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密室里,罗正道对着墙壁冥思苦想许久仍是不得要领,大量混杂无序的信息和没有什么信息基本是同一个意思,只能叫人感到一头雾水,想要从中得到正确答案的难度也是相差无几的。,因而,到头来罗正道只能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道:
“唉,试试把灵魂收集满了,看是不是有其他变化吧!”
新世界的亡魂死后自动前往冥界,等候着死神作出判决,其实死神的手上没那么大权柄决定亡魂归宿,祂的实际处置范围仅限于把那些蔑视神明的无信者钉在城墙上,以及防止魔鬼和恶魔来抢夺亡魂,扰乱死亡世界的正常秩序运转,属于其他神明的信徒灵魂都得交出去。从某种角度来说,死神的判决这道手续更像是在走个过场,跟旧世界神话中那些恐怖的,诸如十八层地狱之类的死后根据善恶因果进行审判的过程全然不是一码事。
谈论人类的善恶是非,或者说是善与恶的概念,一旦升格到了神明这个层次来俯视,更像是在说无聊笑话,或者说根本无所谓什么善与恶。
假设有两个国家,其中一个倒霉撞见了百年不遇的大饥荒,另外一个是正常年景的收成,如果把这个国家仓库里的粮食全拿出来也不够同时喂饱两个国家的人,必定会有许多人饿死。这时候,那个饥荒国度的人们决定武装起来去抢.劫邻国,双方发生了残酷战争,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在这场无法避免的战争中,主动发起侵略的一方是为了求生,没粮食他们只能等死,被侵略的一方则是为了自保,交出粮食他们自己和亲人就要饿死了。那么试问一声,在这场生存战争中,到底谁是善?谁又是恶?只怕根本分不清楚吧!
这个世界上的事情,倘若都能分得清是非善恶的话,那么现实世界的矛盾就不会如此令人纠结了。
在世界上不是仅有黑与白两种颜色,而是充斥着从白到黑,不同灰度的色调变化,现实世界的复杂性也正是由此而生,那种简单明了的善恶分野只能存在于童话故事之中。
罗正道明白闭门造车是铁定不能成功的,下一步行动是得寻找灵魂来充实这张特别的魔卡,他期待看到当三千容量满额,这张魔卡又会出现什么新的变化。
如果要问什么地方灵魂最多,难道是墓地吗?显然正确答案不会是这样的。新世界的灵魂不可能长时间停留在主物质界的墓地里,那些在死后还能控制自己灵魂去向的大能更不会待在墓地里。唯有在战场上才有大量灵魂,毫无疑问只有在这种时刻有生命消逝的混乱场所,罗正道才有机会出手跟死神抢夺亡魂。
通过传送门从地狱返回到琼州,一头钻进密室里思考的罗正道理清了思路,连屁股都没坐稳就又跑出来做事了,身为一个穿越者在烽火连天的乱世当中求存也活得这么不轻松啊!
要寻衅开战收集灵魂,自然离不开老冤家地精海军这个现成的好靶子,罗正道出兵去找地精的茬那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情,任何人都讲不出不该与地精开战的理由,甚至连宣战这道手续都可以省略了,所谓一见面就开始真人pk,这才是死仇大敌的真意所在。罗正道在新世界的实战经验是用地精军队的鲜血硬生生刷出来的,这要搁在一款电脑游戏里面也该给个“地精杀手”、“绿皮收割者”之类的个人专长了。
在稍早之前,寻找不朽权杖的途中,莫多·黑水带领的那支地精舰队伏击了罗正道,并且召唤了巴洛炎魔,亏得他的实力够强才能在重重危机中化险为夷。
对于这起意外事件,最初罗正道尚不知晓所以然,本以为是自己没能掩藏行踪导致情报外泄,直到返回威克礁他跟维娜·杜波夫谈起这件事,最终谜底才揭晓了。
没错,地精无法用预言类术法来定位身为魔卡师的罗正道,因为魔卡本身具备的法则力量可以反制这些比较低端的侦测手段,更高的神秘可以碾压低级的神秘,但这不妨碍地精定位罗正道手下的得力干将在什么位置,通过这种旁敲侧击的方式来侧面了解他的行踪去向。只需把光明王国重要人物们的近期活动逐一排查下来,再找出那些不在领地活动的少数派,自然就能把某条大鱼顺手一块网住了。不能不说,地精的心思用得很足,只可惜魄力稍微逊色了一些,以至于精心编织的这张网强度差强人意,终不免被罗正道用暴力手段撕破了。
汲取了此前的经验教训,罗正道这回连一个有名有姓的下属都没带,唯恐再被预言定位把自个坑了,这趟出来只为了虐菜,他一个人单干就能胜任全套业务。
经历了第一次赤水攻防战的实践考验,地精第二帝国好歹保住了赤水的前沿阵地,同时把志得意满的罗正道弄得灰头土脸撤兵了事,若不是他手里攥着魔卡这张王牌,估计这会尸骨都埋在主大陆的土地上了。
心胸不甚宽广的罗正道报复心极强,吃了亏没关系,丢脸了也不要紧,关键是逮住了机会这场子一定得找回来才行。当他决心再次上门去找地精的麻烦,连带收集灵魂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拉着队伍奔赤水而来。尼玛,在什么地方扑街就要在什么地方爬起来,人没这点精气神,那还活个什么劲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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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嗵嗵嗵嗵……”
低沉悠长的大炮轰鸣声率先从远处传来,紧接着比篮球还要大出两圈的16磅石弹便如流星雨般一股脑地砸在没来得及修复的要塞石头围墙上头,霎时间,石弹与石块碰撞迸溅起无数锐利如箭头的锋利石屑,直打得城头地精守军头破血流哀嚎不断。这些子弹般的碎屑呼啸着覆盖了大片区域,石弹在损伤防御建筑的同时,捎带着把人员之类的软目标也给一勺烩了。说不得,这种硬碰硬的打击方式最能发挥出实心石弹的易碎特性,相比于价格昂贵的榴霰弹,不仅开销廉价更是一举两得的好买卖。
由黑色玄武岩构筑的炮垒看似坚不可摧,碰到了大口径的舰炮轮番齐射,即使堡垒本身还能承受住打击,负责操控露天炮位的那些地精士兵可也撑不住了。
这事无关勇敢与否,在隐蔽所里看着一个分队的士兵冲上炮位,短短几分钟内便伤亡殆尽,甚至连发出第二炮的机会都没有,再怎么勇悍的地精也得犹豫了,这不是战斗,这是被敌军优势火力屠杀呀!
“求援!发射火箭求援!”
“是的,长官。”
在被爆炸摧残得地动山摇一般的隐蔽所里,地精要塞指挥官与传令兵的简短对话,宣告了地精守军彻底丧失斗志,只能求助于友军的支援了。
“灵魂在哪?”
脑海中萦绕着疑问,驻足旗舰艉甲板的罗正道面容冷峻刚毅,思考了一下,他决定采取进一步行动,转头对随从说道:
“放下登陆艇,载我上岸。”
闻声,一名侍从官急忙阻拦说道:
“国王陛下,这是战场,我们还没压制住敌军要塞的火力,您不能这样冒险……”
见状,面颊浮现一丝自信笑容的罗正道摆手说道:
“战场上没有国王与士兵的区别,只有死人跟活人的区别,你知道吗?”
其实在被进攻方火力完全压制的要塞附近活动不算多危险,地精守军已然自顾不暇,漫说开炮瞄准罗正道轰击,它们想派个把狙击手出来都得看海盗们愿不愿意给面子,随着人类军队登陆后开始抵近用臼炮轰击地精的堡垒,这时候在露天活动那是在玩命啊!
“嗯,可能是距离的关系,我可以试试……”
卜一进入到战况最为激烈火爆的河滩地带,罗正道便隐约感觉到了一股莫名波动,这或许就是死者的灵魂吧?于是,他在面露欣喜之余,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热.兵器时代的战争主要比拼的是综合国力,是谁的生产力更强,战争依托工业体系进行延展,不再是兵对兵,将对将的纯粹比拼,交战双方士兵能面对面展开厮杀的机会也非常渺茫。
目前新世界所处的时代虽说是从冷兵器和热.兵器混用的过渡时期,对于海军这样资金密集型的高技术兵种,与敌军白刃战的机会变得越来越稀少。真怨不得罗正道身上那张“蒿里山”魔卡此前只收集到区区208个灵魂,倘若魔卡规则限定了不主动激活的前提下,死者必须跟他拉近到二十码的距离上才能收集到灵魂的话,这当然是一种过份的苛求。摆脱了被追杀状态后,已是难得有机会冲在第一线,罗正道又能有几次机会跟敌人来个短兵相接?
没时间去自怨自艾,罗正道此刻屏息凝神准备采取行动,成与不成就看这一锤子了,他得尽到最大努力才行。
“激活——蒿里山!”
“嗡嗡……”
随着罗正道的声音蓦然响起,一道肉眼不可见的七彩光圈由空中缓缓地降下,继而笼罩了整片战场上空,无论倒在这片土地上的死者生前是属于哪一方阵营,在死后他们的灵魂都被魔卡所吸引,好似飞蛾扑火般向魔卡“蒿里山”冲去。仅在数秒钟里,在罗正道的数字化视野中,半透明的隐藏面板上刷新显示了最新的数字,由初时的208/3000,一路跳升到了1039/3000。估计今天的这一战打下来,这张魔卡的初始容量就要满格了,不知届时又会发生什么新变化,罗正道此刻满心皆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