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信誓旦旦地向小昀儿保证一定会还他一个公道,到头来他却不得不顺应父皇的安排,这算什么公道?
还有小昀儿招致范卓记恨的理由,归根结底都应该算在他头上,都怪他那天非要拉着小昀儿乔装出府,都怪他非要替江染强出头……
如果那天他乖乖在宁王府继续禁足,就不会有后来这些麻烦事了。
贺九思耷拉着脑袋为自己过去随心所欲的行为深刻反省,精神萎靡得都快枯萎了。
然而实际上范卓拿这件事指摘明若昀,只是他为了替雍王顶罪随意翻出来的由头,即便没有这件事,他也会找到别的理由证明他和明若昀有仇,贺九思完全是引咎自责。
至于默许范卓为雍王顶罪这个结果,明若昀对此表示完全接受。
毕竟在行刺他这件事情上,雍王确实是“毫不知情”。
罪魁祸首夏弋已经死在卫茕手上,他怂恿春闱学子们联合上奏一事也被明若昀使计用一百万两军饷抵消,而范卓这些年为了包庇雍王制造了无数冤假错案,死得也不冤枉。
只要朝廷别再搞花样,明若昀很乐意这件事到此为止。
但这些内情贺九思一无所知,他和皇帝还有其他作壁上观的朝臣一样,都以为雍王才是幕后主使,只要雍王不伏诛,明若昀就是受委屈了。
贺无欲这时候还不知道贺九思对明若昀存了别样的心思,但对后一种原因还是能猜出一二的,动了动脑筋给贺九思出主意。
“皇伯父已经给‘明世子遇刺’一案定性了,范卓也被判问斩,圣旨既下无可更改,小九你要想弥补明世子,不如拿那个曹谏之开刀。”
贺九思先是一怔,随即很快反应过来。
对啊!如果没有那个姓曹的在清谈会上大放厥词,以老二的脑子怎么可能想到利用春闱学子威逼朝廷裁军这种主意?
还有裁军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那姓曹的还在邺京到处散播对北境和宁王府不利的谣言,说他是始作俑者都不为过。
这种为了一己之私拿宁王府当垫脚石的卑鄙小人,不赶紧料理了难道还留着他在邺京过年吗?
贺九思经贺无欲提醒终于找到人来承受他“进不去宁王府”的怒火,连酒都醒了。
老二是父皇的亲儿子他投鼠忌器,一个小小的博州解元他还拿捏不了?
贺九思狞笑着把十根手指捏得“咔咔”作响,第二天就穿上了他只在正式场合穿的皇子朝服到五城兵马司耀武扬威。
五城兵马司的人接连几次犯在他手里,对他又敬又怕,行礼的时候个个都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防止再被他拿刀架在脖子上要求去御前当被告,亦或者被十一皇子拿着他的令牌要挟他们对雍王府见死不救。
贺九思很满意他们的反应,金刀立马地坐在正堂上,阴阳怪气道:“前段时间雍王要你们巡视京中各处茶楼、不准他们传颂宁王,你们出手得很及时。
眼下本宫也有一件小事需要五城兵马司帮忙,不知诸位指挥司大人肯不肯赏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