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王一身伤,瘫坐在一旁的石阶上,喘着粗气:“都是有备而来的死士,别费劲了!”
随即看向沈多芙:“阿唯呢?”
“在这呢!”沈多芙抖开许羡,把破箩筐里头还昏着的许唯,死命摇醒。
许唯一睁眼,四处都是尸体,惊慌失措的尖叫着,厉王起身赶过来,她立刻投入厉王的怀里,哭道:“王爷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幸好哥哥来了!”
“以我为饵,许羡,你好大的胆子!”厉王似乎是想通了什么,怒瞪了许羡一眼。
“王爷身经百战,岂是这些宵小之徒能伤着的?”
许羡走过去,看着一堆刺客尸体,眉头皱得死紧,瞥向角落里缓缓走出来的曹公公。
有机灵的神策军,已经上前一步将曹公公押下。
“王爷来淮州,行踪隐秘,只有你知道今夜王爷在青云楼,刺客来得如此多如此迅猛,你怎么都脱不了干系,拖下去审!”
许羡话音一落,曹公公张了张嘴,像是想说话,却双眼一瞪,一手捂住胸口,直挺挺的栽倒下去。
神策军上前探了鼻息,大声禀报:“王爷,大人,逆贼服毒自尽了!”
“此人在淮州多年,一查到底!务必趁此机会,将逆党据点,全部拔除!”厉王抱起许唯,先一步离开。
“是!”众人应道。
青云楼外漆黑一片,火把在院中燃烧,楼里的姑娘被请出来,接受盘查,另一队带兵去抄曹公公的家。
沈多芙目送厉王和许唯离开,迟迟没有收回目光。
她和曹公公打交道多年,曹公公此人贪财好色,卑鄙无耻了些,却谨小慎微,曹公公怎么会是楚王逆党?
为何楚王逆党会对许羡下杀手?
她真的糊涂了!
耳畔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很羡慕吗?”
沈多芙侧头,瞥了一眼,许羡手臂和后背都有清浅不一的血痕,还在不断往下淌着血,轻声道:“夫君,你受伤了。”
“嗯。”
许羡笑眸轻扬,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似乎有一阵夜风轻轻的吹拂而过,眼波缭乱。
仿佛他身后不是尸山,而是整片姹紫嫣红的花海。
沈家商行后院。
青寻从街市逛回来,手中拎着打包的小吃食,远远的瞧见两道人影迅速闪身进入商行后院的小门,瞧着有些熟悉,青寻慌忙跟上去。
一路跟到沈多芙的屋子,只听见“砰”一声响,房门锁上。
黑灯瞎火的,像是有两道人影在屋里面。
沈多芙服了。
说好的回来上药,谁知灯都来不及点,她便被压在房门上亲吻,许羡那不要钱的样子,仿佛是一万年没碰过女人了。
她双手撑哪都不对,蹭了一身的血。
“许羡!”沈多芙低斥,想用力将他推开。
“外面有人。”许羡在她耳边低语,“配合一点。”
“?”沈多芙侧眸朝门缝瞥了一眼,确实看到月色倒映下一道人影。
她瞬间秒懂许羡的意思,要做戏给人看。
尽管羞涩,她还是伸长双手揽上他的脖颈,迎合向他,在她的配合下,他收敛许多,变得温柔多情。
一记深吻结束,她被抱到榻上。
“走了。”许羡松开沈多芙,坐在榻旁,暗自调息几回,才低声道,“是厉王派来监视我的人。”
“厉王会派人监视你?”沈多芙本能的不信,厉王位高权重,根本不屑于偷看朝臣的隐私,更何况,厉王对许家兄妹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厉王没有子嗣,简直把许羡当半个儿来看。
“以前自然不会,但今时不同往日了!”许羡叹息一声,“孟景程在太后面前说我结党营私,说我是首鼠两端的小人,对朝廷有反心,就差没明说我会造反了!我也确实被他抓住了一些把柄!”
沈多芙倒吸一口凉气,从床惊坐起来:“太后信了?”
“太后当然不信!但说多了,便生了疑心,与从前自是不同了。”许羡眉眼黯然,解开腰带,将破衣脱下。
见状,沈多芙略微整了整凌乱的衣襟,起身去点灯,走回来时,许羡已将上身脱光,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说实话,许羡素来风一吹就倒,没想到脱了衣服,精瘦精瘦的。
伤挂在身上,微微皱着眉头,显得很可怜。
她呼吸一滞,接过许羡递来的药瓶,坐在他身后,轻轻涂抹在伤处,心无旁骛的上药。
好在伤口都不深,不过是些皮外伤。
“我同你新婚,分别许久,不做那些事,会惹人生疑。”许羡出声解释。
“嗯!”沈多芙上完药,拿来里衣替许羡穿上。
两人半晌无语。
系完腰带,许羡抓住沈多芙的手:“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答应同我和离,又怕人生疑做什么?”沈多芙今夜脑子很乱,理不清头绪来,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一张蜘蛛织的网里,想不通逃不掉。
“我什么时候答应同你和离?”许羡瞠目,表情严肃。
“你又开始出尔反尔了是不是?”沈多芙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提醒,“你回上京前,你说如我所愿!”
“我不是如你所愿了吗?”
沈多芙刚想质问他,衙门里的婚书还摆在那呢,如哪门子的愿?
就听见许羡抢先补了一句:“难道娘子所愿不是岳母多活几年?药没吃吗?”
“......”沈多芙傻眼。
怪自己嘴笨,说话不利索,话没出口,反被怼得哑口无言。
“这也是我所愿,但我当时,同你谈的是咱俩和离这件事。”沈多芙耐心的说。
许羡更加耐心的回:“此事,我已明说了不同意,和离书都让我撕了!根据北霁律法,夫君不愿意,便和离不了!娘子,我朝还不能休夫,你一厢情愿恐怕要落空了。”
沈多芙双眸一沉,堵气坐着,不愿再同他说话了,径直去里间洗漱。
两人又没有感情,她现在已失了沈家的掌家权,他为何死活不愿意和离?
莫非他瞧上她了?
不可能不可能
他只是忍受不了被拒绝,他在试图全方位的让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想让她向高高在上的他求饶。
呵!男人啊,一如既往的爱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