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月光似一袭白纱般温柔的将光线泼散在这片大地上,密林当中一片寂静,地面草丛上偶有窸窣的声音响起,旋即转瞬即逝,放眼望去,在树林深处,一抹忽隐忽现的光线却是悠悠传了过来。
山洞内篝火熊熊,云天翔四仰八叉的睡在干草上,憨厚的呼噜声不时响起,伴随着几声呢喃,而在这安静的氛围当中,一道身影却仍是在忙碌不停,仿佛剪影一般,火焰将那道纤细的身影映衬在石壁上,
将衣带放在荷叶上用水浸湿,又拧了拧,云婉儿先是俯腰摸了摸面前男子的额头,随即这才将微湿的衣带放在他的额头之上,在男子被火焰映照的有些发亮的脸庞上端详片刻,眼中满是忧愁之色。
那断肠草却是是将素哥儿从鬼门关上给拉了回来,但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他一直是处于一个昏迷不醒的状态,高烧不退,身上更是忽冷忽热,若是这种高烧的情况在持续个几天,只怕素哥儿纵然醒来,这身体怕也要是毁了,轻叹口气,云婉儿往篝火里添了几把干柴,正准备在男子身边躺下休息一会的时候,就听见旁边那人却是轻咳一声,而后神态迷离的说道:“水,水,给我水…”
云婉儿连忙起身,端起之前在荷叶上储存的露水,就往他嘴里送去,待一叶的露水下肚之后,男子这才重又恢复到昏迷的状态中去了,细心的将他的睡姿调整好,刚躺到他身边迷迷糊糊的正准备睡过去的时候,却是猛然感觉,身边人身体却是微微颤抖起来,云婉儿顿时睡意全无,起身趴在他身上,关切的问道:“素哥儿,你怎么了?素哥儿。”
可李素身子蜷缩成一团,嘴里无意识的喃喃道:“冷,好冷…”
云婉儿急忙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的额头寒冷异常,又看他嘴唇乌紫,不由大惊失色,将他身子往火堆旁挪了挪,却是没有半点效果。云婉儿轻轻咬了咬嘴唇,眼中闪过决绝之意,随即脸上涌起一抹羞红,一拉衣带,轻褪衣衫,墙壁上,火焰将那道倩影勾勒的妩媚销魂,与青丝乱舞中,两道身影渐渐揉合在一起。
山洞当中,顿时一片春意盎然…
明亮的光线从外面照射到山洞里边,抬起有些沉重的眼皮,入目所见的是坑坑洼洼的岩壁,随即,一张熟悉的娇俏脸庞却是映入他的眼帘。
似是因为许多天没有梳理的缘故,女子鬓角青丝有些散乱,身上的衣衫也是破烂不堪,不时能看到里边娇嫩的肌肤,但女子此时却是一脸惊喜交加的模样,脸上明媚的笑容似乎把山洞都照亮了几分。
“这…这是在那?”喉咙有些干裂,所以李素的声音不免显得有些生涩。
“素哥儿,你,你终于醒了。”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云婉儿一把扑在他的怀里,小声啜泣着,泪水渐渐将他的衣衫浸湿。
没人知道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内心深处是如何的饱受煎熬,当看到李素真正的醒来之后,她潜藏在外表名为坚强的面具终于碎裂了,现在她只想好好趴在这个男人的怀里好好痛哭一场。
外面的光线实在是过于耀眼,李素眼睛微眯,好长时间才搞清楚了目前自身的处境。
“原来还没死啊!”
李素这般想着,随即看了看眼前这个正哭的伤心的少女,虽说他并不清楚她是怎么救活自己的,但看着她这般憔悴落魄的模样,想来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李素笑着说道:“好了,都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喜欢哭鼻子啊。”
云婉儿吸着鼻子,泪眼朦胧的望着他,不满的说道:“我愿意,你管的着嘛!”
说吧,又是俯在他怀里嘤嘤哭了起来。
看着她这般孩子气的做法,李素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轻声安慰了几句,左哄右哄,云婉儿这才止住了哭腔。
就着野果,勉强裹腹之后,便也来到河边,进行进行一些简单的身体恢复训练,而云婉儿则是在旁一边跟他说着话,一边注意着不让他再有些闪失。
“你真傻,明知道会死你还,还…”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云婉儿心惊之余,望着眼前这道身影,眼里也是露出些甜蜜之色。
“当时也没多想,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死吧。”扭了扭有些酸涩的腰,李素说道“再也么说我也是名大夫,舍己为人这点我自问还是能够做到的。”
“切,才出师多长时间,就敢以大夫自居了?”云婉儿笑着嘲讽了他几句,而后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疑惑问道:“你之前说,你已经死过一次了,这是什么意思?”
“额…”李素故作失望的轻叹口气,说道:“以前年不更事,沉湎于酒色之间,却是白白浪费了大把青春年华,如今我已决定痛改前非,这才有次觉悟。”
云婉儿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现在已经做的很好了,又何必在回想过去呢。”
见她神色真诚,没有丝毫怀疑的样子,李素在放心之余,心里却是涌起一股惭愧之意,不过这毕竟是善意的谎言,穿越这种事情,若不是亲身经历,那他说什么也是不信的。
时间一晃而逝,又是两天的时间过去了,李素的身体也是渐渐康复了,说起来,他这次能成功生还也算是足够侥幸了,当听到云婉儿谈起给他治病的经过之时,虽说并不太清楚原理,但当时他身体蛇毒未清,再加上断肠草之毒,似乎是达到了中医上一种以毒攻毒的原理,除此之外,他还真想不出别的什么原理来。
日子似乎再度恢复了往常的平淡,摘来的青果依旧苦涩,抓来的肥鱼依旧没什么味道,没到这种时候他总是会很怀念孜然的味道,李素在无聊的时候,也依旧会对云天翔进行智力问答活动,但偶尔也是会有些小小的插曲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