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斯内普心跳蓦地漏跳了一拍,怒气冲冲伸手去拽阿塞斯睡衣领子,房间太暗,第一下抓空了,第二下才抓住,猛地收紧五指,将阿塞斯蛮横拉过来。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两人靠的很近,鼻息相交,阿塞斯甚至能听到斯内普牙齿碰撞的声音,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说错话了。
“抱歉,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闭嘴!”
斯内普再一次收紧五指,绷紧的领口几乎将阿塞斯勒得说不出话。
阿塞斯识时务地闭上嘴。
卧室一下安静下来。
只有粗重的喘息交错响起。
直到——
“西弗……松开。”
阿塞斯拍了拍斯内普手臂,艰难挤出一句话,斯内普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手足无措听着阿塞斯急促的呼吸声。
待到呼吸声恢复平稳,他才不着痕迹松了口气,干巴巴地说:“不能呼吸怎么不出声。”
阿塞斯揉着脖子,听到斯内普的话,眼中忽然掠过丝丝精光,话里却维持着委屈的语调,“不是你让我闭嘴吗?”
斯内普万万想不到会听到那么荒谬的答案,险些气到笑出声来,“这种时候你竟然还在记得我在气头上说的话?”
“当然记得。”
缺氧让大脑有些昏沉,阿塞斯眯起眼,忽视胸腔的刺痛,在黑暗中紧紧盯着斯内普的眼睛。
“西弗,你说这算是误会吗?”
斯内普似乎隐约领会到了阿塞斯的意思:“你想说什么?”
“咳咳,我说了你别生气。”阿塞斯眼神乱飘,语气发虚,“实在不行你打我两巴掌。”
“说!”
斯内普青筋直跳。
他有预感阿塞斯要说的话会对他造成极大的冲击,可他不死心,就想听一下是什么原因让阿塞斯吃了那么久的飞醋!
“就是……你明明有更稳妥的办法回来,但为了早一点和……”阿塞斯感受到对面杀人般的视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强行改口,“早一日回来,不惜冒险——”
话说到一半,斯内普实在听不下去了,怒声打断:“胡说八道,我是因为你!”
阿塞斯有种大难临头的感觉,颤颤巍巍反问:“因为我?”
“不然呢!”斯内普气急败坏咆哮:“我又不是傻子,就算被困在身体,也有一万种办法引他去看莉莉,没必要冒这个险,你脑子是塞满鱼腥草转不动了吗!?连那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阿塞斯被吼得灵魂出窍,不敢再说,斯内普却不肯放过他:“继续说,我倒要听听你脑子里到底塞了多少鱼腥草!!”
阿塞斯不敢说,又不敢不说,磕磕巴巴半天,挤出来的声音比蚊子还小:“还有就是今晚的你……和平时不太一样,那什么太——咳咳热情了,很容易让人误会另有所图——”
“另、有、所、图?”斯内普缓缓重复,听不出喜怒。
阿塞斯绝望地给自己找补:“当然,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有时候人胡思乱想起来,不太受控制,我错了,教授别生气。”
“你先闭嘴,让我静静。”
斯内普竭力克制给某人一巴掌的冲动,深呼吸了好几下,终于让理智回归。
“你不是很自信吗?为什么不自信点往另一个方面想,还是说我在你眼里是为了……的人?”
“我是自信又不是自大……而且我试着想了。”阿塞斯小声给自己辩解:“可是久别重逢我们也不是没有过,那时候的你根本没有那么——”
斯内普在最后时刻捂住阿塞斯口无遮拦的嘴。
阿塞斯眨眨眼,出其不意吻上斯内普掌心。
掌心被呼吸扑打,有些痒,斯内普收回手,阿塞斯抓住机会问:“不是久别重逢也不是另有所图,那是因为什么?”
“误会。”斯内普自暴自弃,“因为我误会了,行了吗!?”
阿塞斯拖着长音“哦”了一声,嘴上没说什么,眼神却赤裸裸表达着一个意思——看吧,人胡思乱想起来就是不受控制的。
斯内普:“……”
他承认这句话有道理,但这绝不是阿塞斯大半夜乱吃飞醋的理由。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阿塞斯闭上眼,声音轻得像是呢喃:“西弗,我很早就想说——你认知中的我有些太过完美了。”
男人轻哑的嗓音在黑暗中格外飘渺:“我不是圣人,没办法无所不能,也没有上帝视角,做不到无所不知,所以下次想做什么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他猜了一天了。
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猜,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五脏六腑在妒火里滚了好几圈,烧到心脏。
偏偏对方好似没打算告诉他,一直避着这个问题。
他除了自己猜,别无他法。
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浇来,斯内普满腔怒火被尽数浇灭,他张了张嘴,却迟迟说不出话。
不知过了多久,斯内普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好。”
他本以为大家心知肚明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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