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真宙·夜雨浸染之椿15(1 / 1)

请将令爱嫁给我 萌绒 15195 字 7个月前

爱世被顺利地送回到了她在东京的家中。

为了不引起恐慌影响到夜雾一族,爱世和她身边的人都遗忘了她曾失踪了一段时日的事,这段时日的记忆,被其它平常的不会被人特别记住的日常生活所替代掉了。

此后爱世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经历而干扰到她的生活和成长。

她仍然高高兴兴地参加姐姐的婚礼,期待自己将来也能成为一个像姐姐一样美丽的新娘;仍然跟与她差不多大的孩子们吵吵闹闹,仍然不被他们喜欢,最后哭哭啼啼地被乡下的外婆带回去管教。

而月郎这边,月郎和他的心魔“真宙”合作。

几年下来,在人间和异界两界,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夜雾家主,再不会有人敢怠慢于他。

但同时,月郎和“真宙”也开始对抗起来,“真宙”想要替换掉月郎的心已经昭然若揭。

为了不被心魔“真宙”影响,月郎开始当他不存在,无视他对他所说的一切,降低他对他的影响力。

见月郎软硬不吃,甚至要将他封进垂枝樱里去的时候,“真宙”也彻底气急败坏,他是大意低估了这里的月郎,并且因为在这个世界,月郎是主灵魂,所以对他有着绝对的掌控力,就像当初的他对月郎一样。

他根本找不到月郎的破绽。

于是“真宙”嘲讽月郎,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人,真不愧是被选定的夜雾家主,成长得就是那么迅速,都已经知道把人利用完就扔了呢。

虽然结果是这样,但这对于月郎来说却不容易,这几年下来“真宙”对他的影响已经越来越强,甚至都已经到了能够化作他的影子脱离他掌控的地步了。

而他的底线是绝对不能让“真宙”真的掌控他的身体和意志,所以他不得不花更多的精力去想办法抑制住他。

直到有一天月郎发现,庭院中的垂枝樱竟然可以听从他的指令将“真宙”吸收掉,于是他便毫不犹豫地将他封印了进去。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内,“真宙”都没有再出现,让月郎他的心魔已经被他拔除掉了。

至于愧疚之心什么的,他当然不会有,他和“真宙”之间本就是相互利用。

“真宙”,的确是他痛恨自己过于弱小才诞生出来的,是他的另一面,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即便如此,他也不想成为“真宙”。

……

后来,已经习惯自己名为真宙的月郎,在人间现世,与爱世相遇了。

不论是月郎还是爱世都不会忘记,他们再次相遇时的那场盛夏时雨,即便那时的爱世只是熟悉他,而不认识他。

她和同学一起因为一场忽然而至的大雨而笑着狼狈躲雨,妍丽的面容被雨打湿也依旧鲜亮动人。

于是,与她擦肩而过穿着黑色诘襟服的他将手里的长黑伞递给了她。

爱世一抬头,他们就这样重新认识了。

……

长老院的人坚持他必须迎娶嫉妒巫女的继承人,如此才能慰藉他们一族从古至今供奉着的神主大人。

而巫女的继承人,就是当年那个名为爱世的孩子。

他本无意去打扰她,至于什么家主的义务神主的慰藉,事实上都与他无关,要不是被逼到绝境,他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

但他也无法否认,他之所以总是到人间现世漫无目的的游荡,是不是潜意识里还想着与她相遇。

明明她的记忆都被擦除了,他却还奢望着再见到她时,她对他依然如初。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于是他们再次相遇了。

……

因为他喜欢爱世,所以爱世也喜欢他。

爱世比他想象得要更加喜欢他,她说她会好好珍爱同样珍爱着她的人,因为这世上愿意珍爱着她的人并不多。

而他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就这样相恋了。

再后来,即便爱世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也依然爱着他,即便回想起了当年的记忆也依然爱着他,即便,直面他白骨化一副恐怖骷髅的模样,也依然爱着他,愿意拥抱他。

一直到他们结婚,他们之间都只有彼此,再也无关其他。

本该是这样的,如果“真宙”没有总是出现的话。

……

事实上,“真宙”在他和爱世确定恋爱后的第二天,就再次从他心里冒出来了。

且得意于他无法将他完全封印,照旧对他冷嘲热讽,并对爱世极度厌恶,甚至明知他对爱世的珍爱而对爱世充满了恶意。

再次出现的“真宙”相较于从前变得更加难以对付,就连垂枝樱都难以将他彻底封印了。

“真宙”有时会趁他一时不查而瞬间掌控他的身体,有意将他一直想要隐藏住不希望爱世发现的全部阴暗面都暴露在爱世眼前。

每暴露一次,他就嘲讽他和爱世一次,嘲讽他对爱世的爱根本不值得,嘲讽爱世就是一个肤浅虚荣的女人,一旦知道他的身份没那么光鲜亮丽就会马上抛弃他。

但爱世没有。

因为爱世没有抛弃他,所以“真宙”生气了,他变得更加疯狂,更加想要击溃月郎的内心证明些什么,结果直到月郎当着她的面化作了白骨,她都没有抛弃月郎。

所以,爱世和月郎结婚了,但爱世不会知道在同一具身体里,月郎和“真宙”已经互不相容了。

为了爱世,月郎都要将“真宙”彻底铲除,哪怕是以撕裂自己灵魂的代价。

但“真宙”也有反击的办法——他在月郎又一次要将他彻底封印进垂枝樱里的时候,瞬间将他也拉了进去。

顺利的话,在垂枝樱没发现封印错人的期间,他就能够掌控这个世界的身体了。

……

月郎的性格在本质上还是懦弱的,何尝又不是他潜意识里总是怕爱世发现他糟糕一面,然后真的抛弃他。

说起来,月郎和爱世之间感情的加深甚至还得益于他的“推波助澜”,真宙想道。

结果不到最后一刻,月郎还是不愿意将自己身体里有个对她极度恶意的存在这一事实告诉她,就像无法接受自己的一部分竟然不爱爱世一样,依然还是想着要怎么在不被爱世察觉的情况下彻底除掉他的心魔。

已经成为月郎的“真宙”满是嘲讽地看着眼前的垂枝樱,并对于自己能够完美适应这具身体而感到很满意,毕竟,这本就就是他的身体,而且在这个世界沉浸了那么久,没有人比他更熟悉垂枝樱的妖力作用。

所以,月郎都没有设想过万一他真的掌控了他的身体,会发生什么事么?

还有他那多出来的“妻子”,又该如何解决呢。

……

不过,只要月郎没死,总有一天他会回来重新掌控身体,因为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灵魂,但现在,只要他想,他就能毁了月郎现有的一切。

尤其是面对爱世,月郎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是多么地厌恶她。

但这何尝又不是月郎的底气,也许他意识里就笃定,哪怕他暂时掌控了他的身体,爱世也会因为他那不对劲的敌意而立即警惕这具身体里的灵魂并不是他。

到底是自己永远最了解自己,所以他不会如月郎的意,他倒要看看这个妻子能不能认清自己的“丈夫”。

……

为了让自己更像月郎,真宙尽可能催眠自己就是月郎,他“深爱着”自己的妻子,绝不会对她展露自己的恶意。

他如月郎般向爱世微笑,像月郎一样和爱世拥抱。

装模作样地带她去异界的芒草之原,假装期待地在现世接她放学,拙劣做作地与她每日共进晚餐。

有时候现世和异界转换不稳定,他们暂时被困在现世和异界之间的通道里——那里充斥着各路鬼魅魍魉。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会化作白骨骷髅的形态,将爱世牢牢护在怀中,威慑那些鬼祟的东西禁止朝他们靠近一步。

还有在海边地殿的深处,他们互相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就仿佛真的是一个单纯守护着自己心爱妻子的丈夫。

而爱世根本什么都认不出来,竟然还朝他笑得那么灿烂,而他在回应她的欢喜之余,心里不免也在嘲笑她。

可心里在嘲笑她的时候,又本能地无奈地笑着张开臂膀接住奔向他的她。

做心魔和掌控整个身体的感觉是不一样的——做心魔的时候他能像旁观者一样对很多事都置之事外,但当他掌控整个身体的时候,很多事就身不由己了,因为他的情绪会比他的想法更早作出反应。

可当他发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

那天,他刚处理完一个背叛他的家臣,心情不怎么愉快,于是抱胸坐在庭廊处闭眼放空。

忽然,一阵轻柔的动静自他身后悄悄俯身而来,忽然温热的指尖并拢捂住了他的双眼,就是不告诉他是谁。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微笑着对她说道:“做什么?”

他只觉得自己对她的香气已经很熟悉,只要一靠近就知道是她。

见他根本猜都不用猜,爱世就松开手来到他面前蹲下捧着脸看着他,一脸要笑又忍着不笑的莫名模样。

“我刚刚看完了同学借给我的一本书,里面有句话很有趣。”

“说当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的时候,其实心里最先感受到的不是欣喜。”

“不是欣喜还能是什么?”真宙倒也配合着她笑问道。

“是一阵刺痛。”爱世动情地期待地看向他:

“那,真宙,你爱上我的时候,心里会刺痛吗?”

真宙愣住,逐渐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缓缓坐正。

因为就在爱世语音刚落一瞬之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