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三考虑，格林德沃认为正常人还是不要和恋爱脑讲道理。
首先，他不一定能说阿塞斯。
其次，他好像打不过阿塞斯。
再就是，他不想摧毁好不容易在邓布利多心里建立起来的形象。
总结，还是开门见山比较安全。
思及此，他咳了咳，一脸严肃，“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
阿塞斯等的就是这句话。
“我想看看你的记忆……全部。”
“不可能！”
格林德沃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在魔法界，只要上过学的人都知道，把自己的记忆完全对另一个人敞开有多危险。
但凡对方动一点坏心思，别说记忆了，就连生命都不一定能有留下来，他的记忆连邓布利多都没看过，更不可能给阿塞斯看。
阿塞斯大概也猜到这个结果了，不气也不馁，声音多了几分强硬。
“盖勒特，记得吗？你还欠着我两个承诺，现在我想好了，我要看你的记忆，全部。”
格林德沃脸瞬间黑了，几番颜色变换下来，语气硬邦邦道：“你换个条件，这个我做不到。”
“你可以做到。”
阿塞斯缓和了语气，循循善诱。
“我没理由杀你，更不会对你做出任何超出观看记忆的行为，也不会抽走、影响你原来的记忆，如果你不放心，邓布利多也在现场，你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邓布利多吗？”
这个还真不好说。
格林德沃余光不着痕迹扫向邓布利多，他爱邓布利多不错，但说到信任，他们还真不一定信任对方，全然的信任对他们来说，并不容易。
他很肯定，邓布利多也不信任他。
至于信任阿塞斯……
他得再考虑考虑。
万一这家伙还记着刚才他说斯内普坏话的仇，专门来公报私仇呢？
“你还有什么顾虑，说出来，我们一起解决。”阿塞斯摆出一切好商量的架势，当然，前提是格林德沃配合。
这样好说话的阿塞斯实在太可疑了，格林德沃狐疑挑眉，脑回路诡异地拐到另一条不太正经的路上，老脸突然一红，欲言又止，悄悄瞄一眼邓布利多，又瞄一眼，意有所指。
“你想找什么记忆，和……私事有关吗？如果你实在缺乏经验，其实、其实我可以另外想办法帮你。”
邓布利多震惊地看向阿塞斯，阿塞斯则震惊地看向格林德沃，然后两人像被烫到，同时移开视线。
“盖尔，你……”邓布利多神色复杂，化作一声叹息，“好好说话。”
格林德沃哼哼两声。
短暂震惊后，阿塞斯恢复惯常的冷静，“不需要，我要看的不是这些，放心，我会避开。”
“或者你先将这些记忆抽出来。”
觉得单单避开还不够证明清白，阿塞斯又找补了一句。
格林德沃像是有点遗憾，叹了口气，摆烂往后一瘫。
“行，你来吧。”
这场景、这动作、这句话，阿塞斯如坐针毡换了个姿势，有点下不去手，下意识看向能克制格林德沃的都不老实。
收到眼神，邓布利多叹气，但还是挺身而出，“盖尔，好好说话。”
这句话他快说麻了。
自从他假死，格林德沃好像解开了什么封印，一天比一天浪，也就是他对格林德沃的要求低，换个人，格林德沃估计已经被人打死了。
格林德沃不情不愿坐起来，“要看快看，别等我后悔你又要强来。”
“抬头。”阿塞斯说。
格林德沃下意识抬头，撞入一双深邃、闪着幽光的黑眼睛，大脑思绪顿时停滞，记忆不受控制往前翻。
阿塞斯说到做到，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相处的记忆一律没看，只粗略扫过，没看到想要的东西便快速翻页，各种记忆飞快掠过，终于，在记忆深处的一角，他窥到一幅模糊的画面。
刚想要细看，格林德沃“嗷”一嗓子跳起来，物理挣脱了摄魂取念，毫无防备的阿塞斯闷哼一声，捂着眼睛低下头，露出来的唇白得像张纸。
“盖尔！你做什么？”
邓布利多推开挡路的格林德沃，无措举着魔杖，想去检查又不知道阿塞斯的情况，不敢轻易下手。
“你……还好吗？”
阿塞斯说不出话，他眨了眨刺痛的眼睛，隐约感觉好像有液体从里面流出，沾到太阳穴，太阳穴也跟着疯狂跳动，青筋一条条暴起。
如果只是灵魂的伤害，对他来说问题不大，但他现在还有着一具身体。
灵魂的痛反馈到肉体，他甚至可以清晰听到肉体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邓布利多又瞪了一眼格林德沃，小心翼翼对着阿塞斯用了检查魔咒。
魔咒反馈阿塞斯受到了严重的反噬，灵魂上的。
邓布利多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灵魂的问题可不是小问题，一个处理不好，很容易留有后遗症。
“盖尔，过来看着他，我去通知西弗勒斯。”
格林德沃听话地走过来，邓布利多挥动魔杖，一只庞大灵动的凤凰从杖尖飞出来，还没飞远，一只白虎拦下它。
白虎是阿塞斯的守护神。
邓布利多惊讶看向阿塞斯，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眼睫、眼尾沾着干枯斑驳的血迹，狼狈又骇人。
“你的眼睛……”
“眼睛没事。”阿塞斯拿出手帕，沾水，凭感觉擦掉脸上的血，“不用通知西弗，已经好了。”
他平静地擦完血迹，烧毁手帕。
“也不用担心我要追责，查看记忆是我提出的，后果我自然会承担，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道过别，阿塞斯打了个响指，直接幻影移形离开。
卡文迪许庄园。
进去前，阿塞斯已经收拾好自己，走廊上遇到乔尔，乔尔也没发现异样，倒是威廉还想着怎么算账，一眼看出他有点不对劲，抓着他狐疑问了许久，直到安娜在远处叫人才让他离开。
看着威廉被安娜拉着离开，安娜还悄悄回头朝他挥手，阿塞斯不由自主勾起笑，大脑还残留的痛莫名淡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