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玉槿早早地就被墨敬骁叫了起来——蹲马步!
她就知道,但凡这丫做了什么让她感动的事、让她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的时候,这丫总是会以各种方法来将她心中的这种美好破坏殆尽!
想都不用想,这丫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
“乖,你蹲马步已经有半年了,不用多久,我就可以教你点保命的功夫了。你难道不想像零一零二他们一样飞檐走壁吗?”
飞檐走壁?好帅的说!
宁玉槿双手捧心,两眼放光,口流哈喇子,点头如捣蒜:“想想想,做梦都想!”
“嗯,那就乖乖蹲马步。”说着还附赠一个抚摸宠物一般的摸头,目露欣慰神色。
当宁玉槿蹲了好久之后才突地反应过来——丫的,这墨敬骁温柔起来那声音带魔力不成?为什么每次被他一哄她就变得心甘情愿起来?
好吧,为了她的飞檐走壁,她忍!
蹲完马步之后,等在那里的零一上前来说:“三小姐,爷和慕容先生在清辉堂等你。”
清辉堂是墨敬骁处理公务的地方,若是一般闲事基本不会在那里说,若是有什么国家大事,他们也不会对她一个内宅女子说,所以听到零一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惊了一下。
不过那表情也不过是瞬间,她拿过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轻轻一颔首道:“走吧。”
到清辉堂的时候,墨敬骁和慕容玄好像在商量着什么,听见她进屋的动静都抬起头来看着她。
宁玉槿歪着头也望着他们俩,边走进去边问道:“你们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墨敬骁狭长的凤眼眯成一条锐利的弧线,盯着宁玉槿看了半晌,这才对慕容玄道:“就照你说的办吧。”
慕容玄点头:“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若是三小姐出马,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若是还不成,那太子这大婚,可就悬了。”
他们在说什么?太子大婚?
这个宁玉槿倒是知道,再过两日便是太子大婚了,钦天监看了这几个月的日子,千挑万选选出来的黄道吉日,等两人成完亲家家户户就该准备着年货过大年了。
听他们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太子和萱姐姐的婚事要吹?
“出什么事了吗?”宁玉槿赶忙地开口问道。
可千万别出什么事啊,苏月华闹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若是萱姐姐再得不到一个好结果,那她才要郁闷死。
“是这样的三小姐,”慕容玄开口给宁玉槿解释说,“皇上这几日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估摸着快不行了。”
“啊?”
承光帝的身子骨一直不好,这宁玉槿也是知道的,墨敬骁从沙场赶回来,也正是因为这个。可他的病一直拖一直拖也拖了一些时候了,怎么今天突然说,快不行了?
“皇上的身子早已经虚了,这段日子也不过是用各种名贵的药材吊着一口气而已,去了也是迟早的事。只是若是挺不过这一两日,在太子大婚前去了,那太子即便即位了也要守孝一年,同沈小姐的婚事也只能拖到明年去了。皇上的意思是,让人秘密寻找名医,不求治好他,能让他挺过这几日便行。”
“啊?”
宁玉槿听着慕容玄的话,好像只能用这一个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惊讶之情了。
“那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将成婚的日子提前呢?”
“这怎么行?太子是未来的一国之君,那沈小姐就是未来的一国之母,这两人是国家是根本,成亲的事情岂能马虎?且钦天监选了那么久才将日子定下,怎能说改就改?”
慕容玄说起这事的时候一本正经,极是认真,弄得宁玉槿也不好说些什么了。
这亲随时都能成,人却说不定哪天死。他们让一个将死的人来将就成亲的人,这该说他们是老古板呢还是老古板呢还是老古板呢?
墨敬骁这时也开口说:“这时皇兄最后的愿望,丫头,帮这一次吧。”
这墨敬骁都开口了,宁玉槿哪里有不答应的意思,当即点头说:“什么时候去?我去药房准备点东西。”
“你准备好了就可以。”墨敬骁听到宁玉槿答应得干脆,当即也松了一口气。
旁边,慕容玄无不感慨地说:“哎,子瞻说千句不抵咱们爷说一句,这就是差距啊差距。”
宁玉槿顿时一龇牙,恶狠狠地瞪了慕容玄一眼:“你还敢说,你送我的那东西是什么玩意儿,一个破杯子!”
“什么破杯子,那个杯子可是子瞻最喜爱的一个,每日饮酒必用此杯。只是前几日苏相走的时候差人给我送了个九展琉璃杯来,子瞻才割爱将那杯子赠与三小姐的……”
“不管,我不要那个破杯子,我要那个什么九展玻璃杯!”宁玉槿顿时耍起了赖,不坑慕容玄一次决不罢休。
“这怎么行?!”慕容玄态度坚决,严词拒绝。
宁玉槿顿时拽住墨敬骁的胳膊,甜腻腻地叫了一声:“阿骁~~”
“子瞻,你还想不想要她进宫去了?”墨敬骁抬眼轻瞥慕容玄一眼,说话语气不疾不徐不轻不重,却偏偏让人不容置疑。
慕容玄顿时抹泪:“不带像你们两口子这样欺负人的!”
宁玉槿轻哼一声,心情很好地去立章堂准备要带的东西了。
小药箱里基本上什么东西都是齐备的,宁玉槿又取了一些可能会用到的东西,想了想,她打开药柜里最里面的一个抽屉,将里面的一个针布取了出来。
依慕容玄和墨敬骁的要求,她扮了男装,随墨敬骁直进直出,也免得惹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宁玉槿相信这些额外的事情墨敬骁和慕容玄一定会替她考虑得妥妥当当的,所以进宫的一路上,她的全部精力,都用来平稳自己的情绪去了。
上次到宫门口就停住了,这一次却是实实在在地进了皇宫里面。
墨敬骁进出皇宫基本上是不用检查的,甚至不用出示令牌,守门的便立马放他进去了,宁玉槿坐在马车里面基本上连面都没露,便无聊地坐着发呆。
也不知像这样晃晃悠悠多久,马车突地停住,墨敬骁转头对她说:“到了”,她才恍恍惚惚地回过神来。
这据说会吃人的皇宫,她终于进来了么?
怎么没有预料中的忐忑不安,反而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