着手上的书轻轻别开窗,看到了院子里走来的一行人。
皇上来了。
华姝抿了抿唇,将书放在桌面上,翻开几页,好似在很认真地品读。
全然没察觉谁来了。
楚泽看着她斜着坐在那里,长发披肩,翻着手上的书,烛火下被拉长的影子,都显得那般有气质。
他很快就收起了思绪,
这会,可不是为了瞧她来的。
楚泽走到前面,“皇后没有什么要与朕说的吗?”
他顺着坐到了边上,手指轻轻扣了扣桌面,
这么大个人出现了,她都不带偏头的,分明是故意的。
华姝从书中抬起头,望着他,那双眼眸里烛火跳跃,亮亮的。
她勾唇浅笑,“有啊,皇上特意过来,莫不是知道臣妾有好消息告诉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