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六 冤有头债有主(1 / 1)

三国斩将 董蒙 2411 字 3个月前

鲜于辅两兄弟走了。

与随同鲜于银南下的亲兵,一同顺着洞开的城门,进了城。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在城门后,刘和收回目光,才发觉一时紧张,拳头握的紧了,掌间沁出汗渍。

忍不住侧过头,向戏忠问道:“先生,该不会有什么事儿吧。”

戏忠脸上十足的平静,轻笑道:“我听世子说起过,你北上幽州,是为了寻邢举与尾敦,前日我已经见过尾敦不畏生死,也要保全刘刺史全躯,虽然没有见过邢举,世子能将邢举与尾敦并在一起,想来应是如世子所预期的那样。”

此话确实是刘和亲口说过,然而方城城下,响厉的箭矢和临死前的惨叫,这几日时常会让刘和从睡梦中惊醒,杯弓蛇影之下,难免有些不安。

沉沉的舒了一口心气,刘和默声的安抚自己,突然觉得身旁似乎少了些什么,左右看去,竟然没有看到刘策的身影,刘和当即向士卒问道:“刘策呢,刘策去哪里了?”

戏忠摆了摆手,示意刘和不必呼喊,应道:“世子,且勿惊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给仲业说了一些事,想来,此时他应该是布防去了。”

“布防?”刘和顿时怔住,喃喃道:“此处没有敌军,布什么防?”

戏忠以手拨开排列严整的鲜于辅亲兵,缓步走到载着用物的辕车旁,腾出一片位置,踮着脚坐了上去。

对于戏忠这种散漫的态度,刘和早已经习以为常,心中不安,紧走了几步,跟在戏忠身旁,道:“我不如先生心境,还请先生教我。”

戏忠没有立时回应刘和,向着身侧看了看,用手将身旁的位置清理的空处大一些,才拍着厚实木板,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好教的,先前就说过了,仲业掌管兵事,他身为主将,无论何时都不能有所懈怠,与我们两人没有干系,管他作甚,来,来,稍坐片刻,歇息一会儿,书上不是说过嘛,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方可拜大将军。”

刘和心中忐忑,还是依着戏忠的言语,在戏忠身旁坐下,扭头再看向戏忠时,却是看到戏忠将身躯后仰,眼睛也没有睁开,俨然是开始闭目养神。

中军处,刘策找到高顺,让他领着一营人,分散在两旁,又唤过马伦,将床弩掩在平处,宋珪以三百弓弩手,挡在床弩之前,而床弩的方向,正对着城门。

床弩是马伦所建造,马伦知晓如何操控床弩,刘策将床弩放心的交给马伦掌控,没有插手布置,这份信任,让马伦心中十分感动。

太史慈跟在刘策身旁,看刘策安排防御,虽是不解,也是在刘策布置完后,才出声问道:“仲业,刘冲多次探,燕国附近没有兵马,你此时严阵以待,莫不是城中起了变故?”

刘策摇了摇头,叹道:“戏先生与我说起一些事,让我权且做防备。”

“戏先生?”

太史慈朝着身后之处看了看,只见城中依旧平静,不过,太史慈见识过戏忠的本领,暗道戏忠能看到的地方,自己不见得能看到。

再望向刘策,太史慈沉吟道:“若真是城中出了什么变故,看这城墙宽厚,莫说是两千人,便是两万人,怕也是拿这城没有办法。”

刘策不觉笑道:“攻城,是不可能的,我与戏先生曾做过谋划,无论是居庸,还是燕国,前提都是不费兵力取而代之,才好聚集兵力,与公孙瓒对抗,若是幽州无人肯归附刘虞仅余的独子,还不如早些散了去。”

当日,改道燕国时,全因太史慈的请求,便是此刻,若是要太史慈再行选择,太史慈依然不会改变,不过,因为与刘策几人相处,有了情谊,心中终究是有些愧疚。

正在此时,城中突然有了异动。

几十条人影,从城中呼啸而出,其中一人,走到城外时,站在城下,发怒的朝着城墙上士卒嘶吼,说他们瞎了眼睛,连敌我都分不清,闹出一场误会。

当先走出来的是鲜于辅两兄弟,尤其是鲜于银,一脸的兴奋之色,叫嚷着挥舞着手中的方巾。

训斥城上士卒之人,便是鲜于银口中的齐周,奉命与鲜于银一起,来燕国筹集粮草,只是前日听传闻,有流骑在延边的村落滋扰,燕国城守为了谨慎起见,才让城中的士卒做出防御守态,因为不知刘和的消息,才起了误会。

齐周生的极为高大,不过眉目间却是汉人模样,言语间也没有鲜于辅般的生硬,对于刘和的到来,齐周与鲜于银般,极为高兴,引着刘和便直接进了城。

与方城,容城不同,燕国是刘和的最终目的,跟随刘策的两千士卒,没有在城外安营,而是尽数入了城中,暂且由齐周安置下。

所有的士卒,连同捉来的俘虏,都觉得一阵轻松,终于不用再连番的行军了,有了随身带着的粮食,就是马上到了冬日,也不必担心粮食问题,待到明年的开春,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有了这段缓冲时机,也可以安置家中事宜了。

整支军中,只有一人面色不善。

虽然说方才,让全军戒备,也可以用谨慎来解释,戏忠叫刘策来时,刘策当时就提出了疑惑,不过,还是依着戏忠的心意安排下去。

戏忠原以为,燕国城中严守,城门大开,颇有请君入瓮的形势,还以为城中之人,会玩出什么花样,不料,结果竟是虚惊一场。

说起来,戏忠当日与刘策说,不插手军务,非是真的自认不才,只是与刘策有了约定,也好教鲜于辅等人看到自己的态度,这次算是贸然插手了兵事,刘策似乎就此不提,不过,看到高顺士卒从两旁地上爬起来,马伦将床弩一架一架的卸下来,戏忠就觉得脸面发热,仿佛听到他们小声的嘟囔着些什么。

眼见仆兵驱着粮车,在齐周鲜于银的指引下,运往空置许久的囤粮之处,想起鲜于银与齐周原本的职责,戏忠心中不觉有了怒气。

这事情,也怪不得我。

邢举,你将燕国的郡国相都杀了,便是有了异样心思,我提防你一些,是我的职责所在,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我今日丢下的脸,怎能如此就能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