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开学日墨倾揍江齐屹的事,只有部分爱八卦的学生知晓,那宋一源这一封表扬信一出现,就闹得全校皆知了。
课间休息时,墨倾路过公告栏,觑见那一张大海报,驻足。
她心情一言难尽。
“怎么样,满意吗?”宋一源在校长办公室里接受完教育出来,见到在海报前停留的墨倾后顿时凑上前,神情洋洋得意。
“……”
本是随口一说的墨倾,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有意见可以提,我们下次改进。”宋一源体贴又纵容,“只要你好好学习,别说表扬信了,让我天天在校门口给你放鞭炮都行。”
“行啊。”墨倾从善如流,“你准备好鞭炮。”
宋一源抿唇,有点恨自己多一句嘴。
他心一横,趁热打铁:“我给你准备了一套全面系统的复习计划,哪怕你是零基础,只要跟着我的计划走,也能在一年内考上二本……”
墨倾没听他的话,余光注意到某一处,偏头看去。
“……你在看什么?”
注意到墨倾的视线,宋一源中断滔滔不绝的计划演讲,抬目一看,赫然见到楼梯口站着两个人。
是霍斯和温迎雪。
霍斯不若平日般冷峻,敛了气场,微垂着眉眼,似有事恳求温迎雪。而温迎雪虽面上带笑,但笑意未达眼底,透着点倨傲和冷漠。
“温迎雪也是你们的人?”墨倾眉毛一挑,好整以暇地问。
“不是。”宋一源把她当自己人,并不隐瞒,“霍斯找温迎雪应该是为了他妹妹。”
“嗯?”
“霍斯有个同母异父的妹妹。以前就在第一附中读书,高一时处处碾压你弟墨随安,风头一时无两。”宋一源唏嘘,“优秀是真优秀,可怜也是真可怜。”
“怎么说?”
“她高一没读完,就遭遇意外成了植物人。”宋一源紧了紧眉,“她妈早没了,她寄住在亲戚家,出事后亲戚不肯承担医药费,闹到了霍家。当时霍斯正好被调过来,就接手了这事,他总不能让妹妹在病床上过一辈子,所以这一两年一直找人给妹妹看病。”
“现在有治疗植物人的技术了?”
“没有,就等医学奇迹。”宋一源说,“不过,中医倒不是全无可能,所以霍斯现在把希望寄托于中医。”
“哦。”
最精通中医的墨倾一脸淡定。
“温迎雪出自医药世家,无论是在中医还是西医上,都展露出过人天分,算是有点本事。”宋一源轻描淡写地评价,并没有过多称赞,“霍斯找上她,情有可原。”
话到这。
楼梯处,霍斯跟温迎雪讲明来由。
温迎雪笑得温和,说话却不近人情:“如果每个前来找我的救治的,我都出手,那我岂不成活菩萨了。先生还是另寻高人吧。”
她转身走了。
霍斯静默地看着,眉宇轻锁,倒是没有纠缠。
尔后,他侧过身,望了眼墨倾和宋一源,抬步走来。
“我先走了。”墨倾收回视线,说。
“记得好好学习。”宋一源叮嘱。
墨倾当耳旁风。
宋一源倚在走廊栏杆上,目送着墨倾走远,随后扫了眼霍斯,笑问:“你没跟她报你霍家二少的身份啊?”
霍斯沉默两秒,说:“没这个习惯。”
宋一源啧了一声,不屑道:“区区一个C级医生,就拽上天了,想当初我——”
“你比她还傲。”霍斯冷眼看过来,打断他的批判。
“我那是有资本。”宋一源垂下眼帘,目光在手腕处顿了两秒,撇了撇嘴,转移话题,“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霍斯来第一附中,主要是找宋一源派任务的,温迎雪倒是其次。
“嗯。”霍斯拿出一张纸,递给宋一源,“你看看这个图案。”
宋一源接过,嘀咕:“有点眼熟啊……”
霍斯狐疑:“见过?”
见过吗?
宋一源无意识往走廊尽头看了一眼。
教室后门处,几个男生跑出来,哗啦啦地一晃而过,掀起一阵风。
墨倾跟他们擦肩而过,发梢往后轻扬,衣摆动荡,勾勒出纤细的腰线,她的校服裤脚宽松,在摆动时,隐约露出脚踝图案一隅。
“想不起来了。”宋一源捏着图纸,瞧着那形似弯刀的图案,“怎么?”
“这是一个叫长生会的组织的标志,成员都有这个纹身。我们怀疑他们在秘密策划一些违法活动,打算查一下。”
“怎么查?”
“基地的藏品手册上记载着一样物品,编号404,是一套针灸针,据说归百年前一个神医所有。”霍斯说,“现在这一套针灸针重新面世,不久后将于柯林斯酒店拍卖,长生会似乎想要这套针灸针。你先盯着拍卖会。”
“好。”宋一源转念一想,“拍卖花的钱,基地报销吗?”
霍斯神情严峻:“尽量花最少的资金,办最多的事。”
说得冠冕堂皇的,宋一源就听出三个字:不报销。
*
午休时,墨倾找到高三三班教室,敲了敲后门。
教室人不多,稀稀拉拉几个,听到敲门声,几道视线扫过来。
坐在后排的一名女生认出了墨倾,好奇地问:“找墨随安吗?”
墨倾答:“找闵昶。”
女生诧异眨眼,一时无言。
教室里,墨随安坐在靠窗的位置,几个男生聚在他身边。听到后门的动静后,他们纷纷看过来,见到墨倾,笑得玩味又轻挑。
“墨天才,你姐来找闵校草呢。”
“以后就是闵昶姐夫了。”
“你姐昨天跟你表哥打起来,不会是因为闵昶吧?他俩可真给你长脸。”
……
男生们肆无忌惮地开着玩笑。
墨随安眼眸沉了沉,暗流汹涌。他冷冷瞧了眼那几人,待他们识趣闭嘴后,他冻着一张脸起身,径直走向后门。
在路过墨倾时,他满眼嫌弃,步伐一顿。
“丢人现眼。”他压低声音,警告道,“以后少来三班。”
他就顿了几秒,说完便从墨倾身侧走过,目不斜视地离开了。那嫌恶劲儿,仿佛跟墨倾多待一会儿,就会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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