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倾,不要否定自己。”
“你只是生病了,生病了我们就想办法治疗。”
“不要害怕,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透着坚毅的力量与温柔的抚慰。
颜初倾眼眶里盈着一汪水雾,刚开始,她只是默默无声地流眼泪,但听到他说的那些话后,眼泪,就像决堤了一般,倾泻而出。
她抱着自己的膝盖,身子瑟瑟发抖。
男人伸过手,揽住她肩膀,将她搂进怀里。
“想哭就好好哭一场,在我这里,不需要压抑情绪。”
从她得知自己有人格分裂开始,她就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
她害怕、惶恐、迷茫——
人生,就好像迷失了前进的方向。
她很怕自己身体里的那个怪物,突然间就跑出来。
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也不愿是自己最心爱的男人!
那种愧疚与自责,就像汹涌而来的洪水,几乎要将她吞噬和湮没。
跑到平坳村大山里,因为没有人知道她有病,是个怪物,她紧绷的心弦,能稍稍松弛一些。
但她知道,她只是在自我逃避!
离开这里的时候,同样要面对现实。
不知过了多久,颜初倾才停止哭泣。
她抬起沾着泪雾的长睫看向男人,“傅队,你不觉得我是个怪物吗?”
傅砚握住女人纤细的小手,用力捏了她一下,“从没有过。”
颜初倾鼻头酸酸的,听到他毫不犹豫地说出‘从未有过’四个字,她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那天,我打伤了你,站在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我是真的想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话音刚落,男人就捧着她的小脸,亲了过来。
颜初倾闭上眼睛,没有拒绝他的吻。
他慢慢从她眼睛,吻到了她鼻尖,再到她唇瓣。
她双手抱住他脖子,将小脸埋进他脖颈。
“我怎么能伤害到我最爱的人呢,我怎么那么可怕?”
男人用力将女人抱进怀里,大掌轻轻拍打着她颤个不停的细肩。
“那天,你的第二人格不是故意伤害我,是我硬拦着她不让她离开,惹怒了她,她才会下手!”
“我看得出来,她和你一样,是爱憎分明的,只是她太恨宋翾和颜二叔,才会做出偏激的行为!”
颜初倾唇瓣颤了颤,“她那么坏,你还替她说话。”
“不坏,她没拿刀捅我,砸我头的时候,也注意了力度!”
颜初倾想到自己做的那个梦,她身子微微发抖,“你继续跟我在一起,说不定哪天她出来了,真会捅你一刀!”
想到那样的情景,颜初倾的脑袋就开始疼了起来。
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他嗓音低哑的问,“头疼?”
颜初倾还来不及说什么,男人修长的手指,就按压到了她的太阳穴上。
他指腹温凉,带着淡淡的薄茧。
被他轻轻按压着,她疼得不行的脑袋,好转了不少。
她伸出手,将他劲瘦的腰抱住。
“对不起,傅队……”
他身子淋了雨,衣服湿漉漉的,她将小脸靠在他衣服上,紧贴着他心脏的位置。
“若是下次她再伤害你,你直接将她打晕,不要顾及我的身体和感受!”
“别说傻话!”他摸了摸她的脑袋,“以后上刀山,下火海,都有我陪着你一起,不要怕。”
颜初倾贝齿咬了下唇瓣,“可你还会打着为我好的旗号,跟我分手吗?”
傅砚握住颜初倾的小手,“提分手,确实让你伤了心,你打我!”
他拉着她的手,狠狠朝他脸上打去,颜初倾吓了一大跳,她及时收回自己的手,不肯打他。
“尽管你是为了我好,但我不需要你那样的好,以后你再说分手,不管你是什么理由,我都不会再原谅你了!”
男人将她的脑袋按进胸膛里,嗓音低低地,哑哑地,“好,不会再提了。”
靠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颜初倾因为双重人格迷茫又惶恐的那颗心,渐渐安定下来。
也许在别人眼中,她是个怪物。
可是在她心爱的男人眼中,她还是她!
就像他在海中将她救起来那次一样,她身处黑暗,快要窒息,在她最需要被人拉一把的时候,他出现了。
他像一束光,照亮了她的人生,给予了她温暖和光亮!
她紧抱着他劲瘦的腰,感觉自己置身在梦中。
她很害怕,手指轻轻一戳,幻梦的泡沫就会破灭。
但直到很久,他还在她身边。
这种真实感,让她知道,这不是一场梦!
他们又重新和好,重新在一起了。
但糟糕的是,两人被困在洞里出不去了。
颜初倾身体素质没有傅砚的好,洞里太过潮湿,空气又不流通,到了半夜她发起了高烧。
口干舌燥,整个人迷迷糊糊的,难受得不行。
“傅队,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救我们?”
“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傅砚紧紧抱着她,“不会,相信救援人员。”
颜初倾和傅砚失踪了,学校和村里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消防,救援队等。
现在救援人员正在紧锣密鼓地搜寻他们的踪迹。
傅砚按了按自己手上的腕表,他表里有特殊芯片,只要救援队的人员过来,通过探测仪,就能探测到他们的位置。
“水……”
怀里的女人,额头越来越滚烫,唇瓣也干涸不已。
傅砚咬破自己手指,将温热的液体,滴落到她唇瓣。
她舌尖,下意识地舔了下。
颜初倾感觉到水的味道不对劲,她缓缓睁开眼,尽管意识还有些模糊,但她发现她喝的是什么了。
只能容纳他们二人的小山洞,哪里有什么水,他给她喝的是他的——
“傅砚,你傻不傻!”
男人低下头,薄唇贴到她的唇瓣上,嗓音低哑地开口,“倾倾,出去后,我们结婚。”
颜初倾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
因为他的话,于她来说,太具有冲击力,以致于她昏沉的脑袋都清醒了几分。
“你、你说什么?”
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枚冰凉冷硬的东西,他握住她的手指,不顾她的僵硬和讶然,直接套了进去。
“你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男人低低地嗯了一声,“原本想找个机会向你求婚的,但现在,我不想等了,出去后,我们回帝都领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