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万计香坊后院。
“三舅,您找我?”
林有豪一脸兴奋的步入万计的时常聚议的阁间,发现除了三舅万浦正半卧在靠椅上悠闲的喝着酒外,二舅万庚也在这,顿时脸色阴了一些。
他是素喜三舅的,说不清什么原因,许是他从过军的缘故吧,他骨子里就是喜欢万浦的直率豪迈,不似万庚那般的精于算计。
此刻万庚正坐在后面的桌上查着帐,对于甥儿林有豪所见自己的反应自然是知道的,但他毫不介意,只是在旁喝茶翻着账本,并不言语。
“你这小崽子,听说你前些日子又闯祸了?”
万浦脸有愠色的看一眼林有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其实是很喜欢这个甥儿的,小时就爱缠着自己玩闹,性子和自己也很像。
林有豪知他指那日拉着沁心去当挡箭牌喝酒摔跤的事,当即耍了个无赖的笑脸。
“我没闯祸啊。”
“还没闯祸?四哥儿都告诉我了,喝个酒人都摔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
林有豪心中顿时就将李四这个‘叛徒’骂了千百遍——这小子是什么时候养成的这个习惯?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这么爱打小报告啊?
“阿~~切~~!切~~!阿切~~!”
正在前店忙碌的李四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背还莫名的发了一阵寒,自己还纳闷着自己是不是染上了风寒?
要说李四这次还真是被冤枉了,其实万浦自外地一回来就听万庚跟他说了这事,此刻他将李四拉出来连哄带诈想不到还真把他这甥儿给唬住了。
无奈,林有豪只能如实的将那日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其间还夹杂了不少‘帅哥’的无奈....
这年轻人的事,本就荒唐,谁还没有年轻过呢?
“那叶家姑娘现在可是我们的宝贝,摔坏了怎么办!”
万浦见此也不知该说什么,挥了挥手,算是翻了过去。
“还有一事,抽空你去办办。”
“南街的蔡老员外,他的大儿在做贩运,生意也做的挺大的,听说咱家香卖的好,想选几样试试,你到时准备些介绍的条案,先给他送去看看,择日让他自己来选。”
“哦。”
林有豪轻描淡写一声。
万浦最是不满甥儿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有些不放心的追问一声:
“你知道地方么?”
“知道。”林有豪不屑的找张椅子坐下,“离咱们又不远,少顷我便去办了。”
“蔡员外的大儿?”
身后的万庚倒是没有反应过来,抬头问了一声。
这也难怪,万计合香大卖,上门的,找人托关系联系的商户也多了起来,大家都想在这上面赚得一杯羹,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见过的呀,就是他家阿大,”万浦向他转过身来,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尖,“这圈有一块很大的胎记,黑黑的,我们以前老叫他,叫他...”
万浦一时记不起,他低头思索了一下,紧接一拍大腿。
“从前我们老叫他‘环饼儿’!”
“对,对,我想起来了。”万庚也记起来,他笑着捋捋胡须点点头,“你说他那样貌长得也怪,我怎会给忘记了。”
三人说笑了一回,气氛热烈了一些。
林有豪突然记起那日撞见沁心趴睡时的样子,快语说了一句:
“说到胎记,你们不知道吧,咱们的这位‘第一香师’后颈处也有一块呢,也够奇怪的。”
万浦刚要豪饮一口,脑中却立时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手中碗里的酒水洒了一地。
林有豪不知说了什么惹得万浦如此大的反应,桌后的万庚也马上反应了过来。
“豪儿,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林有豪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二位舅舅,他们同时瞪大着眼睛盯着自己,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般。
“我...我就...说的,那个叶娘子后颈脖处也有块挺特别的胎记而已,别的也没什么啊,是我那日拉她去赴宴时无意撞见的。”
“你给我说说那胎记长在哪儿?是什么样子的?”
万浦紧跟着问道。
林有豪更是不懂了,这三舅是喝醉了么,怎么突然对这个这么有兴趣?
他回想了一下那日的场景,大约估计了一下自己站在沁心小憩前的位置,用手指指自己的后脖处。
“大约是这儿吧。”
“是一块粉色的胎记,铜钱大小,很特别,像朵云团儿似的。”
万浦万庚对望了一眼,眼中似有话,却没有说出来。
林有豪亦是懵了一刻:
“怎么了?”
“没...什么。”
万浦眼中已有了些许丝红,他将酒碗搁下,仿佛醉了一般冲着林有豪摆了摆手。
“豪儿,你自去吧,我和你二舅有事儿要商量,你记着要办的事。”
林有豪隐隐觉得这里面定有文章,可又不好妄猜,见三舅这是要赶自己走,只得应了一声退出去。
又是沉默了好一阵,万家兄弟仿佛还在梦中,想不到这世上还真可能有如此之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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