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就在云瑶开口，想说她没有一丝恻隐之心的时候，门被人推开。

莫天相冷着脸站在那，言桃转过身，看到他，叹了口气，“小天，我……”

他话还没说完，莫天相就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

云瑶立刻起身，“你放开他。”

“他不过跟你聊了这么一会，你就已经开始心疼他了？”莫天相的话里带着自嘲，“云瑶，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

“你先松开他。”

莫天相很生气，也很憋屈。

但云瑶的话，他听。

莫天相松开了手，言桃开始剧烈咳嗽，云瑶又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等到她把水递给言桃的时候，言桃已经咳到眼中带泪与血丝的地步。

云瑶，“莫天相你先出去，我还有事要问言桃。”

“你不需要知道那些事。”

“可是我想知道，我们小时候发生了什么，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喜欢我。”

“就算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让我断了这份念想，我也还是会喜欢你，所以最好别做无用功。”

云瑶：……

莫天相冷冷地看向言桃，“言薇薇被送下船的事，我让你替她受罚吧，敢打云瑶，下场是什么你应该明白。”

言桃虚弱地点头。

云瑶急了，“莫天相，你有没有良心？言桃会这样，完全是为了你，他来找我也是为了你，说那么多还是为了你，你还要惩罚他？”

“你心疼？”

“对，我就心疼了怎么？”云瑶只是觉得莫天相无可救药，“放着一个在乎你的朋友不去管，在我这个完全不爱你的女人面前耍威风，你以为你很能耐吗！？”

云瑶抬高了声音，几乎是低吼出声。

莫天相的嘴角却是缓缓勾起，“瑶瑶，你居然会心痛言桃，真是让我没有想到。”

“无论如何，如果你要伤害言桃，那我们之间就别再说一句话了。”

莫天相重重看了一眼言桃，转身便走。

言桃叹气。

随着门被‘砰——’一声地甩上，言桃缓缓摔进了沙发里。

他的手指在颤抖，突然，他笑了起来，他头低垂着，肩膀耸动得厉害，“啊……云瑶，这么多年，我还在他身边，其实也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你。”

“我？”

“出事之前，棠荔来找过我，说，她不在京城，要我照顾好莫天相，云瑶也来找过我，说，她很想小天哥哥，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我能照顾好小天哥哥。”

啊？

云瑶懵了。

言桃幽幽地抬眸，“所以你知道吗？无论是你还是另外一个人，大家都分辨不出你们谁是谁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们连所思都一样。

当你们失去记忆，失去了特别的称呼，也没有那些你们才懂的小细节，我们该如何分辨啊。”

痛。

云瑶的心，莫名很痛。

有一种不属于她，而属于这具身体的悲伤，让她抑制不住难过。

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而她完全没有意识到。

为什么在过去，她跟莫天相是关系那么好的朋友，如今，他却要用枪指着她，而她看他的眼神里，也只剩下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