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回到商行住处。
关上房门。
“都是你,演过了!”许羡低声斥责。
“你若真心不喜欢,送人或者杀了都可以!”沈多芙懒得同他争辩,走入内室,伸手试了下浴桶的水温,劳累一夜,现在只想先舒服的泡个澡。
再不洗,水就要凉了!
“杀不得!送人也不该由我来送!”
这话,沈多芙不理解,她叹息一声:“那就收了呗,一个弱女子而已,你养不起我养也成!你又不是没妾!”
许羡愕然,威胁道:“你最好想办法解决,否则后患无穷!”
沈多芙敷衍的嗯了一声,脱衣入水前,许羡转身离开。
没泡多久,外头传来喧闹声。
“你这个贱人怎么在这?你勾引完王爷,又勾引我哥?你好大的胆子!你什么货色?”
是许唯。
似乎是醉酒的状态。
沈多芙叹息一声,起身跨出浴桶,套了件长衫走出去,许羡正闭目倚在床头,像是睡着了。
房门打开。
温桃趴在地上,被许唯压着打,见沈多芙走出来,急呼道:“夫人救我!救救我!”
“阿唯,你醉了!”沈多芙上前去将两人分开。
许唯却哭了,抱着沈多芙:“嫂嫂,为何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子?我母亲从小告诉我循规蹈矩,为何讨不得王爷喜欢?”
“王爷大你好多啊!当你爹都够了!”沈多芙觉得许唯真是想不开,怎么喜欢老男人?
何况厉王并非不喜欢许唯,待她也是极好的,只是没有男女之情。
这边哄着许唯,那边还要安慰温桃:“你快去洗洗!让青寻给你拿身干净的衣裳,你会按捏之术吗?今夜夫君定然浑身疼痛,你去替他按按!”
“是!”温桃匆忙起身逃离。
送走了一个,沈多芙看着怀中哭闹不止的许唯,头疼不已。
“阿唯啊,这世上有趣的事,不是只有男人啊,更何况是老男人,更加要不得啊!以你这条件,找个合心意的男子玩,任你打骂,他还不敢吭声,腻了就换一个,今日找一个吟诗作对,明日去找一个骑马看雪,各有各的好,多有意思啊……”
沈多芙搂着许唯回房,柔声劝解。
子时已过,整座城像是掉进了漩涡之中,静得连狗吠声都没了。
许羡睡得昏沉,梦境里尽是厮杀声,惨叫声。
浑身像被什么锁住,动弹不得。
“数十万大军尽赴国难,都死了,都死了!肃州城外的尸首堆积成山,雪山上的狼群都喂饱了!君王守国门,可以死,但绝不可以被俘!弑君之罪,我来!”
“舅舅!”
“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
“大人……”
女人的气息萦绕在耳边,许羡意识回笼,忍着浑身疼痛,近乎下意识就将身旁的女人,用力拽下榻。
“滚出去!”
“是夫人叫我来的!”温桃跪在地上,哀求,“大人,我只是想缓解您的疼痛!”
“你少挑拨离间!温桃,你变了!”许羡眼眸深幽。
“温桃从未变过,是大人变了。”温桃伏跪在地,语气笃定,褪去娇俏,变得清冷。
“回温家去,另谋出路!我这里不会庇护你!”许羡扫了一眼,屋里黑暗无灯,他起身朝外走去。
“温家也是狼窝,他们没有能力送我入京!只要大人应允,为我筹划,我此生便是大人的人,永不背叛!”
温桃的高声承诺,没有换来许羡的回应,留给她们是大开的房门,满地的凄凉。
书房,灯火通明。
沈多芙坐在书案前,提笔画花样,地上散落了无数被揉成一团的废纸。
脚步声靠近,她太过认真,未有所觉。
夜风从敞开的窗台吹进来,卷着书案上的图纸乱飞,沈多芙微惊,抬眸一看,书案前站了一个人。
衣袍翻飞,勾勒出清瘦的身躯,再往上,便是许羡那种帅得颠倒众生,却惨白如鬼的一张脸。
讲真,须臾间,她被吓了一跳,他走路没声的?何时站在那里的?
“过来吻我,快点!不然我要疯了!”许羡面无表情的说,眸底阴森,没有焦距。
话里满是威胁。
沈多芙愕然,但直觉告诉她,这样的许羡很危险,她立刻起身,走至他跟前,捧住他的脸,大方的凑上去,吻了吻。
亲吻而已,有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感觉也不赖,她不排斥,他要她就给。
一记轻吻,许羡可不满意,揽住她的腰,狠狠的回吻,直到她被吻得双唇红肿,娇喘连连,他才松开。
“我不是让温桃去伺候你了?不合你意?”沈多芙本想着,许羡要童子身,他也就亲亲摸摸,做不了什么,温桃那样的女子不比她好亲好摸?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许羡眼底余怒未消,在她肩颈处轻咬一口。
“你泡了水,身上不痛吗?”沈多芙倒吸一口凉气,他搂抱着她,极为有力,除非他自己想松手,她别想挣脱。
但她还有好多事没做完。
“痛。”许羡呢喃一句,“好像抱着你会好一点,没有那么痛!”
只是身上的痛楚,不及心口的疼。
无所谓了,至少她是他的妻了,永远也逃不掉。
沈多芙叫苦不迭:“可我还有好多事。”
“你继续做事,我不吵你!”许羡松手,拉着她重新坐回书案,他躺倒在长椅上,脑袋靠在她腿上,双手轻轻环住她的腰。
许羡已经退了一大步,但脑袋靠在她腿上,又重又尴尬,沈多芙仍旧没法好好画图。
“萧若晴大婚,你尽心尽力,你人还怪好的嘞!”许羡声音闷闷的从腹部位置传出来。
沈多芙麻了,她咬牙道:“是帝后大婚!关乎朝廷脸面,届时不仅我朝,他国使者也会来观礼,我与萧若晴只是私人恩怨,怎可累及朝廷大事!”
帝后大小朝服,礼服,多达上百件,不抓紧时间真的来不及。
沈多芙只能硬着头皮去画。
“温桃五年前来上京寻亲,因为貌美,被萧星辰看上,我那时与萧星朝同在翰林院,他常邀我去他家。温桃将萧星辰砸破脑袋,慌不择路的逃跑,躲在我马车里,逃出萧府,后来我便给她送出上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