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莫白不以为然的扫了眼姜老爷子，慢条斯理的继续说：“其实早在你来之前我就做好了各种准备，我本来没想对你动手的，可最近事情太多，总得发生点什么你说是吗？”

“你什么意思？”姜老爷子越发觉得这周遭危险，尤其是在徐莫白如此坦诚的情况下。

他尝试着往后退，却发现自己身体陷入了麻痹，竟然动弹不得。他好几次试着动动手指，竟发现连手指这样的动作都难。

所有的事情都在告诉姜老爷子，危险已经靠近。他愤怒万分的低喝：“你想做什么？”

徐莫白一步步走到姜老爷子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瓶的喷雾器，在空气中又特地多喷了几遍。在姜老爷子错愕不解的目光下，他难得好心的解释：“这好像叫……叫什么来着，医学上的名字太长我记不住，但是用法跟功能我知道。”

说到这，他又笑着朝老爷子靠近几分，继续道：“据说是老年人，尤其是心脏弱的老人闻过之后会出现身体麻痹的情况，然后是血液停止无法说话，情况像突发中风，总之就是会你死的无知无觉，尤其像跟人吵架后的心脏复发。”

“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我承认我对你们母子有愧，但也不至于你这么不近人情。”姜老爷子说完这些话之后满头大汗，连说话都变得非常艰难。

徐莫白嘴角弯起一抹讥讽冷笑，朝着姜老爷子身上特地又多喷了两下，“你就多闻闻，到时候死了这笔账会大概算在谁的头上。”

“你——”姜老爷子气愤的怒指着徐莫白，却发现自己忽然说不出话来了。浑身一阵强烈的疼痛感袭来，让他最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徐莫白将喷雾器收好放在兜里，双手插兜往门外走，在他手搭在门把上准备开时，忽然停下脚步转头对姜老爷子说：“对了，貌似没几个人知道咱们见面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试图跟他们说话，要不然他们很容易误解的。”

“站住！”姜老爷子激动的说出两个字，麻痹的身体让他失去控制，整个人从椅子上重重摔了下来，手紧急抓住桌布，将桌布上铺着的杯子洒落在地，发出砰砰声响。

徐莫白冷笑着看姜老爷子狼狈又无助的模样，在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时大声询问：“有没有人！”

管家最先推门进来，看到倒在地上的姜老爷子时，第一时间走上前将老爷子扶回轮椅上，着急问：“老爷子你怎么样？”

“刚才你们老爷子忽然发病，我让人去帮你找医生。”徐莫白说着便朝外面走，除了已经变得浑浑噩噩的老爷子，没人注意到徐莫白嘴角那记冷笑。

此时。

外面已经一片漆黑。

刚到家的姜正霆接到管家的病危通知时，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看着手术室顶上不停转的红灯，他焦急询问：“这是怎么回事？老爷子不是之前还好好的吗？”

“我也不知道，刚才带回来的时候，说老爷子这是心脏病犯了，这时候还在里面抢救呢，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管家急得满头大汗，这种情况发生出来，未免太让人措手不及。

姜正霆气恼的在空气中重重挥过去一拳，冷静下来，斜睨着管家问：“老爷子出事之前有没有什么情况？”

“有见过徐莫白徐先生，可按理说不该是徐先生。首先，医生说老爷子这是心脏病复发，本就属于老爷子的身体疾病。另一种，徐先生跟老爷子从来没什么接触，就算是为了大少爷你才去找的徐先生，徐先生也必要动手才对，有谁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处境。”

管家在耳边说了一大堆，可姜正霆也一样寻找不出来蛛丝马迹。他愤然的在走廊来回踱步，实在想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这样。

走廊间，护士来来往往，在眼前晃的他更加心烦意乱。

手术室的门被忽然打开，护士小跑到姜正霆身边，说：“霆少，你现在先进去看看吧？”

“老爷子安全了吗？”姜正霆追问，饱满的额头浸了一层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细汗。

“不是，老爷子快不行了，现在让你跟管家进去。”

护士的话音落下，姜正霆几乎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瘦成皮包骨的老人，他心狠狠颤了颤，冲过去握住了老爷子朝他伸过来的手，眼眶微微泛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医生在老爷子的示意下于心不忍的摘下了口罩，跟姜正霆说：“患者本来不能说话，借助药物才能勉强说。尽量不要多说，让老人舒服点去吧。”

姜正霆泛着酸涩的鼻子，强忍着眼眶打转的泪水，沙哑着嗓音问：“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是谁？”

“左……左蔓。”姜老爷子使出浑身的力气，吐出这么一句话。

“不可能，左蔓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搞错了。”姜正霆毫不犹豫的矢口否认。

“别再爱……左蔓了，跟方……方琳结婚。你讨厌我，觉得……我不配，我知道也不怪你。听……听我这次，是遗……遗言。”

姜老爷子一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仿佛说出的每句话都使出了全身力气，又好像随时会断气。

在姜老爷子充满期盼，甚至是死不瞑目的特殊情况下，姜正霆的沉默不已，别说管家着急的满头大汗，就连在场的医生跟护士都跟着捏了把汗。

“我不能。”姜正霆痛苦的闭上眼，两行眼泪无声滑落。他知道公司现在局势不稳，但他相信这都是时间问题，凭他能力不用一年就能恢复如常，没必要放弃自己深爱的女人。

可他不明白，如果永远放不下的话，左蔓的存在会成为他永远的绊脚石跟软肋。

尤其是那个徐莫白。

姜老爷子深知自己孙子冷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执着火热的心。但他已经做好了极致，也无法再继续撑下去了。

“不行……，得放弃了，得……放了。”姜老爷子心疼的抚摸着姜正霆的头发，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慈爱的行为。

也正是这样一个看似很小的举动，却让姜正霆处在震惊与悲痛之中。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爷子的手从自己头上无力脱落。

“爷爷！”

姜正霆撕心裂肺的大喊，整个人无力的跪倒在地，“我答应，我答应离婚。”

答应。

他在心里重复默念这两个字，却无人知道此刻的他痛到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