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犇醒了,他一醒来,慌乱的就去模枪,当他看到一边的林森并没有太担心的样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班长,外面起了沙尘暴了。”林森对醒来的牛犇轻声的说道。
一听闻起了沙尘暴,牛犇翻身就看向了外面,看过之后,他松了一口气,这才对林森说道:“小林,这可不是沙尘暴,是正常的风沙天气,只不过,今天的风沙有些大了。”
林森难以至信的问道:“这还不算是沙尘暴,那沙尘暴是什么样子的。”
牛犇笑了笑:“沙尘暴,见过的人太少了,这个我也没法和你定义,总之,我倒是希望咱们永远都见不到,我为什么要走一条种树的路,种树,无非就治理这样的风沙,现在还好点,等到了冬季,你就会发现,每天要出门都难,天天都是风沙天气。”
林森此时才觉得,班长的梦想是多么的伟大,只是他并不觉得这伟大的梦想容易实现。
“班长,有句话我想和你讲,就是这沙漠种树,很难很难,侥幸种活一棵两棵还行,要想种树成林,那真的不太现实。”
林森的话,并没有就此打击到班长牛犇,就这种消积的话,他听的太多了,可是他不还是坚定着自己的心吗。
“小林,我想你应该知道愚公移山的故事吧,我们哨所不就像愚公的家,一代种不成,下一代继续,我相信,只要坚持梦想,我们一定可以把沙漠改造成森林的。”
的确,愚公移山的故事很励志,但又不能说,只有坚持,就不考虑现实,林森不想在说打击班长牛犇的话,他又看了一眼外面,这才担忧的问道:“班长,我们还能回的去吗?”
“能,当然能,相信我,我一定能把你带回去的。”牛犇故做轻松的笑言。
林森转回头来,在次看了下牛犇那扎上了布条的手腕,真诚的说道:“班长,谢谢你!”
牛犇顺着林森的目光,也移动到了自己那个手腕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这才笑着说道:“你要真的想谢我,那就先帮我种活几棵树来。”
林森看牛犇满不在乎的表情,也笑着回道:“好,只要我们能好好的回去,我就帮你在哨所边上,为你种活一排杨树,我可知道,杨树和军营更配的。”
“杨树和军营更配!”牛犇回味了这句话后,这才笑了起来,他一拍林森的肩膀:“就为你这句杨树和军营更配,我说啥也要把你好好的带回去的。”
林森笑了笑,他并没有在说话,因为他很清楚,现在的他们,并不乐观,单是外面的野狼,就不是他们俩个人,一把枪能解脱出去的。
哦,忘了,他们还有一把铁锹,一把也可以用于近战的铁锹。
天又黑了,这一天,大部分的时间,两个人都是沉默的,因为现实,因为他们没有补给。
“咕噜”一声,林森的肚子叫了一声,已经两天没有进食的他,饿了,不,准确的说,是早就饿了,只是饿过了一波又一波之后,又一轮的饥饿感又来了。
两天了,这已经接近了正常人的极限了,就是他,一个有过基础训练的战士,都感觉自己身体已经缺失能量到乏力了。
牛犇听到了林森肚子的叫声,其实他也饿,他爬了起来,拿过了枪,将枪口送到了外面,他太饿了,他也需要能量,而能量,外面的野狼就是。
看到牛犇拿起了枪,林森也爬了起来,他猜到了牛犇的想法,当然了,他也有那样的想法。
外面的风沙比白天小了很多,牛犇看到林森起来,他咧着干裂的嘴唇,对林森一笑:“小林,新兵打靶成绩如何?”
林森猜不透,这个节骨眼上,牛犇怎么还会问这根本没什么实质意义的问题,可牛犇问了,他虽不解,但还是做了解答。
“班长,我们考核,五发点射,五发连射,要求三发上靶就合格,我不知道自己的成绩,只知道合格了,不过,连发我没打好,板机一扣,还没反应过来呢,子弹打完了。”
牛犇笑了下,他将枪把推给了林森:“现在,给你重新射击的机会,你要把握好了。”
林森迷迷糊糊的接过了枪,他还没反应过来呢。
“看到那口上那个家伙了吗,瞄准了它的脖子,三点一线,确定瞄准了,自行开始射击。”牛犇对林森说道。
林森也不知道,怎么就听了牛犇的话,真的拿枪瞄准了仅五米之处游荡着的家伙,五米,多么近的一个矩离吧,对于使用步枪的战士来说,这太近了,太没有挑战性了。
忽然,林森的侧脸离开了枪托,他一转头,对牛犇说道:“班长,我没信心,没有打握一击必中。”
这是林森有压力了,他也知道,现在他们的子弹很珍贵,一颗也浪费不起,虽然这矩离只有五米,可要一点失误都不能出现,这对于一个心理素欣还不强的新兵来说,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牛犇对他一笑,手一指抢托,对林森细语道:“没事,慢慢来,要相信自己,继续瞄准。”
林森在次将侧脸贴在了枪托上,他瞄准了那最近游荡着的家伙,至于是不是原来的那一只家伙,那就不得而知了。
“深呼吸……吐气……击发…”
“呯!”
林森的耳边,仅剩下枪的回声了,至于外面被惊动到四散的狼群,他已经完全的不去关注了。
牛犇没有去管发愣的林森,他拉开门,冲出,又带上了门,朝着那倒在地上还在抽搐的野狼奔去。
五米,很近,但在有的时候,这个矩离又那么的远。
最头最高大的公狼发现了冲出来的牛犇,调转了方向,就朝着牛犇奔去。
牛犇拉住了地上的野狼腿,开始后退,这时候,那公狼带着另外两匹狼扑了过来。
牛犇对上了公狼,手上的铁锹挥了出去,但是被公狼躲了过去,而另一狼一下扑了上去,一下咬在了林森的腿上,眼看另外两匹狼就要扑过来,牛犇感到了死神的临近。
“呯!”又是一声枪响,咬住了牛犇腿的狼一下倒在了地上,而另外两匹野狼又受了惊吓的闪开。
就是趁着这个空挡,牛犇拖着那先前倒地的野狼退到了避难所的门口,还不等他开门进去,那不甘心的公狼又扑了过来。
“呯!”又是一声枪响,公狼一闪,退到了看不到的避难所侧面,而牛犇也在这时候,退进了林森打开门的避难所内。
牛犇一进来,就座到了地上,他刚靠到关上的门上,就感觉那门的外面传来重重的一击。
牛犇开始撕内衣的布条包扎,林森也丢下了枪,过去帮忙,牛犇见林森过来,对他一摆手:“小林,把枪拣起来。”
“班长,你…”
“拣起来!”
牛犇的脸很难看,林森又看了眼他那已经染红了裤子的腿,不甘的转身拣起了丢到一边的枪。
牛犇连着裤子一起包扎了伤口,这才看向了快要哭出来的林森,他说道:“小林,我不知道你们新兵连学没有学过,枪是战士的第二生命,任何的情况下,都不要把枪丢下。”
快要哭出来的林森点了点头,牛犇看了看他那不争气的样,这才又说道:“看你这什么表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死了,你在给我哭丧呢。”
“班长,我…”牛犇抽搐着,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你怎么了?”见林森掉下了眼泪,牛犇这才语气缓和了下来问道。
“班长,我多浪费了两颗子弹。”林森这话说完,眼泪更不争气了。
看到林森哭的这么悲伤,这让他想起了过往的一段经历,那时的他,也这样不争气的哭过,看着这样的林森,他仿佛看到了那时的自己。
他伸手一把将林森给拉了过来,用用的搂住了林森的肩,抬手在林森的后肩上捶了两下。
“你没做的很好了,真的,你做的已经让我很满意了。”
牛犇这话,并没有缓和林森的哭泣声,他反而哭的更伤心了,牛犇就这么用力的搂着他的肩,任由林森的泪水打湿他的衣领。
等林森的哭声小了,牛犇这才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别像个大姑娘似的,擦干泪,做个爷们。”
这话作用不大,至少没有让林森一下停了哭泣,牛犇又在他肩上拍了拍,半开玩笑的说道:“沙漠中这么的缺水,你倒是一点也不知道节约,你这眼泪要是收集起来,只怕都能种活一棵树了。”
林森这才起了身,抬手去擦他的眼泪,这不擦还好,一擦,一张脸都花了。
牛犇看林森终于不哭了,这才说道:小林,你说说,都多大人了,还哭鼻子呢,我给你讲,这进了部队了,不管你年龄多小,以后可都不在是孩子了,所以,这眼泪也要收起来,你要时刻的牢记,你是一个战士,一个可以流血流汗,就是不能流泪的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