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澄点点头,道:“这也是我请先生来的原因。”
严征感叹道:“将军建会所,置办仙酒,和东方商会不清不楚,现在又创办逸闻社,真是非商人出生,成就却远超无数商人。”
“而且逸闻社这手段……草民佩服!”
赵澄食指在眼角勾了勾,道:“和东方商会不清不楚……先生这措辞也令我甚是佩服。”
严征问道:“将军想让我做什么?”
赵澄道:“放弃科举,来逸闻社。”
严征疑问道:“逸闻社以收集情报为主,我能帮上什么忙?”
赵澄道:“先生逻辑缜密,对事物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且大局观强。但收集情报只是逸闻社一方面的工作,还有一方面是选择情报。”
“为何要刊发这个消息,为何要现在刊发这个消息,这都是学问。而严先生你,有这个判断能力。”
严征笑了,道:“真没想到,有一天我被人发掘的竟是这个才能。”
赵澄认真的说道:“我知道先生非池中物,是个本领全面的人,咱先把逸闻社的事情做好了,未来还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先生相助。”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严征自顾自的说道。
赵澄问道:“什么猜测?”
严征盯着赵澄的眼睛,道:“东方商会也是你的。”
“此事就没有议论的必要了,我就等先生一句话,是否留下?”赵澄没有承认也没否认。
严征看看徐鞍,又看看赵五和于谨,反问道:“我说要走,你们会让我活着离开吗?”
锵!
锵!
赵五和于谨一个抽刀一个拔剑。
严征吓得屁股滑了一下。
“你俩干啥呢?”赵澄朝赵五瞪了一眼。
赵五道:“感觉气氛到了……”
赵澄起身把严征扶起来,道:“我这儿有聪明人也有大傻子,先生勿慌。你是个直人,怎么想就怎么说,要走随时可以走。”
严征沉默着,似乎真的认真在想,连喝了几杯酒才说道:“逸闻社是个很有挑战性的地方,对我的确有诱惑,但我还是不甘心,想再科考一次试试。”
赵澄叹道:“先生,我想送你一句话。”
“将军请说。”
“每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独特的路,放弃科举,放过自己。”
严征愣了一下,喃喃道:“放弃科举,放过自己……”
他深吸口气,道:“给我点时间吧,我要考虑。”
“就给你一晚。”赵澄面带微笑的起身,但却给严征一股威压的气势,道:“明早逸闻社有早会,早会结束时,我等你答案。”
严征也起身,道:“可以。”
徐鞍将严征按下来,道:“先生请留下继续喝酒。”
严征疑问道:“不是说我随时可以走吗?”
“那是小相爷说的。”徐鞍厉声道:“我也是这庄园的半个主人,我要留先生你喝一宿,先生难道要拒绝吗?”
赵澄这时已向前走了两步,边走边道:“小侯爷这样安排也妥当,逸闻社就在前面,严先生明早醒来后可以来看看。”
见严征还在犹豫,徐鞍冷笑道:“咋了,空有一身本事,却连一宿的酒都不敢喝?是怕仙酒太醉人,还是怕晚上被会所的姑娘勾了魂?”
“休要小瞧我,我严征什么字都会写,就是不会写怕字!”
严征抖了抖衣袖,道:“喝就喝!”
翌日清晨。
严征迷迷糊糊的从酒桌上醒来,见到周围空无一人,揉了揉脑袋,不由得开始吃惊。
他们酒量都这么好么?
就我一人宿醉??
严征扶着东西站直身体,环顾四周,这时耳边传来稀稀拉拉的喧哗声。他顺着声音寻觅而去,抬头看到‘逸闻社’三个字。
严征想起昨日赵澄所说,今天逸闻社要开早会,而他必须在早会结束时给赵澄答复。
严征一阵头疼。
光顾着喝酒去了,根本就没时间思考!
算了,先看看他们早会干些什么,边看边思考吧。
逸闻社是一座四进院的建筑,外层以黑色为主,大门却刻意修的很小,赵澄和上百人就站在门口。
大门前有一块被红布盖着的的丰碑,高度和逸闻社大门平齐,雄厚宽阔,一眼看去竟比大门还气派。
赵澄就站在这丰碑旁边,神情严肃的看着眼前众人。
“你们!”
“是逸闻社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
“你们!”
“是天生吃情报这碗饭的材料!”
“你们二十八人!”
“将是逸闻飞队的初代成员!我希望你们为这特殊的身份而自豪,发扬长处,坚守信念,要做到若干年后,逸闻飞队的第十代,第二十代,第五十代,依然以你们初代为榜样!”
元飞的特训结束,最终从一百人中选出二十八人。从没有刻意凑整到三十人就看得出来,特训的标准确确实实是以能力和成绩为准。毕竟郑红袖从红袖楼送来了十几个姑娘,最终也只有两个姑娘留在了这二十八人当中。
没有关系,没有黑幕,没有任何捷径。
有真才实学才能留下来。
才能成为逸闻飞队的初代哥哥姐姐!
赵澄双手负后,元飞和郑红袖站在他左右。
他朗声道:“你们经过了为期一月的特训,已全盘了解逸闻社的操作模式,也洞悉了逸闻社的理念。鼓舞的话我不想多说,我也不给你们画饼,我只给你们看一样东西。”
说着,赵澄手一甩,掀起盖在丰碑上的红布,露出丰碑上那一个个笔力虬劲的名字。
黄远生。
王克勤。
简光洲。
孔琳琳。
张宝华。
陈峰。
贺延光。
姜宝虎。
江雪。
朱玉。
傅艳。
汤砺锋。
徐勇。
水均益。
刘晓骞。
……
这些名字的笔画刚劲有力,余味回长,像是在凹陷的石缝中拖拉出一个江湖。
但这些名字只占了丰碑上方极小的一部分。
二十八名初代飞队成员都盯着丰碑看,有人问道:“老板,这些人是谁?”
“他们都是你们的同行前辈……”
赵澄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说前辈或许不太合适,但他们一定是你们的榜样。”
“以后我会慢慢地、详细的和你们说一说这些前辈的故事。现在我只需要告诉你们,我们逸闻社的最高荣誉,不是升职,不是挣的银子多,更不是谁拿到了最有吸引力的消息!这些都不是!”
“那是什么?”有人问道。
赵澄深吸口气,将一只手搭在丰碑上,道:“是信仰,是真相就是生命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