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的杀戮效率会随着武器的革新换代而飞速增长，冷兵器时代的战争论残酷性是要比后来的战争更甚，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的勇气，在能看清对手面部细微表情变化的距离冲过去狠狠一刀捅死他，任由死者滚烫的鲜血从伤口喷溅出来，洒落在自己的头脸上，因此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对士兵心理素质的要求比热.兵器时代高得多。

当然，凡事总会有例外情况，譬如说在旧世界的某些小国发生内讧，政府军和反对派动用了火箭炮和坦克之类的重武器，双方持续一天激战下来，战后统计阵亡人数不到两位数。

如此逗逼的战争理所当然地被那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旁观者大肆吐槽，说什么连兔子家民兵连的军事素质都没有，士兵开枪射击时一概不瞄准，从墙角把自动步.枪探出去胡乱扫射一气，天晓得这样子弹怎么能击中敌人的，这应该是个很深奥的概率学命题。在这种逗逼与二.逼混战的低水平战斗中，那些被打死的人其实都该去买张彩票。没别的理由，他们的运气实在太冲了，这么低的概率也能碰上，不买张彩票都对不起这份运气呀！

无论何时何地，战争都不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伴随着时间推移，人类与地精这场战争的战况变得愈发激烈，围绕要塞展开的争夺趋于白热化。

这时候，默默地看着魔卡容量全满，达成目的的罗正道无意在此久留，他转头对随从们说道：

“通知我们的人，撤退吧！”

闻声，大吃一惊的手下们连忙劝阻说道：

“国王陛下，要塞我们没打下来……”

微微一笑的罗正道看了看淹没在火光和烟雾中的地精要塞，神色坦然地说道：

“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我们可以撤退，最迟在明天早晨，绿皮的援军就会到达，你们准备跟它们再打一场吗？”

老大说话必须算数，烽火戏诸侯的周幽王虽然被有良心的历史学家证实无辜背了黑锅，至少这经验还是可以借鉴一下的，没人愿意用自己的脑壳来帮上级立威。所谓的命令，是你理解了要执行，不理解你也得执行。

如愿以偿地暴揍了地精一顿，把上回无功而返的这口恶气出了，灵魂业已到手的罗正道选择见好就收，全无兴趣再跟地精再打一场生死之战。不是说他没信心打赢战争，而是没那个现实需求，他又不是天生战斗狂，缺乏战略意义的战役自然没必要继续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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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战场上占据了上风，是打是撤都有主动权，轻易摆脱了地精守军的纠缠追击，出击的人类舰队顺利返航回到琼州。

在码头上安排妥当交接班工作，罗正道在一帮随从的簇拥下回到宫殿，随后他把管家叫到面前，吩咐说道：

“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思考，在我没有出来之前，除非地精打到海口城，或是神明降下圣者来琼州，任何事情不许打扰我，知道了吗？”

“是的，国王陛下。您的旨意就是我的使命。”

魔卡究竟是一种什么东西？如何与法则互动？又是怎样提升效用？诸如罗正道之流的半吊子魔卡师根本说不清楚其中的始末缘由，因此他才被迫补上这一课，试图以自己那凡人的微薄智慧，揣摩理解前辈魔卡师们超乎凡人能力之外的伟大杰作。

“万象凭依——解析！”

不同于其他的三大类卡牌都有着明确的等级高低之分，包括“万象凭依”在内的特殊类卡牌是没有星级标识的，或许是前辈魔卡师认为特殊卡牌不适合这套笼统分类体系的关系吧！简而言之，这事算是把罗正道坑苦了，为了多一点把握，他不得已一遍接着一遍重复激活卡牌来解析“蒿里山”，毕竟每次解析得出的信息都会存在着细微差异，这些不同之处汇总起来也值得下一番苦功钻研。

“呼！呼！累死我了。”

虽然透过献祭手段可以不必直接激活卡牌，该付出的精神力一点也不能打折扣，很快罗正道就觉得脑袋胀大如冬瓜，只得停下来休息一会。

“这是……已满足升级条件？”

忽然看到魔卡牌面闪烁的光芒，罗正道都要快惊呆了，据说人品这玩意是可以攒的，可能是他前面付出的努力和失败挫折已经把人品攒得差不多了，最后一次解析浮现的讯息数量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关键是在结尾的那句话。

在最初的大喜过望过后，罗正道的思路又卡壳了，略带抓狂地揪着自己的头发，抱怨说道：

“升级？这怎么升啊？一个字都没告诉我，至于这么吝啬吗？”

一番穷折腾宣告无果而终，被迫承认自己黔驴技穷的罗正道改用笨办法对付这道难题，以精神力量对卡牌反复进行渗透。老实说，他一点也不喜欢这法子，耗费巨大成效又难以控制，打个比方，制造一场12级台风为一盆花浇水，虽说目的是达到了，这代价也着实太败家。

罗正道揉着发胀的脑门，反复咂摸刚刚得到的讯息，说道：

“升级方向？什么意思？”

特别喜欢言简意赅的说明文字和数字化图表的前辈魔卡师们，搁在罗正道的眼中简直就是老天爷专门派来坑他的，凡是能用俩字表示的内容，魔卡师们绝不会用到第三个字，哪怕是标点符号也是一样减省。搁在平常时候，无非是停下来多琢磨一会，问题是放在紧关节要的地方，一个搞不好就要蹬腿升天的要命环节上。亲，你是真心不打算要好评了吧！

万幸天无绝人之路，罗正道强忍着精神力透支造成的眩晕和恶心，在不计其数的后.台数据中筛查找到了所需的那一项。直到此刻，他终于呼出了始终憋着的那口气，紧接着身子一歪，委顿地坐在地板上睡着了。

“陛下！国王陛下！”

过度透支精神力的感觉和狂饮后宿醉的后遗症滋味差不多，一样是头疼得跟上刑似的，罗正道是在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中醒来的，他懊恼地揉着额头打开密室的门，语气不悦地说道：

“我不是说过，不许你们打扰吗？”

闻声，侍从官的笑容很是难看，递过一份纸质文书，解释说道：

“巡逻舰队报告，地精军队已经在琼州北部海岸登陆，这是最新送达的情报。”

没料到地精反扑来得如此迅猛，或许是赶来支援赤水要塞的地精海军发觉人类舰队撤离，索性尾随杀了过来，这帮绿皮真是胆气十足啊！想到这里，罗正道咧嘴冷笑说道：

“嗯，通知佐拉·黑格尔收拾那些绿皮，命令绯炎司令官整备主力舰队，全岛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是的，国王陛下。”

要问地精第二帝国是什么战略意图，罗正道暂时还没想清楚，莫非是单纯为了报复赤水要塞被攻击的冲突事件吗？地精舰队从海上过来攻打海口城显然是更有威慑效果的手段，报复意味也格外浓烈一些，它们大老远地跑到琼州距离主大陆最近的那片荒芜海岸登陆究竟是想干什么？那地方到处是未开发的泥泞红树林和咸水沼泽地，四条腿的野兽都比两条腿的活人数量多，难不成地精是准备来琼州打猎的吗？

在敌人反常举动的背后往往都藏着不可告人的阴谋，罗正道揉了揉鼻子，回顾蜗居多日的密室，他摇了摇头，心中多少有些不甘心地俯身把魔卡收起。

潜心搞研究这事不是三五分钟就能完成的，可以说是一半靠运气，一半靠努力，天晓得什么时候幸运之神会向你招手，对罗正道而言其他事情都可以拖后再说，先把打上门的地精摆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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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令官阁下，我不懂军部要做什么。”

旗舰上的地精参谋们都觉得心情挺郁闷，按说它们理应是战略制订者，结果现在变成了只能听命行事的小卒子，这种身不由己的心理落差令自诩为军中精英的参谋们颇为不快。听到部下的一致抱怨，莫多·黑水的笑容也有些勉强的意味，说道：

“……我也不懂，我们是军人，必须服从命令，知道吗？”

“当然，莫多阁下。我是说，这次进攻非常的愚蠢，没有明确的战略目标。”

闻听此言，心里本就不大痛快的莫多·黑水还得替上司继续背黑锅，它操着语重心长的口吻劝慰说道：

“总长阁下曾经对我说，永远不要让你的左手知道右手在干什么。呵呵呵呵，上级不会把整个作战计划全部告诉下级，因为你不够资格了解这些秘密，服从指挥是我们身为军人使命。”

正当莫多·黑水忙于平息内部不满情绪的时候，位于海口港外的瞭望塔也窥见了远处的点点白色帆影，随即哨兵急促地敲响了警钟，通告整个城市进入到紧急状态。

“当当当当……”

“报告，瞭望塔发现地精战舰！”

骤然听到从港口方向传来的嘹亮警钟声，端坐在宫殿里的罗正道此时眯起眼睛，事情似乎有些出人意表啊！随即，他嘴角一咧，调侃说道：

“啧啧，这些绿皮是学聪明了，连我都猜不到它们想干什么。”

扎根经营琼州的时日也不算短了，深知自己家底情况如何，罗正道丝毫不担心地精跟他来横的，大家当面锣对面鼓，硬碰硬地过招，谈到这事谁怕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