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那么一组血迹形态,如果从局部单个血迹来看,每个小血点,都有一个膨大端,膨大端比较光滑,还有一个拖尾现象,这个拖尾现象代表了血迹喷溅的方向,通过测量多处血迹的长度和宽度,可以算出血滴接触物表面的角度,再利用划出延长线的方式,来还原血点的运动轨迹,便是出血点了。”
她拉拉杂杂说了一大通,也不管众人到底听懂了多少,便拿着铁尺子测量血迹,又借用季无言的笔,按着铁尺子,在雪白的墙壁上划出一条条直线,在众多直线的交汇点处,点了个硕大的黑点。
她后退几步,盯着墙上那个黑点,又迈了几步,最终停在了八仙桌前,肯定地道:“死者就是在这里被杀的。”
她露了这一手,把几人都镇住了,关褚搔搔后脑勺,“那你又是怎么知道凶手和死者是认识的?”
“今日,我初步检了尸体,尽管已被分成几块,但凶手对人体结构不熟悉,所以即使他竭力掩盖真正的致死伤口,还是没能成功。死者是被凶手正面割喉,而且没有任何抵抗的痕迹,再看看这间倒间,桌椅都摆放整齐,没有任何打斗迹象。这说明,凶手是正面杀害的死者,死者完全没有准备,这种情况下,只有一种解释,两人是相识的,而且死者完全没想到他会被杀。”
关褚拗劲上来了,似乎非要推翻沐青桐的结论:“如果凶手是个绝顶高手,一剑封喉,死者没得及抵抗呢?”
沐青桐还未回答,季无言便白了他一眼:“就那脚印,还绝顶高手?!”
关褚讨了个没趣,闭口不言了。
“云龙,这宅子进了贼人,与你无关,不必如此自责。”宇文翙淡淡地道。
关褚一张紫膛脸瞬间涨的通红,憋了整整一日的愧疚再也忍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少帅,都是俺老关没用,好好的宅子,竟然让歹人进来了,还弄得处处都是血,恶心得要命,你怎么罚俺,老关都毫无怨言!”
少帅?!
沐青桐惊讶地瞧着宇文翙,他居然是一军之帅?!
宇文翙沉声道:“起来,别让人看笑话!”
关褚熟知他的脾性,只得从地上站起来,老老实实地侍立一旁,脸上却满是羞耻和愤懑。
宇文翙冲沐青桐一笑:“手下不懂规矩,让沐姑娘见笑了。”
沐青桐前世就对保家卫国的军人颇为敬重,此刻听关褚称呼他为少帅,即使没有明说,她也能隐隐猜出宇文翙的身份,再看到他双腿重伤,不得不坐轮椅,就越发肃然起敬。
“不敢,关大人对宇文大人忠心不二,在下敬服。”沐青桐说得真心实意。
宇文翙显然不愿再提及方才之事,很快就转换了话题:“那沐姑娘还有什么高见?”
沐青桐低头沉思半晌,摇了摇头:“恕在下才疏学浅,从案发现场留下的痕迹,在下能看出的也就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