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耳听了这个要求,沉默了半天。
她倒不是舍不得长安的富贵,说句托大的话,无论她在哪,只要她想都可以继续过着富足的生活。
但长安的街铺和咸阳那里,自己是放了很多的心血进去的。
三年不回去,不知这生意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样!
“外祖,这事儿您容我考虑一夜,明日我给您答复怎么样?”
卷耳的态度让文牧心里好受了许多,若是卷耳一口答应下来,就证明卷耳为了顾家可以付出一切。
那才是文牧最不想看到的。
现在这样最好,最起码卷耳还会考虑自己,为自己而活比什么都重要。
文牧点了点头,搀着从入门后就没说过话的李氏出了院门。
今日他们的情绪波动太大了,需要回去好好的休息一番。年纪大了,身子遭不住喽!
文星野见自己的爹和娘都走了,刚才他又没能替卷耳说些什么,心虚的厉害,也连忙告辞。
林宝儿朝着文星野翻了个白眼儿,把对文星野的嫌弃写了满脸。
“卷耳,今日晚膳你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吧。
我看伯父和伯母也没什么心情了,一会儿我去同他们说一声。
今日的事你也不用太当回事儿,那将在外君命还有所不受呢!
你大可先答应着伯父,等过个一年半载的你就说想回长安溜达溜达,他们还能拴着你不让你走啊?
就这么来回溜达个两趟,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卷耳觉得林宝儿可真是个妙人,这时候的古人是极重视信誉的,但只有林宝儿看的是人性。
“舅母,我知道了。
其实咱们肃州也没什么不好的,我就是担心我那边的生意。
这事儿我会好好考虑的,舅母不必替我担心。”
卷耳心里一装着事,就吃不下去饭。
草草的扒拉了两口后,她就一个人坐在炕桌上开始写写算算的。
心思暗暗的琢磨着如果自己不在长安,生意能维持现状的可能性。
虽然现在自己并不缺钱,但这生意还不能轻易的放弃。
幽州几十万的将士还指望着自己这或多或少的补贴呢。虽然她那点儿银子对于军队来说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但哪怕多双鞋袜也是好的!
夏荷和初蕊坐在炕下的杌扎上,无聊的窃窃私语着。
初蕊的声音压的低低地
“那人的鼻子长的那么大,头发还是卷卷的。
睫毛长的跟他牵的骆驼差不多。”
夏荷还在一旁附和着
“是啊,长的可真奇怪。
最奇怪的还是他的口音,也不知是哪个地方的调调…”
卷耳越听越觉得她们俩形容的这个人像外国人
“你们说什么呢?”
夏荷怔了一下,随后解释道
“是我们吵到姑娘了吗?
我们刚才说的是今日碰到的一个商队,里面的人长的很奇怪。
眼睛都大大的,头发还都是像羊毛卷一样的。说的话我们也听不太懂。”
卷耳瞬间反应了过来,重启这边的贸易一个多月前还只是个建议。
这么看,应该是已经透露出了消息来,
否则也不会有外国人到了肃州。
这是不是就证明丝绸之路是真的要重开了?
如果重开的话,她之前的那些设想就可以开始逐渐实践起来了。
等一下,她记得她从长安出来的时候带了一个管事来着。
“夏荷!那个王管事哪里去了?
我怎么感觉好像有好几日没见过他了?”
夏荷听后也回想了一下。
那日入府后,因为王掌柜是男子与她们住在一处也不方便。所以文星野就给他另外安排了一个住处。
若是这会儿卷耳不提,夏荷都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姑娘,要不然我现在去找舅老爷问一下?
您现在找王管事可是有要紧的事儿吗?
现在天色已晚了,不如让奴婢先去传个话,具体的事儿等明日您召见他后再交代?”
罗马也不是一日建成的,卷耳当即决定铺床睡觉。
第二日一早,卷耳带着夏荷笑呵呵的就来到了正房。
“外祖,早。
外祖母,早啊!
卷耳给您请安了!”
文牧本来正在院里练五禽戏,被卷耳这突如其来的阳光问安还吓了一跳。
他做完最后一式的猿戏后,接过了卷耳一直在手里捧着擦汗巾帕。
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奚落道
“哼,看这样是想清楚了?
怎么样?我们文家也不知道留不留得下你这尊大佛?”
卷耳赶紧谄媚的跟上
“外祖说的哪里的话,
卷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然是更愿意跟外祖和外祖母住在一起的。
长安虽好,但规矩大,见了谁都要行礼。尤其是见了天家人,我这膝盖都跪的生疼。
哪里有咱们肃州好。
而且外祖母还这般的疼我,我怎么舍得离开,是吧?”
李氏看着向自己撒娇的卷耳,冷哼一声,继续不理她。但明显嘴角已经向上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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