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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得正好?”

“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星期日晚上,他家遭小偷。”

“小偷啊……”

“尾崎和他朋友横田都喝得醉醺醺的,所以回家后忘了锁门就倒头大睡;早上醒来,屋子已被翻得乱七八糟——”

“请等一下,星期天晚上,他们两人与被害人在电梯前擦身而过后,做了什么?立刻就寝了吗?”

“根据尾崎的说法,他到十一点半左右时还有记忆,后来大概就睡着了;而横田则是更早一点入睡的。”

“尸体后来立刻被发现,应该是闹得沸沸扬扬的;他们两人都没发现外头的骚动吗?”

“他们说完全不知情。这也难怪,毕竟是喝醉酒睡着的嘛!两人都睡得很沉,才会连小偷在一旁翻箱倒柜都没发现——”

“没人去尾崎的802室问案吗?”

“后来我问过,去的是阿本和山崎,不过灯没开,按了好几次电铃都没人应门,所以他们以为住户不在家或睡着了。当然,他们接着也去了隔壁的被害人家,也就是803室;想当然耳,没人出来应门。”

“小偷偷了什么?”

“偷了很多东西,钱包、存折、还有录影带——”

“录影带?”

“听说不是普通的录影带,是相当有价值的东西。不过,谈起这一点时,尾崎本人突然变得结结巴巴,所以我们转问横田,横田才说出,尾崎收集了很多欧美A片,虽然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渠道拿到手的,不过都是,并且是绝不会流传到市面上的东西;至于内容,横田也不太清楚,因为尾崎虽然对老朋友吹嘘他的收藏,却从不给别人看。我想八成是虐童之类的变态向重口味吧!总之,据横田所言,这种长达一小时一卷的高档货,尾崎大概收藏了二十卷左右;我们又向尾崎确认,他竟然自豪地说,不是二十卷,是三十卷的精品集。这等于承认自己持有猥亵物品了啊!不过,他不是拿来买卖,只是个人兴趣,会不会被问罪就不清楚了。话说回来,这种东西被偷,竟然还拜托警察替他找回来;该说他少根筋还是厚脸皮呢…”

“小偷似乎是‘F居’的住户。”

“咦?”中越如此断言,令平塚颇为吃惊。“为什么?”

“因为星期天晚上——至少到十一点半为止,尾崎的房间里并无异常吧?他本人在那时候还醒着。可是当晚九点警方赶到以后,‘F居’已经有警察把守,可以说是进入了戒备状态吧。”

“啊…原来如此。”

“带着三十卷录影带和其他大量赃物离开这座公寓,一定会引起警察注意;警察没看见,代表小偷是把赃物藏到公寓内的某个房间里…换句话说,是‘F居’的住户干下的好事。”

“对哦!说的没错,原来如此。这么一提,小偷可能是看尾崎刚刚搬进来,东西还没整理好,容易下手,所以才偷偷摸摸进门的。”

看平塚还在沉思,中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对不起,我完全离题了!”

“不、不会!嗯…刚才说到哪了?”

“说到两组目击证词是否可信。”

“对,没错。”

中越警部那超乎常人的记忆力一向广受赞誉;事实上,好几件陷入五里迷雾中的案子,都是仰仗他惊人的记忆力才抓住蛛丝马迹,转而解决。和这样的人说话,是不会丢话题的。

“无论是武井夫妇或是尾崎、横田,都不像是说谎;然而要将他们的证词全盘照收嘛,却又有许多不可思议…或者说是矛盾之处。算了,先把目击者放一边,谈谈科学数据吧!首先是饭田赖子的死亡推定时间——主任,听了你一定会惊讶的。”

“星期日晚上九点前后——不是吗?”

“天差地远。司法解剖结果显示,她死了至少十二小时以上,搞不好接近二十四小时——”

“十二小时以上,二十四小时以内…”中越并未如平塚所期待的一般惊讶。“那推定死亡时间就是星期六…也就是二月二十九日晚上九点到三月一日星期天早上九点之间喽?这么说来——”

“这么说来,星期天晚上——晚上喔——九点与尾崎、横田擦身而过的女人又是谁?那时赖子早该成佛啦!当然,八成是个长得很像赖子的冒牌货吧!只不过就算是这样,还是有问题。星期天晚上九点,那个很像赖子的女人从八楼搭电梯,而电梯中途并未停顿,直达一楼;抵达一楼后,正牌赖子的尸体就出现了,其间只有短短的十六秒。她们到底是怎么替换的?”

“赖子的死因为何?”

“脑挫伤,而且凶器又是一个破天荒的东西;你猜是什么?竟然是录放影机。”

“录放影机?”

“赖子的房间…也就是803室里的录放影机。她有两台大带的录放影机,不知为何都被拆了,丢在地上;调查其中一台后,验出了血液反应,所以才推测凶手是用这台录放影机殴打赖子的头部。而不知凶器是否因掉落在地而导致机壳损坏,已经放不进录影带了。”

“录放影机啊…”中越没出声,只是一再动着嘴巴;这是他思索时的习惯。“录放影机——”

“我刚忘了说,赖子的衣服及钥匙圈在她的房间里散了一地,门也没上锁;而浴室里有五把菜刀,全都沾满血糊和脂肪,已不能用了。从这些情况看来,赖子被杀及分尸的现场都是在她家中。”

“菜刀?”中越慌忙扶正滑落的眼镜。“凶手是用菜刀分尸的?”

“好像是。五把菜刀都是赖子的,其中有一把很大的切肉菜刀,被凶手拿来勉强分尸,尸体的切断面弄得血肉模糊。”

“这么说来,分尸对凶手而言是计划之外的行动;如果是计划之内的行动,应该会事先准备好用的锯子或电锯,不会使用菜刀。”

“哦喔!原来如此,说得没错!”

“这代表凶手有分尸的必要。假如没有,无需特地使用不合手的道具,花这么大工夫来分尸。凶手绝不可能是一时兴起,一定是有迫切理由才这么做的。”

“这倒是。”过去从未重视的部分被挑了出来,让平塚有些困惑。“主任说得对…不过,光是杀害赖子也就罢了,森和宏有将她分尸的理由吗?”

“与其说有理由,不如说是产生了理由。”

“原来如此,因为是计划之外的行动嘛!”

“那么,能告诉我森和宏的资料吗?”

“嗯,森和宏,县议员,五十三岁,当然已有妻儿;在饭田赖子还在市内的酒店工作时与他相识。刚才我也说过,‘F居’的租金是森出的,他每个月都会来几次,自然有803室的备份钥匙;不过,近几个月来,森和赖子的感情似乎不太好。”

“哦?原因是?”

“森本人没承认,好像是他另结新欢;说得白一点,他已经玩腻了赖子,舍不得每个月的保养费。赖子怒发冲冠,不过她是气森不给分手费,因为森觉得没必要把一大笔钱花在他已经不要的女人身上;站在女人的立场来看,难怪她会生气啊!这个姓森的是个娇生惯养的第二代议员,干什么事都是这种调调,从女人到赌博都一样,玩完了不知道该怎么收拾善后,所以到处惹人嫌。算了,这些都无所谓,总之森觉得赖子碍事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