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八 为将之道(1 / 1)

三国斩将 董蒙 2667 字 3个月前

过了冬日的畜羊,身上没有膘肉,吃起来终归是少了溢香,不过,能得敞开口舌,吃尽肉食,便是部落逐草放牧人,也不是时时有的。

煮肉的胡人,以短刀插在锅中,知晓肉食已是八成火候,趁着热汤,正是吃食的好时机。

当即有胡人搬过几块手掌大小的肉块,送到刘策太史慈身前,两人顺手接过,那胡人便欢呼着奔回煮锅处,似乎生怕去的晚了,被抢的只剩下骨头。

阎柔也哈哈大笑,口中粗鲁的喝骂着,一同奔走了过去,只是这种玩笑似的打样,反而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继而又是哄抢。

待到将手中的一大块肉食完,太史慈似是意犹未尽,随意的揩了揩嘴角,擦去了油光,直若是笑道:“前些年,我一直在外奔波,倒是想起了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日子,那些同吃同行的伙伴,如今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刘策不觉抬起头,显然是听出了太史慈的言外之意。

太史慈看着刘策一副聆听模样,以手揽过刘策,将两人身体侧了些,看了一眼后方还在厮闹的胡人骑兵,道:“为何仲业对胡人有许多抵触,这些人虽不精战阵,在这草原上,却延续着血脉,便是大汉视外族如体癣,也拿他们没有奈何。”

刘策原以为太史慈会说起战事,没想到太史慈问的竟然是此事,这等心境上的善恶,若不是熟悉刘策,绝不会看出端倪。

不过,刘策没有避着太史慈,太史慈心思又细腻,能看出来,也不是难事。

“传我武艺的师傅,是我们村中的一个老猎户,师傅跟我说过,他们一家人被胡人杀了,因而师傅对胡人极是痛恨,师傅与我说,胡人心性过于粗野,与汉人大不相同,看起来彪悍,实则不堪大用。”

说到此处,刘策坦荡的望着太史慈,笑道:“我亦是觉得如此。”

太史慈面色怔住,不过,旋即轻轻摇了摇头,道:“这天下间,若是论骑兵之利,胡人可谓是第一,自高祖以来,除了边塞时常受到滋扰,当年鲜卑檀石槐可谓是人雄,逐匈奴万里之外,能战之兵数十万,也没能对大汉造成什么危害,仲业,你说的,我是赞同的。”

刘策偏了偏头,示意身后阎柔等人,道:“我听一朋友说过,骑兵之力,不积不厚,没有一百骑,发挥不了骑兵的犀利,阎柔带来的这些骑兵,除了戍军的那些人,还可一用,其他的说起来有三百数目,不过充些数目罢了。”

刘策说的哪个朋友,是张郃。

在袁绍军处,与张郃同战,张郃便以此打消了刘策袭杀管亥先锋的心思,事后刘策还曾与张郃见过两次,只是张郃自重身份,不想与旁人太过于亲密,后来,也就没有了什么交集。

太史慈面上笑道:“嗯,可是在想念小黑刘冲?”

刘策点了点头,道:“是的,自从离开了村子,与小黑兄长,从未有过分开,这探兵事,小黑比我做的更好,令行禁止,兄长又比我威严,今次出营,若不是子义兄助我,木原杀了那些蛮子,那时我会选择回营,不再前行。”

当日时候,刘策见到被乌桓骑兵屠杀的部落人,不免想起了老猎户的身世,虽然老猎户从未与刘策细说过,这等亲眼所见的杀戮,也让刘策最直观的见识了胡人的残暴。

那时,太史慈曾提醒过刘策,刘策自知心神不宁,将随行的事宜全权交给了太史慈,太史慈也没有推脱,将军中上下安排的妥当。

正在缓步走着的太史慈,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与刘策正面而对。

“仲业,前时曾与我说过,为将之道,只能窥一斑不能见全豹,我听人说,韩信领兵时,不禁体魄行伍,到了韩信手中,也能成精兵,我对于领兵之道,也涉及不深,谈不上什么经验,不过,我私下觉得,仲业你过于依赖小黑刘冲等人,若是仲业你能用手中的士卒,不管是阎柔的戍军,还是无军纪的部落骑兵,能以他们如臂挥使,才能与先人名将比肩。”

刘策听到太史慈的这番话,顿时愣在当场。

从一开始,刘策就不觉得戍军和胡人部落的骑兵,能有什么强力,除了机动能力快些,其他的,根本比不上燕国城中带来的士卒,至于刘冲训练的一营骑兵,高顺的陷阵营,更是无法相比。

这个念头一直左右着刘策的决策,若不是太史慈此时提起,刘策依然不能发现自己走入的误区。

说起来,这也不能怪刘策。

从袁绍军用的一营,到随刘和北上,刘策所管辖的士卒,从未超过三千数目,至于戍军,刘策想的更多的,也是将他们遣散,好完成与戏忠的约定。

若是如太史慈所说,不管麾下士卒如何,只凭借刘策一人之力,能发挥出麾下百分之百的战力,这才是为将之道,才是兵法的要诀,七国的名将李牧,霸王项羽,大抵便是如此。

这般失神,也是一瞬,待到刘策目光流转,看在太史慈眼中,却是觉得刘策与先前已经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一时也说不出来,只是,太史慈将刘策视为伙伴,刘策能有所提升,太史慈心中也是极为高兴。

刘策向太史慈拱手道:“刘策谢过子义兄提点,若不是子义兄,我至今仍是不得清明。”

“哈哈!”

太史慈笑道:“不必客气,我也是记起来,有人给我说过这些话,顺口就说出来,你有所精益,那也是仲业你的本领,我怎敢居功。”

刘策尚未思索,便接过话头,说道:“哦!子义兄是听谁说起,莫非是子义兄的师长?”

“哪里,哪里,这人你也见过,就是赵云赵子龙。”

太史慈以手指着北方,眺望着,道:“若是顺着这方向再走一天,说不得就能遇到子龙,哈哈。”

刘策似是想了片刻,既而笑道:“零难这次大张旗鼓的挑起事端,让燕国与上谷郡不得安宁,子龙兵丁少,又要守着上谷郡,想来是辛苦了,既是如此,我们今日,就将零难的事情解决了,也好让子龙在上谷郡,能减轻些负担。”

太史慈听懂了刘策的心意,却是没有明白刘策想要做什么,要知道,现在为止,他们连零难在哪里,都还没有探明具体的位置。

看到太史慈不言不语,刘策已经从身前将地图摊开,放在太史慈身前,笑道:“子义兄,我们已经探了这几处位置,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便是没有见到零难的所在,我也能确定,他们就在这一处。”

言罢,刘策将一根手指,重重的点在某处。

太史慈看到刘策肯定模样,又想起先前,随同高顺小黑几人,听过刘策将的机关术,始才醒悟过来,原来,刘策一直在记录地图,便是打着这个心思,原来机关术,还能有如此的用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