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的灯光下,耿严静静地坐着,坐得笔直,怀里的人儿已经满足的睡着了,呼吸均匀,他慢慢起身,将她平放在了柔软的被子里。
虽然他也很想就这样一直抱着她,但是他的身体毕竟没有柔软的床铺舒服,睡久了,她会难受的。
将她放平之后,他进浴室里放了一盆热水出来……
她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双手都沾满了血迹,他拧了一个热毛巾,小心翼翼地帮她擦拭着。
刚才那一幕太惊险了,他在地下室的门口时就听到了米娜的哭喊声,那惨叫的声音让他揪心,心绪被扰乱,转角看到米娜被肖伯纳按在沙发上施暴,他顿时震怒了,正常的情况下,他只要拿起重物砸向肖伯纳的脑袋,肖伯纳就会一击致命。
可是那个时候,他竟然傻了,热血沸腾之下,就直接冲过来抱住了肖伯纳,然后再狠狠地揍他,他只想狠狠地揍……只想发泄自己满腔的愤怒。现在冷静下来,他才渐渐明白,原来这个女孩在他的心里竟然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这么多年了,他的心绪从来没有像之前那么混乱过……
耿严慢慢地擦干净米娜双手上的血迹,又慢慢地擦拭着她的颈脖。米娜突然睁开了眼睛,抓住了他的手。
“抱抱我,好吗?”
声音虚弱的像只小猫儿,那无力的眼神更让他难以抗拒。
“嗯,好……”
他放下毛巾,坐到床上,就这样隔着被子将她抱了起来,米娜将小脑袋依在他的怀里,这才满意地睡去。
第二天早上,米娜睁开眼睛,阳光从窗子晒进来,满室的光辉。
她动了动,全身都在疼,昨晚是麻木了,所以感觉不到疼能,休息了一晚上以后,所有受伤的地方都开始疼痛了,特别是身上被肖伯纳咬伤的地方,更是火辣辣地疼着,双腿都合不拢了,整个人就像从山崖上摔下来一般,全身都散架了……
伸手摸向耿严昨晚睡过的地方,空荡荡的,她心中一惊,四下张望了一翻,人已经不见了。
“耿严,耿严……”
她忍着疼痛坐了起来,扶着墙壁,非常艰难地走出来,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他走了吗?
她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走了吗?
昨晚,她被肖伯纳疯狂那肮脏的一幕,是被耿严看到了吗?所以他才嫌弃地走掉了吗?
他救了她,她本该是对他心怀感激才是,为什么会又心生出多余的牵挂来?
正难过着,耿严的身影从大门口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只铁锹,铁锹上面沾染着新鲜的泥土,耿严的外套上面也粘染着泥土和草屑。
米娜不顾一切地扑了过去,紧紧地将他抱在怀里,生怕他会突然跑掉一样。
“耿严,你去哪里了?”
耿严愣了愣,展开手臂将她搂住了,“挖了个坑,将他埋了,这地方风景还不错,不能让他把这里搞臭了。”
米娜抬起小脸来,冲着他微微一笑,“嗯!”
“我带你去看医生吧!在镇上有医院……”
“你陪我去吗?”
“嗯,陪你!”
“那我去!”
其实是一家非常小的医院,医生不多,但是设施齐全,不过耿严不懂法语,看着米娜用法语与医生交流,他只能傻傻地坐在一旁。
米娜进诊室的时候,他就在外面等候着……
二个小时之后,米娜就出来了。
“怎么样?”耿严关切地问道。
这语气让米娜心里感觉到温暖,身体上的疼痛仿佛也全部减淡了,“没事,只是皮外伤,医生已经处理好了,还开了药!”
“还要回去哪里吗?我带你去荷兰吧?”耿严挽扶着她,慢慢沿着台阶往下走。
“嗯……我还想在普罗旺斯呆几天,你可以陪我吗?”米娜脸上的笑容非常灿烂。
耿严沉默了一会,点头同意,“好!”
路边的小摊挡上,是穿着特色服饰的当地农家妇女,她们出售薰衣草制作的纯手工精油,还有花蜜和手工香皂。
米娜笑着走过来,跟这些女人们攀谈着,耿严非常有耐心地等候着。
一会儿功夫,米娜拿着几瓶精油走了过来,有蓝色和玫红色两种,“这瓶蓝色的薰衣草的带给阿沙姐……这瓶玫红色的,送给麦小姐。”
“你不回去了?”
“嗯,再看看吧!”米娜俏皮的笑着,灿烂的阳光下,她的笑容灿若朝霞,耿严看得舍不得挪开视线。
两个人并肩朝着前面走,米娜转身问道,“你一直在跟踪我?”
“主人让我保护你的,我不想打草惊蛇,只能跟你保持距离!可惜,来得晚了,让你……”耿严热烈的目光含着一抹歉疚。
“呃……幸好你来了,不然我……我就没命了。”
两个人在镇上的餐厅里吃了一顿比较特色的早餐,中午,耿严将地下室里的几台电脑,以及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清理出来,然后找来了一些木料,将通向地下室的门给钉死了,同时也将那段不愉快的回忆给封存起来。
耿严好像闲不下来,不进帮她修理坏掉的栅栏,就是清理墙壁上的爬藤,顺便帮她将房间里的几盏不会亮的壁灯给修理好了。
厨房里,米娜在清洗着蔬菜,她想要给耿严做一桌子好菜……
“让我来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耿严走进了厨房。
米娜抬头,看着他,耿严的脸是方形的,非常精短的板寸头,两道浓密的眉毛,坚毅的表情看上去刻板而严肃,唯独那双目光里带着一丝异常的温暖,会让她感觉到心跳加速的温暖。
“没关系,我来自己来!我会煮菜的。”
“让我来吧!你没有尝过我做菜吧!”
“嗯,好吧!”
听耿严这么说,米娜不再僵持了,她也很想知道耿严做的菜是什么味道的,突然间对这个男人的一切充满了好奇。
放下手里的菜,将手擦干净,脱下围裙站远了一点。
“不要站在这里,到外面去吧!做好了我会叫你!”耿严转头看向她。她站在旁边,他有些分心。
“好,好吧!”米娜笑得跑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米娜从隔壁农场里讨来一大束新鲜的玫瑰花,走进餐厅,就看到桌面有大碗……不,应该是说大盆的东西,正往外冒着热气,可是仔细看过去,那既不像菜,又不像主食,正愕然着,耿严从外面走进来,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你回来的正好,我已经做好了,去洗洗手,可以吃了。”