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淳朴到近乎愚昧的股民呢,便总是对“林仙儿”们抱着清纯的幻想——他们也不容易,困难多,能到今天这个样子已经算不错了,等等吧,他们总会改变的,会更好的,总有一天会考虑到我们的——
于是,林仙儿们便继续的矫情压榨,阿飞们继续麻木不仁。
偶尔有极个别清醒者上蹿下跳,企图唤醒他们,可是,这基本上是无用功,他们反而会告诉你:你嫌这不好那不好,你怎么不滚到火星上去?看不惯你就滚呀。林仙儿在我眼里就是清纯,就是处女,你咬我呀。千不好万不好,她总是自己人不是外人……你说我,你老婆就好吗?你老婆就完美无瑕吗?你老婆更不是东西呢……
颜细细长嘘一口气。
汪东林还是淡淡的:“就像隔壁经常遭受暴力的女邻居,男人每天赌博放荡不给她一分钱养家费不说,还经常把她揍得鼻青脸肿。旁边有人看不下去,出来斥责那个男人。可是,女邻居立即跳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们骂他干嘛?这是我们自己的家事。他再不好他也是我的男人,我宁愿被他打,宁愿挣钱倒贴他,你们管得着吗?”
有受虐狂才有虐待狂。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睡灯昏暗,颜细细却一直很清醒。
有时候,她很迷惑地看那个抱着自己的男人,彼时,“抠脚大汉”又复活了——
她想——真的,自己爱的一直是“抠脚大汉”——绝对不是汪东林。
或者,准确地说,在汪东林身边,她一直享受的是物质和身体的欢乐——可是在“抠脚大汉”面前,他一直在潜移默化地改变她的世界观和灵魂。
这种情怀,令她敬畏,也害怕——仿佛你被人家扯住了心魄,从此,只能让他牢牢地控制你的灵魂。
可是,心甘情愿。
女人深爱一个男人,总是因为崇拜。
清茶缭绕,逐渐冷却,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新的一天就要到来。
也许是她凝视他的时间太长,汪东林微微诧异,迎着她的目光时,忽然心跳——真的,从未见过任何女人在晨曦黎明如此漂亮。
事实上,女人多是三分人才七分打扮,每每天将亮未亮时,她们脂粉残腿,总是鬼一般露出庐山真面目。
可是,身边这人儿目光明亮,眼神清澈,肌肤要发光似的,就算熬了一夜,眉梢眼角也没有一丝皱纹倦怠……相反,她像一朵迎着朝阳刚刚绽放的花——花骨朵散开,大半绽放,幽香逐渐渗透。
他微微屏住呼吸:这多年了,居然还心跳。
也因此,才分外痛苦。
就是这心跳,改变了许多事情,以前,他并不是这么容易心软之人——也因此,才一再采取“绥靖政策”,几番被人打得落花流水。
甚至于这次未遂的“紧急迫降”,真不敢想象,她要是登机了会如何?
此时此刻,自己抱在怀里的只怕就不再是软玉温香,而是可怕的噩耗了。
汪东林,你这一辈子,从未如此失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