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慕容博、鸠摩智与顾朝辞在苏州城外交手之后,鸠摩智觅地疗伤,慕容博却对顾朝辞隐然猜出自己身份,大为担忧!
可在这节骨眼上,怎料丐帮帮主乔峰身世之谜,也遭人揭露。顾朝辞云云……
慕容博心想,数十年前的旧账重新翻起,不提少林寺,就光是顾朝辞、乔峰这种人就大是可虑。
一方面要妻子约束儿子,千万不可介入此事,以免惹祸上身。另一方面他以燕龙渊身份,传下“燕”字号令,要将顾朝辞这个不明来历之人,也传成契丹人。
本试图挑起中原武林对他的恨意,自己只需要坐山观虎斗。再者就是这人若说自己诈死之事,那也就不可信了!
他一切想的都挺好,但慕容复外出办事未归,他又听得顾朝辞在苏州杀“恶贯满盈”,擒“星宿老怪”,还收编了星宿妖人。
这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踪自然不难探查,慕容博想着自己跟上去,若有机会就偷袭暗算顾朝辞,将他给了结了!
却不料慕容复听到王语嫣遭擒,火急火燎的先到了,前面还知道利用舆论攻势,可他心高气傲,与丐帮一言不合,竟动了手。
这辗转之下反与顾朝辞交上了手。
他知道自家儿子功力相差太远,不是对手,自忖若与儿子联手,非但没有必胜把握,还有可能暴露自己真实身份。那就麻烦更大了!
毕竟这数百豪杰中,若说没有少林弟子,或者没有少林寺探子,他自己都不信!
这才做出擒拿自己外甥女,威胁顾朝辞之事来,毕竟在他眼里,顾朝辞武功虽高,王语嫣却是其软肋。
慕容博第一次遇到顾朝辞之时,就想过,若真的万不得已,这就是对付顾朝辞的杀手锏!
此刻听顾朝辞让他看看王语嫣,便转眼看向了她。
王语嫣见慕容复适才险些死于非命,如今没死却也废了一条胳膊,一时间面色苍白,泪水涔涔而下。
慕容博知道她对儿子情意,心中暗叫可惜,疾搭她脉门一探脉搏,直是又惊又怒,朝着顾朝辞,厉叫一声:“好贼子!”。
原来,他一查之下,王语嫣身上多处经脉已被震断,如今只不过体内有一股雄浑真气,在维持她的生机。
顾朝辞瞧着慕容博,冷笑道:“呵呵,贼子?这实在愧不敢当啊!
顾某再贼,也贼不过你慕容父子!
我与尔等本无怨仇,你慕容博第一次出现,就乘着我与吐蕃国师鸠摩智交战之时,偷袭暗算于我,顾某看在你手里的外甥女面上,也未多做纠缠!
你这儿子第一次与我见面,也乘着我与西夏一品堂交手之时,假扮西夏武士,偷袭暗算于我,顾某仍看在王姑娘面上,不再追究!”。
他是避重就轻的老手艺人了,众人听了这话,或多或少对慕容父子大有鄙夷之色。
顾朝辞说到这里,右手一指慕容博,厉喝道:“怎料你父子二人图谋不轨,做贼心虚,却将所有人都想成了敌人,先是诬陷我为契丹人,今日又用为你们多次求情的外甥女威胁于我,你慕容父子卑鄙无耻,为了复国,毫无下限,竟也有脸说出‘贼子’二字,真是恬不知耻,没地让人齿冷!”。
他嘴上怒斥慕容博,手上仍暗暗催动九阳真气,冲刷慕容复经脉以及气海,两不耽误!
众人就见慕容复面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全身白气蒸腾。
慕容博顿知不妙,在他眼里儿子纵然断了条胳膊,只要人活着就是最大幸事了,可在耽搁下去,必然无幸!当即朗声说道:“姓顾的,只要你放了慕容公子,你我双方恩怨一笔勾销!
你也不要小看老夫,此女虽受不治之伤,但你耗费真气为她续命,自然不希望她死,想必也有办法救她性命,这瞒不过我的眼睛。
此女若给你做了妻室,你与慕容公子还是姻亲呢,何必如此剑拔弩张啊!”
顾朝辞眉头一挑,失笑道:“真是奇了怪了,你哪来这股自信?
诚然,顾某是个肤浅之人,一见此女,就惊为天人,不由动了心思,可现在呢?
你儿子为了利益将她拱手送人,你慕容博作为她的亲姑丈,抓住她却来威胁我!
而这个蠢货却还在为慕容复,流泪伤心,你说说,我这脑子得灌多少水,还会再为她动心思?”
众人一听,此言有理,他们也发现王语嫣对慕容复一片痴心,到了现在这地步,还为此人落泪。得到一个人却没有心,对顾朝辞这种心高气傲的狂狷之徒来说,哪有丝毫乐趣?
顾朝辞对众人神色收之眼底,却见慕容博与王语嫣眼神中都是一片木然,心中一动,谓然叹道:“说句不怕众位耻笑的话,这王姑娘对慕容复这个草包一片痴心,我早就知道,也没想着横刀夺爱,实在是太难了!
可我在杀段延庆时,却将她给误伤了,那我顾朝辞虽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却也非滥杀无辜的薄情寡义之人,故而才将她带在身边,以真气续命!
只是我为了维护她的名节,才硬说成我见色起意、恃强硬抢,没想到你慕容博竟能脑补出这么一副画面来,真是惹人发笑!”
众人听得一呆,敢情你顾朝辞为了姑娘家的名节,自己就心甘情愿背负骂名了?
这是真的假的?
我咋就恁的不信呢?
顾朝辞在这里拿腔作态,慕容博却气的怒发冲冠,怒声道:“你这番鬼话,焉能骗的了老夫?我就问你,到底放不放人,你若再敢胡言乱语,那就一拍两散!而在这之前,我先毁了她的这幅花容月貌!”
说着右手五指轻轻一摁,上好的木质栏杆上,便多了五个指印。
王语嫣心中莫名惊惧,自然被吓得面如土色,她生平珍爱容貌,在死与毁容相比而言,她更怕毁容,那是真正的生不如死了,可她连话都说不出来,也只心头一紧,又开始默默流泪。
众人都是江湖豪客,见一妙龄女子被逼落泪,不管出于侠义之心还是色心,都有了几分心疼与焦躁,有的人更是直接对着所谓燕龙渊,破口大骂起来。
顾朝辞自是好整以暇,一脸平淡,看着慕容博幽幽道:“你随便!只是你划她的脸,我便折你儿子骨头,也好看一看这二百多块骨头,到底得拆多久,这也算顾某为博大精深的中医,做贡献了!”
说到这里,顾朝辞感觉众人对他投来异样的眼光,顿了一顿,又接着道:“开个玩笑,可是慕容博,你觉得我天天为一个不爱自己的女子输真气,这事累不累?
实话告诉你,我与她无怨无仇,也不好违背师命,去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你若能杀了她,对我倒是一种解脱,我反而能一心追求武道了!”
他在这谈笑风生,慕容复却如身处熔炉,火热难当,全身大汗淋漓,头顶渐渐现出一团淡淡的水气,这是额头与顶门汗水为顾朝辞内力所逼,化作了蒸气。
这时的慕容复只觉每流出一滴汗水,内力也随之消逝一分。
九阳神功至刚至大,五行生克尽蕴其中,无所不包,顾朝辞已然练至大成,水火相济,阴阳互济,抽取化掉不如自己之人的内力,也只小道耳!
慕容博眼见他不肯上当,也有些心急如狂,要知顾朝辞武功太高,自己若无人质,如何能救儿子?
可若僵持下去,儿子却要苦受折磨,现在看他明显口不能言,面上仿佛开了染料坊,慕容博心下大痛,却也无计可施!
慕容复得灰衣人出手救下性命,又惭愧,又感激,但他只道父亲已死,并不知这灰衣人就是自己爹爹,可听了半天,又细看他的身型体量,寻思:“这人莫非真是我爹爹?是为了兴复大事,才选择诈死的?”
他很想问上一句,可已然被顾朝辞内劲憋住了气,哪能开口?
忽然顾朝辞摇头叹道:“你慕容父子本是武林中人,声望崇高,本应行侠仗义,未曾想竟恃武豪强,做着复国大梦,造成屡屡血案。
少林寺玄悲大师死于大理身戒寺,是你杀的吧?就想让少林寺与大理交恶,好为复国创造机会,亏你慕容博潜藏少林寺数十年,偷学人家各种绝技,却毫无普度众生之念,你们练这武又有何用!”
说着内力猛然一吐,慕容复只觉一股强悍无比的热流涌入经脉,霎时间摧枯拉朽直入丹田。
顾朝辞磨了半天,早将慕容复内力磨去了六七成。这时一鼓作气,自然仿佛奔流入海一般,毫无阻碍。
慕容复就觉浑身暖洋洋的,一提气,丹田中空荡荡的,显然一身内力已然尽废。
顾朝辞一松手,慕容复哪还站立的住,好似一摊软泥搬瘫倒,这时间断臂之痛,也失了内力压制,顿时在地上来回打滚,惨号起来,
众人眼见得慕容复种种异状,又随即瘫倒,一时间都看得目瞪口呆。
包括慕容博与王语嫣一个想法:“他怎么敢?”王语嫣还有几分不忿:“他就真的如此狠心?”
众星宿门人却是见缝插针,开始高声颂赞:“血煞魔君神通广大,随手一挥,慕容小儿便身中仙法倒地!”
“血煞魔君一蹬足天崩地裂,一摇手日月无光!”
“你们这些牛鬼蛇神,居然敢与血煞魔君为敌,他老……他小人……他管叫你们一个个死无葬身之地。”
他本要脱口称呼老人家,觉得不对,又改口小,也觉不对,一时间想不出合适的,只好说个他,将这句说圆了。
“血煞魔君意在展示神通,这才慢慢催运神功,否则早已一举将慕容小儿诛灭了。”
“有谁不服,待会不妨来尝尝血煞魔君的神通手段!”
猛听得镗镗两响,跟着咚咚两声,锣鼓之声敲起,原来星宿派弟子又将锣鼓铙钹、唢呐喇叭,拿出来吹吹打打,宣扬主人顾朝辞威风!
场上众人也算见多识广,却也没见过武林中人,竟有这架势排场,这实是开天辟地以来,从所未有之奇。
锣鼓声中,一名星宿弟子更取出一张纸来,高声诵读,乃是一篇“恭颂血煞魔君扬威中原赞”。
此人善拍丁春秋马屁,眼见星宿老怪倒台,生怕讨不得顾朝辞欢心,大费苦心花了不少银子,请了一个腐儒,撰此歌功颂德之辞。
一时间就听高帽与马屁齐飞,法螺共锣鼓同响,有云:“血煞魔君青春年少,绮年玉貌,翩翩少年。不知者以为后辈初学,然观其盖世神功,方知己为井底之蛙!
少侠实乃成仙之姿,此番乃是下凡历劫而已!”
在这一片歌功颂德之声中,夹杂着慕容复“疼煞我也”又“啊哟”的一声声叫唤,的确很是相称。
顾朝辞这时也生出一个想法,他以前竟小看了这些无耻歌颂之声,因为这会的他,竟然有了一种天下无敌、唯我独尊的感觉!
只是他的脸皮功夫与人丁春秋相比大有不如,看着周围异样的眼神,面上也是一阵发烫,只能咳声,摆手制止。
星宿门人当即收声,但也得意洋洋!
这时围观群雄中,才听见有人喊道:“化...化功大法!”声音已是惊恐无比。
众人尽皆大骇,那化功大法乃是“星宿老怪”独门技法,阴毒无比,却无人得见!
因为见过的人都死了,但见顾朝辞这一手,许多人立刻想起他生擒“星宿老怪”,又收编星宿门人之事来,均感恐惧无比。
“呸!”
顾朝辞骂了一声,又朗声道:“什么化功大法!真是孤陋寡闻,此乃我师父近年自创的“九阳神功”,还请各位方家指正一二!”
说着团团拱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丐帮传功长老吕章,走上前去,一探慕容复脉博,眉头一皱道:“这伤与死于化功大法之下的人,大有不同!”
慕容博再是武功非凡,却也关心则乱,被这抖起之间的变故,震的有些傻愣,惊闻此言,脱口道:“我儿怎么样了?”
这“我儿”两字,慕容博说来也不如何响亮,但突然之间传入众人耳中,就让人登时目瞪口呆了。
对于武林中人来说,便是半空中三个晴天霹雳,亦无这般惊心动魄的威势,一刹那间,宛似地动山摇,风云变色。
众人顿时面面相觑,哪还不明白,这自称燕龙渊之人,果然就是慕容老家主慕容博了。均想:“人在情急之下,也就忘了掩饰真实想法了!”。
吕章慢慢松手,站起身来,摇头叹道:“慕容先生,令郎真元脱尽,经脉崩绝,恐怕大罗金仙亲临,也只有徒呼奈何了!”。
饶是慕容博自有猜测,如今得到肯定,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射出冷冽寒光定在顾朝辞身上。
顾朝辞不避不让,与他四目相对,一片淡然,众人仿佛看到了两条无形火花在崩射一般。
慕容博忽地两眼望天,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声冲天,整座客栈好似都震动起来,附近数里之内的鸟雀齐齐惊飞,凌空盘旋悲鸣,仿佛代表了他此时心声。
在场之人不乏久闯江湖、身经百战之人,但他们绝未想到天地之间,竟有如此惊人武功,却已吓得真魂出窍,没有人再敢轻出一声。
却听顾朝辞悠然说道:“你在这死笑个什么?你儿子还没死呢,不过你现在死,还能赶的及,与他一起上路,如此倒也不失寂寞!”
他语音平淡,却充斥在这笑声中,清晰可闻。
慕容博笑声一敛,眼神中射出骇人精光,冷冷道:“顾朝辞,从今往后,你我之间不死不休,你武功虽高,老夫定当不择手段,让你为我复儿偿命!”
顾朝辞哈哈笑道:“慕容博,你也太小觑我了,顾某岂是怕事、惧死之人?
你一个鲜卑胡人,为了复国大梦,挑起无数的争端与风浪,让数以万计的人家破人亡,三十年前雁门关之事,就是你阴谋挑起的吧?
只想让宋辽开战,让你慕容家渔翁得利!
我顾朝辞虽然不肖,今日也该为中原武林尽一份力,杀慕容复只是开胃菜,杀你这老匹夫,才是主菜!”
这番话掷地有声,众人听得热血沸腾,尤其丐帮众人都知道雁门关之事,是怎么一回事,一时间都恶狠狠的看向了慕容博。
慕容博冷冷一笑道:“你胜我容易,想杀我,却是想多了!”
顾朝辞面色冷峻,眼神中透出无尽杀意,森然道:“慕容博,你一个残废老头,这里也有你夸口的份?
今日你上天,老子就追你到凌霄殿,下海我就追你到水晶宫,你瞧我能不能杀的了你!
上次老子有正事,懒得追你,这次若再眼睁睁让你跑了,我顾朝辞枉为七尺男儿!”
慕容博心头顿时一凛,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每日清晨、正午、子夜三时,都会万针攒刺,痛不可当。不论服食何种灵丹妙药,都没半点效验。只要一运内功,那针刺之痛更深入骨髓。
顾朝辞说自己是个残废,不管他是否知晓其中端倪,可若真铁心要杀自己,只需要紧追自己不放,那自己就必死无疑,绝无逃遁机会!
一时间慕容博也是冷汗淋漓,可他面巾遮面,别人自然看不出来,可身子还是不由抖了两下。
顾朝辞只知道慕容博、萧远山都是半残之人,有病根,却不知他们具体何时发作。
但他打定主意了,王语嫣这个无涯子的外孙女,若救不下来,那就杀了慕容博为她报仇!
若对无涯子不能采用怀柔之术,那就用下下策,强取呗!
反正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他有软肋!
就在这时,顾朝辞一看慕容博身子抖了两抖,这是一个大好良机,他自然不肯轻易放过,足尖轻点地面,身如游龙,冲天而起,以惊涛击岸之势,直冲王语嫣,大喝道:“吃我一掌!”。
现在的王语嫣早已心如死灰,对一切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心心念念的表哥,就这么死在这个恶魔手下了。自己的亲姑丈也拿自己当人质,哪里还有什么人生乐趣?
慕容博眼见顾朝辞形同鬼魅,残影重重,“呼”的一声,已然掌随声出,直向王语嫣拍来。
慕容博失神也只一瞬,他武功高深,反应奇快,直接使用阴柔掌力拍在王语嫣背上,让她整个人飞向顾朝辞,自己则飞身纵起。
王语嫣蓦觉呼吸不畅,像有千斤大石压在心头,全身有如寒冰,暗叫一声:“我要死了!”闭上了眼睛。
可突然她又觉得浑身暖暖的。
原来她已经扑在了顾朝辞怀里。就见他抱着自己,奇异地向左右迅速侧转数次,慕容博附在她身上的阴寒掌力,已经全被化去,身上暖暖的。
王语嫣素知武学道理,清楚自己捡回了一条小命,否则单是慕容博的掌力,足可令她毙命当场了。
顾朝辞拍出的那一掌,所使的正是隔物传功,隔山打牛之用劲法门,本拟打在王语嫣身上,力道袭向慕容博。
怎料这家伙也是武学高士,反应太快,竟将王语嫣当作暗器直接打了出来。而这一掌也精妙之极,王语嫣身蕴巨力,冲势奇急,顾朝辞若是不接,在场之人绝对没有能接住的,此女也就必死无疑。
王语嫣是顾朝辞用来对付无涯子的神兵利器,既然随手能救,自然不吝出手了。也就收掌,使得王语嫣一下子,撞入自己怀内。
他将此女身上所蕴掌力一化解,左手将她往背上一放,一手将她搂住,不带丝毫犹豫,身子腾空而起,快如电闪,直向慕容博追去。
而这时突变再起,“哗啦”一声巨响,慕容博已然撞破屋顶,直冲空中,带起了漫天碎石片瓦。
当众人还在咂舌之时,跟着天空中传来“呜呜”声响,无数碎石瓦片向四方激射,四方屋顶的好手,纷纷被击中,跌落而下,就是院子下的火把,也逐一熄灭,场面纷乱。
原来慕容博利用凌空的一刹那,将神功展至极至,当下手脚齐动,只听得呼呼风响,屋顶上四周的瓦片、土块等物齐被劲风带出,竟以“漫天花雨”手法,射向四周之人,随后便身法展动,落下地去,好似疾风卷过,风驰电掣一般,沿路奔了下去。
慕容博以前就是一流高手,少林寺勤修苦练三十年,武功更为精进,这全力打出暗器,火把熄灭、人群栽倒,实属寻常。
即令顾朝辞如此超凡武功,也拂袖急挥,暂避锋芒,落下屋面。他一回气,立即双掌飞舞,奔腾如雷,在自己方圆丈许之内,形成了一道无形气墙。
一吸一震之间,便将那些呼啸而来的碎石瓦片,击得倒窜而回,纵有少数漏网的,也没了威胁作用,当即提气朝慕容博追去。
众人就见顾朝辞负着一人,身形一扭一纵,竟飘飘然若云端之雁,高高飞过。身形在空中疾转,足有五丈远近,方才轻轻巧巧地落下地来,身影晃动,好似轻烟,已然不见。
场上之人看得目眩神摇,若非亲眼得见,浑不信世上会有这般轻功。心里暗暗赞叹:“南慕容、北乔峰名头大的震天响,北乔峰如何,没见过!
可这南慕容却是不堪一击!他老子虽然厉害,但与顾朝辞一比,也相形失色多了!”
有的人都不禁心想:“反倒是星宿派死吹顾朝辞,好似有些名副其实!”
在顾朝辞眼里,对于慕容博这种高手,若结下生死之仇,就必须除恶务尽。
王语嫣就觉身前身后,尽是土块、瓦片所引起的啸声,左右两侧和背后,也尽为割体寒气,独有胸前部分,因紧贴在顾朝辞的身上,感受到滚滚热气,舒服至极,身子整个一软,竟不想去离开他的脊背。
顾朝辞施展九阳神功,全身真气鼓荡,王语嫣这种妙龄少女,哪里经受得起这等挑逗?
可突然之间,王语嫣就觉左右后背的寒气也没有了,全是滚滚热气,一动念就明白了,顾朝辞是怕自己受伤,才刻意施展奇功,笼罩四方,若只他一人,何必费力?
心想他待自己也是很好很好的,只是一想到表哥坏在他手下,不由的珠泪盈眶,身子发颤。
慕容博先借着王语嫣一挡,又破屋而出,打出那么多瓦片暗器,展开轻身功夫,飞奔而去。
一时间衣襟带风,一飘数丈,只是一瞬间,就跑出了十余丈,他内力固然不及顾朝辞,但轻功也不亚于他。
可只飞出数十丈外,就听得身后衣襟风动之声,扭头一看。
顾朝辞身负王语嫣,竟已赶至自己身后四五丈外了,他大喝道:“慕容老儿,今儿个你就留下吧!”呼地击出一掌。
掌力狂飙,卷起尘土呼啸而来,仿若怒潮汹涌一般,慕容博自是感受清晰,急忙凝运功力,回掌一架一转。
推气换劲之下,就听“砰”的一声巨响。
顾朝辞这一掌劲力好不雄浑,路边一块大石被击的石屑纷飞。
顾朝辞跑动中施展如此掌力,被人挡架转移,却也不向后退一步,反乘势前冲。
慕容博在“斗转星移”之术上的造诣,比之慕容复自是云泥之别,可他也无法消解顾朝辞掌力,只将掌力转移了方位。
可也被震的手臂酸麻,气血翻腾,他也借势猛然前窜出四丈开外,不禁寻思:“这小子掌力如此了得,固然是降龙二十八掌之功,但照他所说应该是九阳神功之故!可这门内功,属于哪门哪派呢,竟如此厉害?”。
慕容博家传武学已然了得,本就见多识广,又在少林寺藏经阁三十年,却也没听过九阳神功。
至于“降龙十八掌”则被他完全忽略了,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顾朝辞师徒两人,偷学人家丐帮绝技,不敢承认,故弄玄虚罢了!
两人拼了一掌,一个顶力前冲,一个借劲前窜,距离仍如之前一般,相隔了四五丈。
只是动念间,二人便又奔出了一里地。
慕容博眼见顾朝辞对自己穷追不舍,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下一惊,转头看向顾朝辞,眼神中却露出一丝诡异,冷冷道:“姓顾的,你道我为何不杀这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