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哥……”

“东林哥！”

她并不是要叫他做什么事情，只是流露出无限的留恋和依依不舍——毕竟，分别在即，她看到黎明的到来。

他微微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没有了丝毫的柔情蜜意。他的语气甚至有些残酷和冷漠：“细细，该出发了。”

她起身，揉了揉眼睛。

“细细，你必须记住我的吩咐，这两年绝不要回来！我不到波士顿找你，你就切记不许离开，明白了吗？”

她乖乖的点头：“东林哥，你放心。”

他更是严厉：“你要是自作主张，或者改变心意，那会对我造成极大的危险，明白吗？细细，你能对我最大的帮助，便是彻底离开我的这个圈子，切记，绝对不要自作聪明。”

“就说这次吧，你要不是擅自回来，后果会如此严重吗？害得太后还要专机送你。你知道多令她担忧吗？你再要擅作主张，不是爱我，而是害我！”

这多年，他是第一次如此严词斥责她。

她震动，却不敢顶嘴。

“你走吧。”

“东林哥，再见。”

她出门，想要再看他一眼，但门立即关上了——连最后一眼的机会也没再给她。

仿佛昨夜的温情脉脉全是一场空。

颜细细心中一抖，可无暇他顾，因为，司机已经等在医院门口。她上去的时候，看到林志云——汪家为了保护她，的确付出了巨大代价。

登上私人飞机的那一刻，她终于彻底明白：自己没法回来了——至少，在汪东林亲自开口之前，绝对不能回来了。

他已经没有任何精力再分给她了。

她不知道这离别是多久，也不知道这场战役会持续多长时间——会不会如杨过一般一等十六年？

直到飞机起飞，直到从盘旋上空往下看到这个熟悉的城市一点一点的变得微小——就像我们大多数人的一生：不得不承认，我们的确便是这尘埃一般，没有决战千里的本钱智慧，也没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唯一能做的便是，不要再给爱护自己的人添乱就好。

还欠了黄小觉一句道谢。

可是，她知道，用不着。

自己要是感谢他，反而是对他极大的伤害。

一大早，门铃响了。

黄爸开门，很是意外：“周婷，你怎么来了？”

周婷十分礼貌：“我来看看你们。爸，早上好。”

这一声“爸”真是令老黄心里一咯噔。

事实上，自从婚期确定之后，周婷并未改口。那天黄家提前招呼亲友聚会时，周婷也还是叫的叔叔阿姨，可今天，一来就叫“爸”。

黄妈闻声出来，但见周婷手里拿着许多东西， “快请进，周婷，你来就好，干嘛拿这么多补品？”

“妈，我来看看你们。”

这一声“妈妈”简直令黄妈笑得嘴都合不拢：“今天是周末，你也不好好休息休息？你工作也累，可别老惦记着我们。”

“小觉这些日子都在外面开会，我总要来帮他略尽点义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