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第八十六章 漫长怡人(1 / 1)

宦官离宫之后 笔方 15172 字 5个月前

“好。”陆怀应声,将双臂微微展开,随着秀珠的靠近,心跳迅速加快。

她没有穿中衣,莹白纤柔的香肩,小巧迷人的锁骨,随着她的动作,在如瀑的青丝下若隐若现,仿佛掺了蛊一般,诱.惑着他。

陆怀合上了眼睛,看不到诱.惑,触觉却随之更加敏感,秀珠每一次不经意的触碰,都像洒落在他灼热心口的甘泉,让他想要获得更多。

体内的火越烧越旺,他不断地借由那一点点甘甜,勉力维持理智,告诉自己要忍耐,要克制,不要着急,不要吓到秀珠。

可是,突然在某一刻,那甘甜忽然止住了。陆怀瞬间便感到心烦意乱,睁开眼睛,就见秀珠的小脸红得像个熟透的苹果,紧紧地捏着手,像是忌惮着什么。

他顺着她避忌的方向看去,便看到了正直为人的自己。

陆怀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以为那要到该派上用场的时候,才会根据他的意志做好最终的准备。

现在衣裳还没脱,澡还没有洗,身体还没有看,甚至连亲也没有亲,怎么能这样呢……

陆怀感觉有些难为情,一时也顾不得让秀珠为自己宽衣的初衷,背过身,自己脱去了亵裤,先行泡到了浴桶里。

秀珠羞得不行,心里的害怕又比害羞还多。她不知道今夜会如何度过,但陆怀已坐入了浴桶,她便也没有一直在外面的道理,颤抖着咬紧了唇瓣,也唯有悄悄地脱去了自己的衣衫,微微以手遮掩着,也坐入了浴桶中。

浴桶很大,容纳两人绰绰有余,秀珠与陆怀并肩坐着,却不知为何,总觉呼吸很不顺畅,似乎是水太热,又似乎是空气太热。

静默而坐良久,陆怀回手取了一些皂粉,轻轻地对秀珠道:“我帮你涂些皂粉吧。”

秀珠心中明白,皂粉哪里需要涂呢,都是随洗随用,随水化去的,但她还是点了点头。

陆怀微微沾了些水,让那些皂粉在自己手中微微化开,然后,将它们轻轻地、慢慢地涂在了秀珠光滑而细腻的肩上、背上。

涂着涂着,皂粉没有了,两双唇不知怎的贴合在了一起。

桶中的水越来越凉,室内的温度却越来越高,直到最后,化为一团热烈的旖旎,从浴室一路燃烧到卧房。

这一夜,夜色格外漫长怡人,又格外短暂,销魂。

次日凌晨,陆怀在五更天的梆鼓声和些微的晨光中醒来,眨了眨眼,聚合了涣散的意识,也感受到了周身的疲乏。

昨夜,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作为男人的感觉,多少有些未加节制,此刻身体的乏累与心中的满足对应纠缠,不禁令他回想起许多昨夜的片段。

真是没想到,那浅浅的一层酒,效力竟然那般热烈持久,让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作为男人的底气和快乐。原来做一个男人的感觉是那样美好。

他不由自主地弯起了唇,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反手掩住了脸。

昨夜他应该做的还可以吧,整个过程里,除去开头有些急躁,后面都是参考了图册,也很温柔,秀珠……应该也体会到了和他一样的快乐吧?

第一次行云雨之事,陆怀并不是很有把握,悄悄地将手拿开,侧眸看向了偎在他肩头的秀珠,稍稍侧开了一点距离,扶起了她的小脸。

她睡得很熟,鬓发微乱,娇美的面庞还带着一丝丝疲惫。昨夜耗了那么长的时间,她一定累坏了。

陆怀轻轻地拂开了她额角散乱的发丝,顺到了她的耳后。

秀珠似是不大喜欢他的动作,轻轻地嘤咛了一声,偏头躲入了他的怀中。这潜意识下的亲近,令陆怀心情大好,将她完整地拥进了怀里,轻轻地在她的发间亲了亲。

秀珠正做着一个梦,睡得迷迷糊糊,感觉真的有轻轻的亲吻落在了她的发间,不禁有些困惑,她是在做梦,还是在缠绵的时候睡着了,其实那场欢爱并没有结束?

她困扰着,就睡不着了,尽管很困,很累,可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想要求证一下。

视线从模糊慢慢变得清晰,第一个映入眼中的就是陆怀含笑的双眸。那双眼睛里,温柔的笑意几乎要将她的心暖成了蜜糖,几乎是立即的,便让她想到了昨夜。

她回忆着,脸颊就热了起来,看到陆怀的眼里聚起了更多的笑意,一手掩住脸,一手伸出了被窝,轻轻地掩住了他的眼睛。

“你不要笑。”

羞涩的声音里,微微含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好,我不笑。”陆怀愉悦地弯起了唇角,将她的小手拉了下来,轻轻地亲了一下,揉进了掌心里。

秀珠悄悄抬眸看了看他,见他还是那样温柔地含着笑看着她,更觉得害羞了,将小脸埋进被子里,蹭到了他的怀里,轻轻地伏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上,将自己藏了起来。

以前陆怀待她虽然温柔,虽然好,但是同床共枕却不碰她,就总好像少了些什么。经过了昨夜,她才觉得自己真正的成为了陆怀的人。

陆怀伸出手臂,让她枕在了上面,轻轻地环住了她的腰,慢慢地顺着她柔滑的发丝,在她的耳边轻轻地问:“现在觉得还好么,还会觉得疼么?”

昨夜虽然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克制,要细心,要温柔,但是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急躁了,没有察觉她的不适应和不舒服。后来虽然多多注意了,但是继续的时间又比较长,也不知经过一夜,她现在感觉如何。

秀珠教他问得脸热热的,埋首在他的怀里,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

陆怀犹豫了一会儿,附在秀珠耳边,悄悄地问:“那你觉得……昨晚,还好么?”

他并不好意思问这个问题,但到底是对这件事没什么把握,想来想去,还是觉得问清楚比较好。萧草也说了,第一次不理想是很寻常的,他真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让秀珠不喜欢,以后改过来就是了,总比一直错下去要好。

秀珠教他问得,小脸上的热度顷刻就剧增了数倍,有些忐忑亦有些甜蜜地捉着他的衣襟,将自己在他的怀里藏得更深了,才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在昨夜之前,她从来都不明白欢爱缘何被叫做欢爱,经过了昨夜才明白,原来这种事虽然会令人痛,却也能够令人感受到难以言说的快乐。

陆怀知道秀珠有多害羞,得她如此回应,便知道自己做得应该还不错,是令她满意的,心中不禁踏实了许多。

二十多年不曾作为一个男人,他心中多多少少是缺乏自信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也并不比寻常的男子要差,只是还需要一些辅助罢了。

想到萧草那日所说的三成恢复的机会,他不禁想要试一试。

哪怕因为曾经的宦官身份,就算恢复过来,他也不可以有自己的孩子。但能摆脱药酒的限制,能够依凭自己正直为人,做一个真正的男人,那也足够了。

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停不住了。陆怀权衡再三之后,决定就在今日萧草来为娘亲和秀珠看诊之后,就与他商量此事。

打定主意之后,时辰还早,陆怀又与秀珠小睡了一会儿才起。

早饭过后,陆怀将吴大吴二派出去查探消息,然后,照例在书房中教巧儿习字。教到一半,有人登门拜访,却不是萧草,而是陆仲德与陆海源。

昨日,陆海源苦苦守在写意轩门外,就是为了能够亲眼看着陆海发在集会上一无所获,徒劳而返,不想最后得到的却是陆海发成为杜巾门徒的消息。

当即他就气得几欲发狂,强忍怒意回家之后,立即便与陆仲德商量拜会陆怀。

他刚提出这个打算的时候,陆仲德是不打算同意的。

自见了陆怀,骗了陆怀之后,陆仲德就决定,只要陆怀与陆林氏母子团聚之后相安无事,没有识破他的蒙骗,那么他就从此与陆怀和陆林氏再不相见,以免露出破绽,徒增麻烦。

但是听到陆海发是经由陆怀推荐给唐正延,获得参加集会的资格,他就无法再维持原有的打算了。

唐正延此人交游极广,财力雄厚非常,是他投靠的苏阁老极力想要争取的人,他几次想要约见都未能如愿。

陆怀能将陆海发推荐给唐正延,并且能让陆海发成功跻身有云边老人参加的盛会,与唐正延的交情必定不一般。

他要是能通过陆怀搭上唐正延,那就等于有了说服唐正延投靠苏阁老的机会。若真的能游说唐正延,加入苏阁老的阵营里,为苏阁老做事处理,到时候,他在苏阁老那里,自能被大大地记上一功。往后的荣华富贵,就更是取用不竭了。

陆仲德当即便同意了陆海源的要求,决定次日便带着陆海源来见陆怀,并且连夜准备了礼物。

陆怀对这两个人的到访,也不算意外。昨日唐正延派来的人跟他提到陆海源的表现和举动时,他就料到他们会来。

只是他原本预计,他们会在茶馆酒肆到处都在传扬陆海发的事迹之后,才会坐不住凳子,没想到他们连一天都等不得,这样早便过来。不过他们心急也好,心越急,对他的益处就越大。

陆怀稍稍想了想,嘱咐了秀珠与巧儿几句,又与陆林氏通了气,便带着秀珠与巧儿,满面喜气与高兴地亲自迎到了门口。

陆怀远远看到陆仲德,便高兴而热切地唤了一声“二叔”,早早地拱起了手,待走到陆仲德面前,便立即规规矩矩,毕恭毕敬地向他长揖到地,恭声道:“二叔亲自登门,小侄有失远迎,真是失礼失礼。”

他的表现,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对陆仲德充满感激且恭敬有礼的后生晚辈。

陆仲德来之前,虽然知道陆怀近日并无什么异动,应该是没有怀疑他那日所言,但是当日毕竟准备仓促,事后想来,他话中的漏洞也不算小,连日里心中不禁都有些不安宁。

此刻他见到陆怀,将陆怀从眼神到举止的每一个微小细节都一一打量到,没有发现一点破绽,连日以来的十分担心终于去了七分。

他也算是阅人无数了,料想陆怀若真有什么别的心思,也瞒不过他的眼睛。

陆仲德连忙上前扶起了陆怀,和蔼无比地微笑着对陆怀道:“都是自家人,贤侄说这话岂不是见外了,快快请起。”

“是是。”陆怀直起身,毕恭毕敬地连声道。他悄悄地借着衣袖的遮掩,捏了捏陆仲德的手臂,向陆仲德暗暗地使了一个“借一步说话”的眼色。

陆仲德心领神会,随着陆怀向旁侧走了两步,悄悄示意陆海源不要跟来。

陆怀又给秀珠和巧儿使了眼色,让她们跟着过来。

几人走到一旁之后,陆怀立即压低了声音,感激地对陆仲德道:“多亏了二叔那日的提醒,小侄才没有在母亲面前露出破绽。”

他说着,向秀珠与巧儿看了一眼,对陆仲德道:“那是小侄为了瞒过母亲而收的妾室楚氏,那个孩子是她的女儿,小名巧儿,您可记住了,一会儿可别说漏了馅儿。”

“哦,好,好。”陆仲德扫了秀珠与巧儿一眼,表现得惊讶了一下,认真地点了点头。视线仿若无意识地扫过安心,落回了陆怀的身上。

陆怀见他点头,继续压低声音嘱咐他道:“另外还有一事,小侄要和您说明一下。我娘察觉了将军幕僚身份的不对,这个身份无法继续圆下去,小侄只有更改了说辞。”

“说是早年曾在将军府上做事,后来改朝换代将军战死,为了避免牵连,小侄便在京中寻了份其他的营生。后来为了不让娘亲担心,也是憋着鼓劲儿,想要混出个样子再回去,才托了您和婶娘帮忙瞒住。”

“原来是这样。”陆仲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这些日子就在琢磨,便是陆怀没有察觉他话中的破绽,陆林氏应该也不会轻易放过探究才对,怎么过了这么多日子都还风平浪静?原来是陆怀已经想好了应对的说辞,换了说法,将他话中的漏洞圆了过去。

看来,陆怀是真没有发现其中的蹊跷,否则,也不会这般费心地和他一起圆谎了。

陆仲德又不着痕迹地仔仔细细打量了陆怀一遍,从陆怀身上,还是看不出半分破绽,心里最后的三分担心也随之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