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太子,能把“让雍王把贪污的银子交出来给北境当军费”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丞相冷笑着腹诽,听弘景帝声如洪钟道:“准奏!雍王中饱私囊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朕旨意,户部拿不出来的那部分军资都由他来填!”
末了还盯着丞相补了一句:“谁也不许帮他!”
户部先前和皇帝哭穷说朝廷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按照宁王的要求还有一百万两的缺,陛下没说要和北境讨价还价,那这意思就是要雍王来掏这一百万两。
以雍王这些年贪墨的数额,一百万两倒也不成问题。
众人心里都有数,各自找借口和皇帝告退。
大理寺卿刚被下狱、只剩少卿还顽强地坚持到最后,见皇帝神色不愉想问雍王什么时候放出来又不敢,把尾巴夹得紧紧的混在人群里跟着一起跑了。
太子面不改色地看着刑部尚书随众人一道离开,却在后者即将要出宫的时候把人截去了东宫。
“秦大人没什么话要和本宫说吗?”
太子端坐在上首悠悠地品着茶,不怒自威的神情和皇帝如出一辙。
刑部尚书秦泰一脸懊恼地跪在地上,有苦难言。
他明白太子要他老实交代什么,他要知道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问题是,他是真的不知道是刑部有谁被丞相收买了!
“毫不知情是吧?雍王也说他对夏弋的所作所为一无所知,秦大人看父皇和本宫信他了吗?”
太子不紧不慢道,睥睨着双眼如同在看一个蝼蚁。
秦泰慑于太子强大的威压抬不起头,只能跪在地上义正言辞地保证:“微臣回去以后即刻整顿内务揪出此人,还请殿下给微臣些时日……”
“你要多少时日?”
“七日……不,三日!三日之内微臣一定找出那个吃里扒外的人交给殿下处置!”
太子未置一词,放下茶杯盯着秦泰语重心长道:“怀远侯家的小侯爷戚珏和本宫的亲弟弟是知己好友,秦大人作为戚珏的亲舅舅,理论上来说和本宫也算沾亲带故。
本宫当初力排众议向父皇推举秦大人担任刑部尚书,一是秦大人本身就有过人的才干、能胜任这个官职,二来也是相信秦大人和本宫同气连枝,不会辜负本宫的重托。
可如今呢?
一个大活人在自家大牢里被吊死,另一个险些在眼皮子底下被灭口……
这种事如果再来一次,秦大人觉得是本宫的太子先做到头?还是秦大人的刑部尚书先做到头?”
秦泰一听这话登时冷汗就下来了,肃穆着一张脸指天立地地和太子保证,“臣知罪!臣即刻回去清查!绝不让此类事情再发生,请殿下给臣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太子缓缓收回视线,表情不变,“雍王坏事做尽都有将功折罪的机会,本宫宽以待人,自然不会赶尽杀绝。
只是再一再二不再三,希望秦大人把握好机会,不要再让本宫失望。”
“臣谢殿下宽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