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他时,他不要,现在要同他和离时,他又不肯了。
他脆弱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被抛弃,强留她在身边,最后再像丢垃圾一样将她丢掉,能极大的满足男人变态的占有欲。
只能认命了,等他腻,等他丢。
幸好她不讨厌他的亲密接触,毕竟以他的姿色,在男倌馆里不得挂个头牌?如果自己真去了那地方,若是遇上个不解风情的,死活不从的,不也得她去哄,岂不是花钱找罪受!
许羡还不需要花钱,就当自己找了个脾气不好的男宠了。
换个想法,沈多芙瞬间豁然开朗。
许羡跟过来,同她共用一盆水,擦完脸,嘴里啐啐念着:“娘子幸好没有去上京,如今我在上京如履薄冰哪,一朝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恐怕护不住娘子,让娘子受委屈就不好了!所以你还是在西塘待着吧!”
话落,还可怜兮兮的望了她一眼,那眼神,和上辈子她养的那只被他摔自闭的狗,如出一辙。
“你别把自己说得这么可怜!我不信一个孟景程,你对付不了!”沈多芙冷哼一声,走回榻上,躺下。
许羡躺在外侧,幽幽地道:“如今孟景程一跃成为太后跟前的大红人,将我取而代之了!萧若晴即将为后,前途无量哪,如今上京无人敢与他争锋!”
“你只是暂避他的锋芒,让他爬得高摔得狠!他在上京毫无根基,能掀起多大风浪?你捏死他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只看你愿不愿意了!”沈多芙对许羡这副嘴脸嗤之以鼻。
这般油盐不进,许羡有些心累,叹息一声,耐着性子继续道:“上京的人啊,最会捧高踩低,何况他似乎确实有些能耐,对朝廷大事了如指掌,我甘拜下风!所以我暂时不能接你去上京。”
沈多芙听得一肚子火。
孟景程和萧若晴在上京过得风光无限,她真的难受死了。
“你少唬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后院里头美妾无数,你自然不希望我去上京坏你的好事!”沈多芙怒斥一句。
一个月前强逼她去上京,眼下天还没凉,她先凉了。
他一口一个叫她不要去上京,却又不同她和离,就这么耗着,说他心里没鬼,鬼都不信。
许羡侧身,睨向她:“那些美妾都是太后皇上借机送来的眼线,我又不是色迷心窍,去睡眼线?没成婚前,我可以拒绝,如今成婚,妻子守孝不在身边,他们堂而皇之的送来,我推托不掉,还得供着,别提多闹心了!娘子,这事还得你来做主!”
许羡把玩着沈多芙的手,置于唇边吻了吻。
“随便弄个污名,赶出去就好了,这不会都要我教你吧?”
“那么损阴德的事,我不做!”
“......”损阴德的事,你做得还少吗?
沈多芙挑眉。
“娘子大可放心!方草说了,她的药需要我禁欲,保持童子身,药效才能达到最大,身子好得才快!”许羡叹息一声,笑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耍我。”
兴许是两人许久未见了,今夜一见,他心情颇好,想同她多说会话。
哪怕她总臭着一张脸,话里话外满是嫌弃,他也不恼。
沈多芙吃惊的瞥他一眼,“童子身?他们方家祖传的药方怎么都稀奇古怪的?全是断子绝孙的药?”
自从知道寒玉床白送了以后,沈多芙便厚着脸皮写信给方草,想要回寒玉床,毕竟夏天睡在上面,真的很舒服。
方草很快回了一封信,字里行间都透着两个字“没门!”
但是随信而来的有方草送的两瓶祖传药,一个绝子丸,一个大力丸。
顾名思义,一个男人吃了断子绝孙,一个吃了如有神助,力气很大。
于她而言,半点用都没有!
许羡嗯了一声:“所以没有男人找她看病。”
“……那你还找她看?岂不是奔着断子绝孙去的?”沈多芙心情跌到谷底。
“原本是有这个打算。”许羡深深看了沈多芙一眼,“如今自是不同了。”
“……”沈多芙倒吸一口凉气,她只听了上半句,后半句已经听不进去。
这不就跟那方面不行,是一个意思吗?
若是这般,她岂不是跟上辈子一样守活寡?
这......不是耽误人吗?
她不想到死都是完璧。
夜半。
里屋静如止水,屋外有轻微的动静。
许羡蓦然睁开眼,沈多芙已然睡熟,他轻轻将她移出怀抱,轻手轻脚的下榻。
屋外,无忧无虑垂首静立。
许羡拢了拢身上披的大氅,朝外走去,无忧无虑紧随其后。
“曹家抄了,有个女人匆忙跑了,留了一些证据,够定罪了!”无忧低声说。
许羡顿住脚,抬眼看向禁闭的屋门,才低声问:“查到跑的是何人了吗?”
“府里姬妾众多,问了许多人,都不知来历!但是可以肯定,绝对不是我们的人!”无忧继续说,“已经留了小像,抓到也只是早晚的问题,跑不掉的!”
“嗯!”许羡垂眼,不说话。
无虑忍不住道:“大人,这么做真的可以了吗?季怀书去了西塘,以他与少夫人的交情,万一少夫人对他知无不言,那可太危险了!”
“你觉得她跟季怀书有情,还是跟我有情?”许羡瞟了无虑一眼,觉得碍眼。
无虑一时语塞,以往出现这样不受控的情况,都是杀人灭口,一点点失误与不确定都不被允许的。
可是现在,因为沈多芙,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
将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她就算是个傻的,也会怀疑咱们的身份!”无虑说。
“许唯跟她解释过,就不会怀疑了!况且我是她的夫,她没那么蠢,不会贸然去做对我不利的事。”许羡语气笃定,“我们是一体的!她的心迟早会偏向我这边。”
其实他在赌,赌沈多芙心里有他。
无忧同样担忧,只是许羡的决定,没人能左右,他叹息一声:“淮州这里盯了这么久,本可以顺藤摸瓜抓住幕后之人,现在就这么端了,没能发挥最大的作用,有点可惜了。”
“不可惜。”许羡勾唇,“幕后之人现在抓住,恐怕也是块烫手山芋,倒惹了不该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