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对娴姐儿来说,褚末当真不错。”司岚笙补充道。
许悦点了点头,对司慧娴而言,难道还有什么选择吗?能嫁给褚末,已经是意料之外的好。
司慧娴比褚末还要大一岁,对两家而言,这门亲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殿试之后,两家就约着见了一面。
褚太太当场捋下手上的一个冰种玉镯,亲自戴在了司慧娴的手上,作为定亲之物。
司慧娴面容含羞,在许悦的示意下任由褚太太戴好,敛礼道谢。
“外面景色宜人,你们两个也别杵在外面跟前,自己多带几个人出去转转,仔细脚下。”许悦看着女儿,笑着吩咐。
褚末知道这次来的目的,应下和司慧娴一道出了门。
如今的褚末,眼眸里多了些沉稳少了些天真。失去方锦书,他花费了不少功夫,才让自己看起来和往日没什么两样。
他知道,自己总归是要成婚的。而母亲相中的司慧娴,正是方锦书的表姐。想到她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他接受起来也更容易。
方锦书,就让她藏在自己心里吧,成为一个不可触碰的存在。大悲寺后山的芍药花田,那将是只属于他的美好回忆。
司慧娴缓步走在褚末的身侧,眼角余光瞥见褚末的芙蓉锦面,一颗少女芳心,迎来了久违的悸动。
这个男子,她听说过他的名字,也在其他的宴会上远远见过。
但他的如玉风姿,总让她觉得,这是从天上降临的仙子,自己连一片衣角都触碰不到。
在听见表妹方锦书和褚末定亲的消息后,她的心里也微微有些失落。但也仅仅是失落而已,连嫉妒都做不到。
他,是那么的遥远、和不可及。
因为太过遥远,司慧娴连和他说话的想法都没有。然而,自己竟然会嫁给他?
司慧娴只觉得这一切,就好似在做梦一般。
曾经遭遇的打击,在褚末面前变得这样的不值一提。如果,历经苦难之后,迎来的是这样甜蜜的果实,她愿意承受。
她的神情,褚末再熟悉不过。这几乎是所有女子见到他后,会露出的表情,除了方锦书。
是啊,方锦书。
自己怎么又想起她了?还是专心些吧。
褚末自嘲地笑了笑,看着司慧娴道:“那边有个凉亭,不如我们过去坐坐?”
司慧娴粉面含春,娇怯地点了点头。
他的声音,怎么会如此好听?就如同山涧中的泉水,清澈、沁人心脾。
看着她,褚末笑了笑。
如此也罢,既然是方锦书的表姐,好好待她便是。自己的后院里,始终需要一个女主人。既然不能是方锦书,那其他是谁也都无所谓了。
司慧娴既然是母亲相中的女子,自然有母亲的道理。何况,她是这样娴雅贞静的女子。这份美丽,可以带给他想要的安宁。
他这粲然一笑,让这满园春色都黯然无光,让整片天地为之点亮。看在司慧娴的眼中,就如同最绚丽的烟火猛然绽放,是那般的逼人夺目,让她的心跳都为之停止。
春风拂面,两人的身影在这样的景致中,就好似一双璧人,成为风景中最鲜活的点缀。
房中,褚太太道:“想必,司太太也都知道了方锦菊的事情。”她既然请了司岚笙去做这个中间人,方锦菊的事情,她就没想过要瞒着。
许悦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实在是不能都怪末哥儿。”
“司太太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褚太太道:“眼下我将方锦菊安置在东郊庄子上,有专人看着她。”
“待娴姐儿过了门,生了嫡子嫡女,再找个合适的时候,把她抬进门便是。”褚太太将她的打算道出:“还要请司太太放心,她是不可能再有末儿的血脉。”
绝了方锦菊的生育能力,不光是为了褚末的嫡妻着想。
褚家再怎么缺子嗣,褚太太也不会允许像方锦菊这样心思不正的女子,诞下褚末的子女。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就算是庶出子女,也是一个家族的宝贵资源,她怎么能容忍褚末的后代中有根苗不正的人出现?
有了褚太太的这句话,许悦便彻底放下心来。
方锦菊在庄子上磋磨了这些年,又没了生育能力,就算进了褚家的门,她又能怎样。对这样一个不会对女儿构成威胁的人,许悦便不再关注。
在方锦菊的处置问题上达成了一致,两人便开始商议起婚事来。司慧娴的嫁妆早就准备妥当,褚家亦然。很快,便将成亲的时间定在了半年后的十月里。
而在这之前,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
可以预见,在接下来的半年里,司、褚两家都会忙着两个孩子的婚事。
在听到褚末和司慧娴定亲的消息后,方锦书有些讶然。在她的记忆中,表姐司慧娴婚事上遭遇了波折,但最终嫁的却不是褚末。
这虽然只是细枝末节的改变,也代表着越来越多的事情,和前世不一样了。
方锦书心头高兴,手中的绣针越发稳了,一朵带着露珠的新荷出现在她手头的绣绷之上,惟妙惟肖。
这两年里,她也没有闲着,通过高楼和广盈货行,悄悄改变了好多她能记得的事情。
她的目的是要让卫亦馨相信,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着变化,这不再是她们前世所处的那个世界。
方锦书想要让卫亦馨习惯这种变化,为庆隆七年那个关键的事件进行着铺垫。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惹得卫亦馨起疑,才会显得顺理成章。
只是,发生改变的,仍然是这些小事。那些至关重要的大事,依旧沿袭着原来的轨迹。
比如说,巩文觉推迟了三年下场会试,却仍然在殿试里,以二甲进士十二名的身份,被庆隆帝点了榜眼。
如果说在前世,巩文觉就像那锋利的刀,凭着年轻人的一股锐气,一气呵成地获得了榜眼。
那么这一世,经历了游学、伪印案之后的巩文觉,就像入鞘的刃,哪怕被装入鞘中,也难掩其光芒。
庆隆帝破例将他点作榜眼,方锦书隐约可以明白皇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