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二年,凉州叛乱,车骑将军张温,假节,与副将执金吾袁滂讨伐胡人北宫伯玉,当时的董卓,为破虏将军,周慎为荡寇将军,孙坚为参军事,随同张温征战凉州。
此事非同小可,乱军打着灵帝昏庸无道的名义,数落灵帝的罪责,虽然口号被挑选奏折的宦官舍了去,终究还是被灵帝知晓。
灵帝当即大怒,停了修建偏殿,停了买官数钱,手指颤抖着,让臣子,把这些贼子捉来,狠狠的扇他们耳光。
天子的事情,终究是最大的。
于是,举国之力,挖东墙补西墙,能调遣的士卒,都调遣过去,便是不能调遣的,也要分出一些去援助。
在幽州,征调了三千乌桓骑兵,去凉州协助张温,对于能征善战的幽州乌桓骑兵,张温是极为看好的,指名道姓的让公孙瓒为主将,即日开拔凉州。
只是,被强行征掉的乌桓骑兵,心中却是有许多想法。
哦,你凉州动乱,和我乌桓人有什么关系,我不在幽州给你们闹事儿就不错了,眼下没有什么好处,谁愿意舍了妻儿老小,千里迢迢去凉州,说不得就丢了性命,再加上公孙瓒正意气风发,凡事以军令苛责部下,又让这些散漫惯了的乌桓骑兵苦不堪言。
于是,到了蓟中时,逢了阴雨,骑兵们再也不能忍受,相互商量一番,约众溃散去了,各自逃回了自己部落,根本不管什么朝廷的调令。
骑兵都没了,调令自然是没法子完成了,不过,公孙瓒依旧领着剩下的人,去了凉州,见到张温时,主动请求责罚,张温一听,这公孙瓒,如此年轻,就有担当,再说那些乌桓骑兵,本就算是胡人,蛮夷之地,不堪大用,如此目无法纪,就是来了,怕也会惹出什么乱子。
对公孙瓒,张温没有责罚,而对监军的张温,张举两人,张温却是厌恶,尤其是张举,出身有污点,与张温同姓,更是增加了反感。
出了事儿,自然需要有人担责任,也不用上报朝堂,张温一句话,就将张纯,张举的官职给罢免了,任凭张纯张举如何解释,也毫无用处。
张纯原本是中山国相,张举原为泰山太守,早在出兵之前,张纯就自荐为将,说公孙瓒太过于年轻,没有领兵的经验,尤其是胡人骑兵,怕难以约束,大体的意思就是,嘴上无毛,办事儿不牢,这带兵的事情,还需要我张纯这样有经验的人来。
无奈,张温看中公孙瓒,将张纯议下驳回,如今出了这等事儿,主将公孙瓒没有什么事儿,张纯张举两人却被处罚,无缘无故背了黑锅,这让张纯张举如何不气恼。
尤其是张举,原本是渔阳郡的大户,在渔阳郡极有权势,适逢灵帝以钱卖官爵,张举也就花了大价钱,买了个太守,想要在幽州,乃至于渔阳郡任职,守着自己家中人,更为方便,只是灵帝,虽然卖官,却也是有原则的,不允许当地人买当地的官,便让张举担任了泰山太守。
官职说没就没了,身上有了这样的污点,以后复起根本无望,便是今生,也难以出头,这等官场之事,张纯张举心知肚明,张温一手遮天,两人心中的委屈怎么也说不出,私下里一合计,干脆反了特娘的,如今天下大乱,我们怎么就不能学一些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志气,那些乌桓骑兵,不是也逃跑了吗?
我们两人没有跑,还受了这么大的惩戒,乌桓人岂能脱得了干系。
在张纯的危言耸听,许下重利的允诺下,众多乌桓的部落,拼凑出军伍,跟随张纯在幽州起兵,这一场兵事,不仅仅牵连了幽州,连同青州冀州,都被骑兵突袭,三州百姓被胡人烧杀抢掠,苦不堪言,这才有了灵帝让自家人刘虞来幽州平乱的任命。
尾敦跟随刘虞许久,曾见过张纯张举,是以,当日一个照面就将张举识了出。
张举也不狡辩,便认了下来,对于刘策问的什么东西,都回答的极为详细。
邢举确实有了反意。
如今幽州公孙瓒不得人心,邢举又与胡人有联络,觉得占据燕国,做一个州中国,也未尝不可,而对于举兵造反,邢举也是第一次,就想找个人商议商议,于是想到了张举,那一次,张举可是兵过了三州,对造反绝对有许多经验,邢举便以商者的名义,邀请张举来军中详细谋划谋划,不巧,还没有制定出什么决议,就被刘策砍了脑袋。
知晓张举被捉了,刘和十分高兴,想要送张举去京城,为父亲刘虞洗刷冤屈,后来戏忠给刘和说了些什么,才打消了刘和的心思,又让刘策将张举滞留在军中,不必带回燕国城。
张举有问必答,且听起来有理有据,没有什么破绽处,俨然将戍军处当作了自己家,该吃吃,该喝喝,从不做任何逾越事。
说起来,张举虽然有造反的罪责,但是事儿早过去了,戍军处又有许多胡人,他们对张举谈不上什么痛恨,只是前几天,突然来了百多的骑兵,为了稳妥起见,才暂时禁锢了张举的行动,张举虽很诧异,但是依旧言听计从,不做任何反抗。
厅堂中,阎柔回过刘策问的,关于将张举囚禁的事儿。
阎柔却是有些疑惑,口中道:“主将,这张举已在戍军处,呆了怕是一个多月了,没有什么过失,莫不是这些骑兵,是来寻张举的?”
刘策只做笑道:“勿要惊慌,我也是方才想起了这一件事儿,才向你问出,子义说的与我所想无差,那些骑兵来的太奇怪了,戍军中若是有什么特殊处,也就是邢举之死和张举被擒,哎,对了,阎柔,我听你说,那些骑兵没有跑掉一个,可曾捉住了几个?”
阎柔点了点头,沉声道:“那些人,既然是敌人,受了重伤,我们无法医治,索性给他们痛快,也好不教他们再受苦,轻伤的那些,倒是捉了几个,俘虏这等事儿,不用太多,几个就够了,嗯,我曾问过那些人,他们嘴巴很硬,什么都不说,我想等主将回来,再看看如何做,便暂且将他们关押,这几日防备着再有敌人来袭,也没有顾得上他们,主将,可是想去看看哪些俘虏?”
“是,不过还要将张举一同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