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令则挥手止住了衙役,沉声道:“好,那你就把你如何杀害沈芸娘,一五一十都说个清楚。”
刘三郎猛地抬头,面色涨的通红,“大人,小的承认,小的是亥时初离开沈记布庄的,但小人走时,沈芸娘还活的好好的,根本就没死,小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她。”
唐令则瞧了沐青桐一眼,见她脸色平静如水,便未再多言。
“那你昨日见她之时,可发觉她有何异样?”沐青桐问道:“无论你觉得多小的异常,都可以说。”
“没什么异样。”刘三郎摇摇头,“每次我跟沈芸娘私会时,她都会让布庄小伙计提前下工,那日也是,我是申时末便来到布庄,那范婆子早等在布庄内,沈芸娘本欲关门歇业,跟我一道去范婆子家相会,却不想遇上这位姑娘来还钱。”
刘三郎抬头瞄了沐青桐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等打发了这位姑娘,见左右无人,我三人便去了范婆子家,范婆子给我二人守门,我二人便亲热了一番,到了亥时初便离开了。”
刘三郎似乎也觉得此事甚是羞耻,渐渐地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到了最后,完全听不见了。
“那你……”
唐令则才说了两个字,沐青桐又开了口:“那你二人亲热之时,可被什么事阻碍了?”
堂上瞬间无声,众人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似乎不敢相信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居然不知羞耻,公然问起男女欢好之事来。
“咳!”
唐令则也难免几分尴尬,手背掩唇,咳了一声,还未再说,又听沐青桐追问:“说!你们到底被何事阻碍了?!”
沐青桐的声音陡然拔高,把堂上众人都唬了一跳。
唐令则扭头看着她,她嘴唇紧抿,下颚绷成一条笔直的线,双眼牢牢盯着刘三郎。
瞬间,他有了个结论。
沐青桐问的事很重要,很可能跟沈芸娘的死有关。
惊堂木又拍了下去,唐令则断喝道:“没听到沐姑娘的话吗?老实回答!”
刘三郎面皮登时紫涨,他抬头瞄了眼唐令则,飞快地低下头去,期期艾艾地开了口。
“禀,禀大人,那晚小的跟沈芸娘鸳鸯戏水,闹得有些过了,沈芸娘呛了水,一直咳个不停,我俩失了兴致,就,就……”
难道这就是沈芸娘二次溺水的缘故?
沐青桐目不转睛地盯着刘三郎:“既然她呛水咳嗽,那你为何不给她找个大夫瞧瞧,就那么不管不顾一走了之?”
“我二人鸳鸯戏水多次,别说她不是头次呛水,就连我也曾呛过几次,多半咳一阵便好了,哪需要找什么大夫?”
刘三郎慢慢说着,面上又带了几分尴尬,“再说了,我跟沈芸娘的关系,除了范婆子,无人知晓,若请了郎中,说不定这秘密便保不住了。”
唐令则重重哼了声:“能阻止你俩嬉闹,看来沈芸娘必是咳得不轻,你竟能不管不顾拂袖而去,真是个薄情寡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