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文泽跟阿祖两人离开没多久,被叫来支援的大部队赶到,把这六个人对着冲锋车里塞,一次性拉走。
周围围观的人群对着这一幕指指点点。
人群中。
一个烂仔看着被塞进冲锋车里的几人,继而快速的离开进行汇报。
北区警署。
钟文泽、阿祖带着受伤的杜天泽回到了警署,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给他叫来了一个医生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外伤伤口。
“喏。”
钟文泽推开审讯室的门进来,把手里端着的咖啡推到了杜天泽的面前:
“你不是一直都很想请我喝你们廉署的咖啡么?现在先尝尝我们警署的咖啡吧。”
杜天泽此刻还惊魂未定,端着咖啡拿在手里,目光警惕的左右环顾。
“不用看了,我们这里很安全的。”
钟文泽龇牙笑了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怎么样?警署的咖啡、味道不错吧?”
杜天泽也不说话,端着咖啡杯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钟文泽没有吱声。
没多久。
阿祖拿着审讯记录本走了进来,拉开凳子在钟文泽身边坐下:
“泽哥,准备好了。”
“好。”
钟文泽应声点头,拉开凳子大马金刀的坐下,左手夹着香烟吸了一口,右手在桌面上轻轻的点了点,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此次的审讯,全权交给阿祖来负责,顺带让他练练手,知道审讯是怎么一回事。
“说吧。”
阿祖清了清嗓子,拿捏着钢笔在本子上开始记录:“你有三分钟时间。”
“三分钟你要是说不清楚,那么你就不用交代了,我们会把你丢出警署的,让那群烂仔砍死你!”
他的字写得挺不错的,洋洋洒洒的写得一手好瘦金体,就是速度慢了点。
杜天泽看着阿祖,没有说话。
“嗯?”
阿祖在看着笔记本等待了得有小几十秒,见到对面的杜天泽没有声音,不悦的皱眉抬头:
“你不说?那行吧,你可以滚蛋了,外面多少烂仔在等着砍死你呢。”
说话间。
他起身就拖拽着杜天泽往外面捻,示意他可以滚蛋了。
“哥,你是我亲哥行不行!”
杜天泽那叫一个委屈啊,差点直接就哭出来了,委屈巴巴的看着阿祖:
“你让我说,你倒是问我问题啊?你不问我问题,我怎么知道要说什么?”
说实在的。
杜天泽现在确实挺懵逼。
他到现在都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怎么忽然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
“啊?”
阿祖拉拽着杜天泽的衣领子的手徒然一僵,这才反应过来,歪头看向钟文泽:
“泽哥,我没有问他吗?”
“嗯。”
钟文泽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那啥,刚才是吓唬吓唬你。”
阿祖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松开了杜天泽的衣领子顺带着帮他捋了捋,示意他坐下: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吧。”
他转身回到座位上坐下,笔尖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开始组织起语言来。
好半天。
阿祖一个字都没有憋出来。
“泽哥...”
阿祖秉承着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咱们问什么问题啊?”
阿祖同样懵圈。
他其实也没有明白过来:抓杜天泽回来做什么?咱们要从他嘴里得到什么?
很明显。
钟文泽耗费周转的来这么一手操作,不可能只是为了追责杜天泽的诬陷构陷的责任。
“我来吧。”
钟文泽笑着吐了口烟雾,示意他开始记录:“杜天泽,构陷我的事情,谁在背后推波助澜给你帮助的?”
顿了顿。
他又补充到:“也就是刚才要杀你的这个人。”
“宝利总警司。”
杜天泽这次是想明白了,没有任何犹豫的就交代了:“他找到的我,让我针对你。”
他又不是傻子,再加上他本就是廉署的人,一点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
从他在咖啡店门口没有下车就知道了,反侦察能力还是具备一点点的。
“你放我从警署离开以后,我跟宝利这个死鬼佬联系了,他让我去咖啡厅找他。”
“然后我就打车去了,谁知道那里早就埋伏好了那么多人,就等着我过去呢,如果不是你...”
说到这里。
他表情有些复杂的看着钟文泽,没有说话了。
如果不是钟文泽赶到,那么他现在的下场就是在油桶里面待着,被水泥封灌住,开始了漫长的化石之旅。
“宝利?”
钟文泽闻言重复了一句,倒也能接受这个结果,并没有太大的意外:
“他倒也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他妈的!”
杜天泽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咬牙怒骂到:“这些鬼佬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给他们做狗,不管我就算了,还他妈的想杀了我,至于么?”
“呵呵。”
钟文泽不屑的笑了笑,宛如看白痴一样看着杜天泽:“你还在以为宝利安排人杀你,只是为了不被我咬上?”
“不然?”
杜天泽理所当然的看着他:“不是因为这个?”
“痴线。”
钟文泽撇了撇嘴,伸手指了指脑袋:“多用脑袋想一想,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他犯得着兴师动众的杀你灭口么?”
“警队里相互斗争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这种事情你扑街也就扑街了,根本没有后续的影响。”
“那他....”
杜天泽听着钟文泽的话,皱眉细细的思考了一下,好像确实也是那么一回事。
宝利不至于干掉自己灭口吧?
“傻佬!”
阿祖听着他们的对话,一瞬间就回过味来了,不屑撇嘴骂道:
“宝利一开始根本就不想对付泽哥,他一开始想对付的人就是你啊!”
“他一开始就想对付你,调查一下你以后知道你对泽哥仇恨值很深,稍稍利用就让你上钩了。”
“哼。”
杜天泽闻言立刻冷哼反驳,露出一副我很睿智的表情来:“不可能的,我以前可是跟着鬼佬混的,既没有得罪过宝利,也没有查过鬼佬贪污,他对付我做什么。”
是的。
杜天泽在廉署“兢兢业业”的刻苦工作着,对于反腐的案子极其卖力。
但他都是很有选择性的。
凡是任何跟鬼佬有关的贪污案,他一概不参与或者一概不差,让别人去调查。
洋大人可不能得罪。
“说你是条狗,你还摇起尾巴来了?”
阿祖不屑的撇了撇嘴,在记录本上写写画画:“你没有做过对付鬼佬的事情,不代表人家就不对付你。”
“如果鬼佬只是想对付我,他为什么不给你出谋划策,反而一再催促你加快行动?”
钟文泽斜眼看着杜天泽,发出反问:“再看你出事以后,鬼佬的举动正常吗?”
“宝利如果真的想捞你出来,为什么要指派廉署的一个主任来捞人呢?”
“如果真的想捞你,直接安排一个高级警司过来,不是直接就把你带走了?”
“额..我....”
杜天泽嘴唇嚅嗫没了下文。
面对钟文泽这连番发问,他自己也给不出反驳的理由了:
对啊。
宝利是总警司,如果他真的想捞自己,安排个高级警司过来,绝对比廉署的主任要有效的多啊!
“宝利安排李主任过来提你,无非就是想激怒我而已,利用我的急性子,非但不放人,反而会在你诬陷我的案子上加重处理。”
钟文泽说出了最后的结果,说出了后面的剧本来:“你被追责坐监,然后在监狱里被同监舍的犯人杀死,这就是最终的结局了。”
他一摊手:“谁知道我并没有上钩,反而把你放了,所以宝利只能换个方法做掉你了,就是这么简单。”
“不管怎么样,你都是难逃一个死字,一开始,他找上你的时候,你脸上就写着一个死字了。”
杜天泽表情立刻变得阴晴不定起来,在心里快速的斟酌了一番以后,抬头看着钟文泽:
“你知道这么多,你帮我,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绝对什么都配合你。”
简单的思考以后,杜天泽这才大梦初醒。
钟文泽说的不错:
宝利一开始就是想做掉自己,所以这才找到自己给予他帮助对付钟文泽的假象,想假借钟文泽之手除掉自己。
“你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阿祖看着杜天泽的样子,算是看透了,这货现在把钟文泽当成了救命稻草:
“你仔细回忆回忆?”
“我他妈是真的不知道啊!”
杜天泽极度烦躁咬牙说到:“我跟宝利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啊,我跟他完全不熟,谁知道他为什么要做掉我!”
他烦躁拽了拽头发,心烦意乱的摸过钟文泽的香烟来点上:“我现在人都麻了!”
“一点都没有?”
钟文泽伸手抽出一个卷宗来丢在杜天泽的面前:“一年前葛柏的案子,宝利移交给你们的。”
“啊?”
杜天泽愣了一下:“葛柏的案子?有什么问题吗?”
他伸手抽出卷宗来,仔细看了看继而无比肯定的说到:“这个案子没有问题,葛柏也不是他们的人。”
他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语气越发的肯定:“而且,当初这个葛柏的案子,就是他手下的人移交给我们的,案卷里都有记录的。”
“你也知道,廉署虽然是独立机构,说是谁都查,但是我们一般不会去查鬼佬的。”
“嗯。”
钟文泽点了点头。
他这句话倒是没有说错,廉署一般情况确实不会去招惹鬼佬的。
廉署里只要是个带脑子的人,就不会去查跟鬼佬有关的贪污案。
“那葛柏女儿失踪案呢?”
钟文泽再度丢出了一个文件过去:“我跟你说过的,昨天葛柏的前妻刘艳艳过来报案,她女儿葛婷失踪了。”
这是钟文泽唯一能查到的杜天泽跟宝利两人之间有间接性接触的案子了。
他们两人之间,只有一个葛柏案。
“她女儿失踪,我怎么知道啊?一年前的案子了,我他妈的怎么...”
杜天泽顿时倍感委屈,为自己辩解着,说着说着,他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了,语气停顿。
原本手指夹着香烟的手指也僵硬在了空中。
他眼珠子瞪大,目光死死的盯着失踪案的卷宗。
准确来说。
他的目光是盯着卷宗里的照片。
卷宗文件的最上方,一张小孩的照片摆在了那里,正是这次失踪的小孩葛婷。
“我知道了!”
杜天泽伸手攥着葛婷的照片,语速快速的说到:“我他妈的想起来了。”
他此刻非常激动,嘴巴里唾沫横飞,指着照片:“一周前,一周前我还见过这个小孩,我...”
说着说着。
杜天泽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整个人身子一僵,直接愣在了原地。
他的表情也由一开始的激动,逐而变得惊恐,如同见到了什么毛骨悚然的画面。
手臂上的汗毛伴随着鸡皮疙瘩,一根根的竖立凸显了起来。
这是人在见到某件恐怖画面或者无限后怕事情时候的最明显的身体变化。
“嗯?”
钟文泽捕捉到他这么明显的肢体变化,不由眯了眯眼:
这货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来了。
“我草你妈!”
杜天泽直接就咆哮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吼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他妈的想起来了。”
“你想起什么来了?”
阿祖也跟着来了精神,手里笔跟着紧了紧,准备记录下来:“快说。”
钟文泽也眯了眯眼,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知道为什么...”
杜天泽刚刚开口。
“嘭!”
审讯室的门被人自外面突然就粗暴的给撞开了。
杜天泽下意识的转身往后看去。
审讯室的门半开。
“你干什么!”
负责看守的警员呵斥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你干什么的!不要乱闯!”
半开的门口。
一个身形瘦小的中年出现在那里。
中年不管不顾,他早在推门还没等门开的瞬间,手掌就已经摸在了后腰正往外掏东西。
须臾。
一把通体黝黑的大黑星出现在了他的手心,枪口一抬直接就对准了房间里的三人。
此刻。
门正好彻底弹开。
“小心。”
钟文泽眼皮子一跳,反应最快,他下意识的扑倒了自己身边的阿祖,闪身躲避。
于此同时。
中年已经抠动了扳机,手里的大黑星冒着火光。
“砰砰砰!”
刺耳的枪声在审讯室里响起。
中年疯狂的扣动着扳机,一口气都不带停的。
杜天泽反应最慢。
站在原地的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随着枪响跟着爆起一团团血雾。
整个人直接就笔挺的倒在了地上。
中年跟着枪口一转对着躲在桌子后的钟文泽阿祖两人再次开枪,只是毫无准头。
“砰砰。”
两枪后。
“咔擦!”
空机声传来。
“我投降!”
中年大吼一声,果断把手里已经打空的大黑星丢在了地上,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不要开枪,我投降啊!我投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