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者在女儿临死前见过女儿，是她女儿亲口告诉他的，当时李府也有其他人看到了。”

水栀子垂眸“是吗？”水栀子早都知道了。

水栀子甚至知道被应婉儿随意打杀的下人不止这一个，只是只有这个女子不是卖身给了李府，只是因为厨艺好在李府做工。

“那个女子仅仅是因为李大人帮她捡了一下掉落的帕子和香囊就被李夫人卖到了青楼，而那个老者的女儿仅仅是因为被李大人夸了一句做饭好吃，就被李夫人派人打死了。”

芙蓉很难过，她一直都知道他们这些人的命不值钱，但因为瑞王是一个不错的主人。

跟了水栀子之后，水栀子都不让她自称奴婢，更不会说她一句。

所以这是芙蓉第一次见亲眼见到这样的事。

“那这李大人还真是害人不浅呢，芙蓉，你说这李大人知不知道这些事情？”

李家的事情是因为李川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那这些事情呢？

李川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现在真的就这样蠢吗？

芙蓉惊讶的看着水栀子，她以为水栀子会说李夫人残忍，因为水栀子最是良善，她开的明远堂一直在救人，而且不看出身。

水栀子也只是有感而发，她没想着芙蓉会给她答案，对于李川水栀子心里有自己的判断。

“然后呢？既然有证据，为什么没结果？李夫人来将证据反驳了？”

“李夫人从头到尾都没露面，替李夫人来的应该是一位将军。”

从那个将军出现开始芙蓉就觉得很憋屈，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有问题？但她就是觉得憋屈。

“你怎么知道？他穿的是战甲。”

“不是，因为他身上的气质和王爷很像，虽然不如王爷有气势，但我很熟悉那种感觉。”

“那下次见到你还能认出人来吗？”

“能”。芙蓉对水栀子已经完全不设防了， 她并不觉得水栀子问她这个问题有什么不对。

“然后呢？”

“那个将军来之后几句话就把罪名推在了绑人的那几个人身上。”

“那几个人承认了？”

“他们被打了板子，熬不住就承认了。”

“芙蓉，你觉得是那几个人干的吗？”水栀子眼神轻蔑。

芙蓉没说话，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在场的百姓没几个人觉得是那几个人干的，但又能怎么样呢？他们说了又不算。

“那老者呢？”

“那几个人被打的时候那位将军不知道在老者耳边说了什么，老者直接不告了，说他女儿是自己死的，他只是想来讹些钱。”

水栀子心中一跳，幸亏她让人找老者的时候没有直接见面，都是隐藏了身份的。

不是每个人都像她一样孤身一人，无所顾忌的。

水栀子是在第一次见完任月，被任月认出来之后才想到的。所以见那老者的时候就有了防备。

“所以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是。”

水栀子没忍住笑出了声，芙蓉诧异的看向水栀子。

“没什么， 我只是觉得这一切很可笑，原来审案是这样审的，判案是这样判的。所以啊，芙蓉，我们这样的人可一定要恪守规矩，不要和那些达官贵人作对啊。”

“小姐，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为何？”水栀子擦了擦笑出来的泪。

“王爷说了你是他的合作伙伴，他一定会护住你。”

“那如果我得罪的人是李夫人呢？你们王爷会为了我得罪李夫人身后的人吗？”

芙蓉的话卡在了喉咙里，没能说出来？

“你看我问你这个问题干什么，我又不会得罪李夫人。”

水栀子早就知道答案，如果她要对上的是应婉儿身后的人，瑞王绝不会帮她。

不只是因为应婉儿身后站着的人又多，势力又大。

更多的是因为那些人的确是真刀真枪从沙场上下来的，他们对炎朝的功绩是实打实的。

瑞王自己就是武将，他更知道这些武将的不容易。

他不会只因为一个小人物就去对上这些武将。甚至扳倒这些武将。

可问题就在于只要这些武将一直护着应婉儿，那她就永远杀不了应婉儿。

如果瑞王能够帮她，水栀子也就不用这么曲折的要查出应婉儿背后的人了，她直接问瑞王就好了。

水栀子要走的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

“行了，义诊有师傅在没什么问题，你回康宁楼新店去替我盯着吧，我去总店看一看。”

“好的，小姐，我一定帮你盯好康宁楼。”

比起伺候人端茶用水，芙蓉更喜欢现在这样的工作，这让她觉得她也是干大事的人。

水栀子回到康宁楼总店的时候大壮还没回来，水栀子便知道她猜对了。

水栀子憋屈极了，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胳膊上被烧伤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

水栀子好想和流浪时一样，找人不管不顾的打一架。

但这明显是不可能的了，最后她躲起来砸了好多个碗，才勉强平静了心绪。

虽然早就做好了报仇之路不会那么容易的准备，可当事情真正发生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凭什么应婉儿害了那么多条人命，却可以什么代价都不用付。

而自己的父母都没干，却白白丢了性命。

水栀子再次平静的出现在康宁楼时，大壮已经回来了。

“东家你猜的没错，任姑娘从公堂出来没多久就被人盯上了，我让袁一去帮着把人甩了，袁二已经带着任姑娘出城了。”

“任姑娘的家人，袁二昨天也已经接出城了，他们今天就能团聚。”

“今夜任家的空房子就会被一把大火烧了，我已经和任姑娘说了，也告诉了任姑娘让他们一家先在东家你安排的地方住着，过段时间你会去见她。”

“任姑娘我给东家传句话。”

水栀子摸了摸曾经被烧伤的胳膊“她说什么？”

“任姑娘说对不起，她没能把李夫人怎么样。她还说以后她的命都是你的，她等着你的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